哎!如果不是现在跟贼皇帝绑在一条烂船上,她才懒得多事强出头呢,管他们是死是活,打来打去越乱越好,反正越乱,自己才好趁乱溜走。
但现在要是放任伊不群蛮来,激得吴满造反,乱军之中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要留着小命回去生孩子过好日子的,犯不着替这些混蛋陪葬。
南刀跪伏在地上,闻言抬头看向伊不群,似乎还是要等他发话才算数。
伊不群便看了子初一眼,继而点头颔首道:“皇后的话便是朕的意思,你去吧!若这件事办得好,朕定会替你弟弟平反,给他追封一个身后的哀荣的。”
“是,多谢皇上!皇上您这般对待奴才,奴才......便是肝脑涂地,也难报皇上的圣恩万一!”
南刀也是个汉子,虽说是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忽然间峰回路转,他还是很感慨的激动的两眼皆是泪水。子初看他用一袖子悄悄擦拭了一下之后,便从地上起来,转身连忙快步跑了出去了。
这边,山谷外,南刀进谷不久,可吴满等人可是等得都快心脏病发了。当然,他们等的不是南刀,而是静观其变。因为按按皇上以往的风格,南刀这样地叛贼入谷请罪,定是有去无回的,所以,能够周全的希望十分渺茫,对于吴满来说,他等的是皇上派来宣旨的人,以此来决定自己是忠是奸,是顺是杀。
山谷外秋风阵阵,吹的军旗摇曳呼呼作响。吴满身上却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回头看看自己身周的军容整肃的上万人马,如果知道他们正在攻击的是自家皇上,还有多少人愿意跟他一起错下去?
要知道,皇上虽然残酷狠厉,但皇权的至高无上和皇上本身在军队中的威信,让吴满对全歼谷中人等毫无信心,只盼皇上要杀要打就冲着自己一人来,不要连累老父妻儿家人就谢天谢地地了。
只是,吴满等人万万没有想到,这南刀竟然有命出来,而且带来一个好得不能再好的喜讯。那就是,皇上真的既往不咎,要他们戴罪立功!
当下吴满等人喜的在顾不得其他,马上带上身边地将官亲兵亲自到谷口恭迎皇上。那阵势,三呼万岁之后,简直就是恭恭敬敬,十分忠诚可信的奴才相。
伊不群对吴满等人的打算心中有数,只是眼下不能明说,便只淡淡的应了一声:“起来。”而后,便转身过去,接子初一起上车。
吴满瞪大眼睛看着自己最为敬畏的皇帝陛下居然携着一个丑女登上了作为御撵的马车,心中的八卦之情那可真是犹如滔滔江水一般,挡也挡不住。
待御撵起驾先行支付,他还是忍不住假装不经意地向身边经过的南刀打听道:“哎,南兄,借问一下,那名女子是何人?竟有荣幸与陛下同车?”
南刀今日经历之事太多,虽然侥幸捡回一条命来,但此时已经身心俱疲,又看着吴满一脸算计功利的样子,便刺刺的答道:“那是咱们的皇后,陛下新封的。”
“什么?!你说,这是.......皇后娘娘?”
这下子,把个吴满吓得声调都变了,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就算脸上长了个太田痣,有碍观瞻,但再怎么着,也不至于......怎么会、怎么会有个这么丑陋的皇后啊!长成这样,还能做皇后,这丑女莫非会妖术不成?
南刀见他那副样子,便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不过,经过刚才子初在关键时刻力挽狂澜救下自己以及这近万军士的性命之后,他对子初已经没有了丝毫小看的心里。而这些内情他又不便对吴满解释,当下只得摇头苦笑道:“吴大人,你要记住,今日你我能死里逃生,还有这近万军士能够捡回一条性命,咱们还真应感谢皇后娘娘替咱们求情。”
说罢,南刀也不再多言,自己打马跟在皇帝乘坐的马车之后起行,他心里清楚,自己现在还是待罪之身,还是不要与手握兵权的州官将领打交道的好,免得惹来皇上的猜忌,就是自己不识趣了。
车内伊不群定睛打量着子初,忽然道:“你倒很会收买人心,难怪,君家兄弟两会这么看重你。“
子初受了一顿惊吓和劳累之后,此刻只想坐在马车里好好的睡一会,闻言便没好气道:“我收买谁了?你不要命我要啊,杀来杀去很好玩吗?我还年轻的很呢,暂时不想死。你想死的话,别拉上我好吧?”
