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初有些无力的白了他一眼,嘴角一撇,道:“是是是,你很中用。这样吧,从今天开始,你就不用管洗衣服这样的精细活了。我安排你扫地,扫地你总会吧?”
“扫地?”叫他堂堂一个九皇子来为她扫地?死丫头,你可真是够能消受的!
君玉宸暗暗又是一阵咬牙切齿之后,很快,清华院里又响起了一阵喊叫声。
“玉九,你扫地就扫地,干嘛打烂了我房里的花瓶?”
“玉九,我的琉璃观音摆件......”。
“玉九,我的.......”。
最后,子初终于无可奈何的一把按住了君玉宸仍在不停挥舞着的扫帚。但见,目之所及之处,他和他的扫帚经过的地方,几乎是一地狼藉,名贵的花瓶玉器破碎一地,就连正屋里摆着的那些紫檀木家具,都必可避免的受到了波及。
他这哪里的扫地啊?分明就是扫墓!
“算了算了,我怕了你了。这样,你不用扫地了。我来,我来.......”。无奈的从他手里接过扫帚,但以子初在现代时的做家务水准,她也好不到哪里去。于是,关于扫地,最后的结果,便是两个人轮番上阵之后,偌大的屋子看起来只比以前更乱更脏了。
更离谱的是,子初因为用不惯这里的鸡毛掸子,一个不小心,就把旁边放着的整整一壶水,全部给倒在了地上,至于水壶么?不消说,肯定也是落地开花了。
“小姐,奴婢去给您端了早饭回来了......”。桂皮手里端着托盘进来一看,旋即整个人都被这可怖的场面给吓到了。
“这是怎么了......?”
见状,子初连忙上前道:“没事没事,就是刚才有一只老鼠,我拿东西去打,所以才弄得屋子有些乱了。”
桂皮有些无语的看着两人,放下手里的托盘之后,默默的拿起了被扔在一边的扫帚,不一会,便将一间屋子收拾的整整齐齐了。
子初和君玉宸两个有些心虚的看着她的动作,一边吃着早饭,一边在心里暗暗为自己抹了一把汗。
待两人吃完早饭之后,桂皮这才过来,说道:“小姐,奴婢先前在厨房拿早饭的时候,听见很多人在议论二夫人的事情。她们都说,二夫人那里被蚂蟥钻了进去,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吸干血而死呢!昨天晚上,她在祠堂那里哭的可惨了!一大早的,二小姐和三小姐四小姐几个,都跑去老太太那里给她求情了。”
“噗!.......啊哈哈哈!哦哈哈哈!.......”。眼见君玉宸笑的好不猥琐的样子,子初有些皱眉的看着他,道:“你笑的这么银蛋,仔细一会儿也有蚂蟥来咬你那里。”
君玉宸旋即想起上次有惊无险的那一回,他本能的双手护住自己的关键部位,终于将脸上忍俊不禁的表情给压了下去。
“很好,桂皮,这些银子你拿去,这些天里,你也不用干别的,就拿着这些钱,在府里随便找人搭搭讪,套套近乎。记住了,这件事情,务必要闹得越大越好,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朱晓颜这回出的这个丑,让她再也没办法翻身。”
桂皮接过银子,又看了看才被收拾好的屋子,有些颇为不放心的问了一句:“那小姐,奴婢若是不在院子里,您的生活起居怎么办呢?”
子初对上她有些狐疑的眼神,又转过头看了看明显不靠谱的君玉宸,最后叹了口气,对君玉宸说道:“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就好好当我的丫鬟,要么我就再去找个人来顶替你的位置。”
“不行!你已经答应了我的,要管吃管住直到我有地方可去才行。”
“那你就从现在开始,学会好好干好一个做丫鬟的本份。”
子初说着,摆出一副千金贵女应有的派头来,颇为傲娇的对君玉宸说道:“我的手不是用来干这些粗活的,所以,这些天里,这些活就落到你身上了。”
君玉宸闻言,有些不服气的反问道:“你的手不适合用来干这些粗活,那你适合干什么?”