伊不群被她这么不客气的当面驳了面子,却是出奇地没有生气,反而道:“朕现在发现,你确实很适合当朕的皇后。”
子初一听几乎当场暴走,要死了,真碰上疯子了,这位皇帝大爷,你娶一个这么丑的女人回去当皇后,你爹妈祖宗造吗?还有,谁告诉你我愿意当你的皇后了?表自作多情好吗?
伊不群见了子初那副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遂冷笑道:“能成为香洛国的皇后是你几辈子都修不到的福分,你这副模样又是摆给谁看的?不要跟朕说什么视名利富贵如粪土的假清高说辞。再说了,你攀附君家两兄弟,难道不就是因为他们都出身皇族,有权有势?”
子初听着这话实在难听,也有点火了,一句顶回去道:“做个皇后有什么好稀罕的,不过是天天被人害被人整,睡觉吃饭都难得安稳,又有什么好了?我还不如天天清闲自在,吃好喝好睡好,哎!这样的人生才自在幸福,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
姑娘我要做皇后王妃早做了,哪里还轮得到你?!人家君玉砜还比你帅比你体贴,君玉宸更是万里挑一的美男子,总之,你给他们两提鞋也不配的,哼哼!
“做了皇后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统领后宫嫔妃,天下女子以你为尊,整个香洛国除了朕,人人见了你都要下跪行礼,个个对你言听计从,享尽人间富贵,呼风唤雨,亲族飞黄腾达。”
伊不群随口数出一大堆身为皇后的好处,只可惜,换来的是子初的嗤之以鼻。
“人人下跪行礼又如何,有几个是心甘情愿卑躬屈膝的?有几个是因为心悦诚服而诚心叩拜的?不过摄于权势不得不为之,心里指不定怎么诅咒你呢!身边都是这些心怀鬼胎的应声虫生活还有什么趣味,人间富贵我凭自己双手头脑也能挣到。至于亲族,我的亲人不需要靠我就可以过的很好很快乐!”
想起自己自己来日还是能摆脱这个讨厌的伊不群,去过自己的神仙逍遥日子时,子初唇边便露出幸福灿烂地笑意。
又是这种可恶的笑容,伊不群觉得刺眼之极,冷声道:“如果朕所说的这些对你而言毫无吸引力,那么为何还有那么多人不顾一切往上爬?”
“别人如何是别人的事,我为什么要跟他们一样?切!”子初道。
伊不群被堵的好是语塞,最后扔下一句评语“尖牙利嘴”,便不再与子初纠缠,只靠在一旁闭目假寐。看起来,他也是有些疲倦了。
子初本来就不是个自寻烦恼的人,看伊不群不理她反而高兴,找个舒服的位置睡觉。虽然不习惯在陌生男人面前昏睡,但是身体实在已经太累,再也支持不下去。
而后的这几天,子初亲眼看见了,这伊不群刚烈狠辣好打斗的名声不是盖的。他带领着墨州、充州、梓州三路州军直逼京都,大军所过之处,那真是风卷残云,竟然一路上连一点点阻挠都未遇到。
倒不是伊不群真的强大到无可匹敌的程度,实在是乱党太弱。皇太后是香洛国大族的嫡女,她的侄女,也就是现在是郝贵妃,又为伊不群生有一子。
本来这两人实在无需造反,皇太后已经做了太后,那是富贵到了顶。就算当皇帝的儿子不是她最喜欢的,那也不影响什么。
而郝贵妃只需要耐着性子熬个几十年,等儿子做了太子,说不准就能当上太后了。即使当不了太后,等儿子长大成人,总能混个太妃当当的。
谁知道,这郝贵妃原本满怀希望进宫来,最后却在生下儿子之后常年被皇帝冷落,这被冷落的时间一长,最后就成了怨妇。加上皇帝伊不群常年在外,难得相见一次,郝贵妃寂寞之余,就越加思念起自己昔日在闺中做女儿时所喜欢的那个旧情人的好。
郝贵妃虽然不是皇后,但也是后宫之中分位最高的一位主子。加上她又是皇太后的侄女,每年年节时分,都能特例回去省亲一趟。后来偶然之中,在她回去的时候,别院中遇到了前来找她兄长下棋的旧情人。这两人一见面,一个深闺寂寞,一个旧情难忘,于是一拍即合,立马就混在了一起。
不过这两人风流归风流,却是都怕通奸之事败露,郝贵妃便想了个办法,她利用自己是皇太后侄女这一点身份,设法撮合皇太后和丞相两人之间的关系。
而事实上,皇太后也的确是个风流的性子,再加上丞相不但英伟有才,对女人又格外的温存体贴,这么一来二去的,这两人倒真成了一对。
于是乎,郝贵妃和她的小情人,再加上皇太后和丞相,这两对野鸳鸯,就开始了风流快活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