“很简单,什么也不干。”
子初说完,朝他做了个鬼脸。伸手再一抹,又换了另外一张脸孔。
这手绝技君玉宸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了,但还是被这等精湛绝伦的技艺给震得心里一东。
然后,经过一阵若有所思的思虑之后,终于是乖乖的拿起了托盘,将两人吃剩下的早饭给端了出去。
沐恩堂里,老太太正襟危坐,一双浑浊的老眼瞟着下头跪着的三个孙女和两个孙子,僵持了好半响,才接过长孙宋思易递上来的一盏茶水,抿了半口下去之后,道:“我知道你们孝敬自己的母亲,可这次的事情,的确是她有错在先。思易,思文,你们两个将来都是要继承家业的。这大家族里,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守规矩。做主子的首先不能自己失了规矩,否则下面的人就会更加的无法无天。”
见老太太仍的不肯让步,长孙宋思易与宋思文对视了一眼,便上前恳求道:“老祖宗,孙儿知道母亲这回的确是有些过分了。但求着老祖宗看在孙儿孙女的份上,不管怎样,母亲有病,还是得先让大夫医治才是啊!”
“是啊,老祖宗,母亲的确有错,但罪不至死。老祖宗又是最心慈的,求老祖宗开恩,且让孙儿们请个大夫进去给母亲瞧一瞧吧!”
听得两个孙儿都是这般请求,老太太沉吟了一下,大约也的确觉得是人之常情,便挥手道:“行了,你们这个要求,我准了。来人啊,去给二夫人请个大夫进来瞧一瞧。记住了,多派些人跟着,可千万不要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了。”
说完之后,又一脸肃然的对宋思易和宋思文等人叮嘱道:“如今你们的父亲在朝中位极人臣,咱们宋府也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大户人家。从今往后,你们更要谨言慎行,万万不可丢了咱们宋府的脸面,知道了吗?”
“是,谨遵老祖宗的教诲。”
见几个孩子都是恭恭敬敬的跪着应下,老太太这又道:“对了,以后,这后院的丫鬟,也不能再出桑葚那样的例子了。思易思文,你们两个眼看着也快要娶亲了,在此之前,我便替你们的母亲做主,给你们每人安排四个通房丫头。这几个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你们可要好好对她们。”
宋思易和宋思文知道,老太太这是要在自己身边安插人了。但眼下,朱晓颜还在祠堂里受罚,他们除了应承老太太的条件之外,别无其他的办法,遂点头道:“是,孙儿多谢老祖宗。”
宋子岚跪在三个女孩子里头,十分不满的看着老太太重男轻女,心下很是愤怒。但她现在也不敢多话,只盼着早点嫁出去了,不用在娘家受这些闲气才好。
接到陈妈妈的回禀,子初正坐在榻上提笔看账簿,抬头便道:“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君玉宸穿着一身丫鬟的衣服,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怪模怪样的走进来,见陈妈妈走远之后,才问道:“她们要给朱晓颜请大夫,那咱们要不要做点什么手脚?”
子初回道:“不用咱们做什么手脚,我舅父那边早就已经安排好了。放心,咱们现在只要坐着看戏就好。”
“那宋思文那边呢?我总觉得,你不像是就此放过他的样子。”
子初有些凉凉的瞟了他一眼,一字一顿道:“当然,他害死了桑葚,我不会这么便宜他的。”
祠堂里,朱晓颜正瘙痒的难以忍受,坐立不安时,听说自己的子女去给自己请了大夫进来,心下一喜,连忙起身道:“我就知道,关键时刻,还是自己的儿女最管用!”
身边的丫鬟连忙扶住她,附和道:“是啊,夫人您给老爷生了这么多孩子,就算是看在孩子的面上,老爷和老太太也不敢拿您怎么样的。”
“那当然!哼!那桂姨娘小贱人想趁机斗倒我?我呸,连门都没有!自己连个蛋都生不出来,还好意思污蔑我害得她小产?”
丫鬟听了这话心里一阵抽搐,心想人家生不出孩子来还不是因为被你害得?但这样的话没人敢说,只扶着她一步三摇的去了前面的正厅,等着大夫过来诊脉了。
“大夫,我这病……可有什么法子可以立即止住瘙痒?”
隔着一道屏风,朱晓颜也不管什么脸皮不脸皮了。要知道,就算是此刻,她坐在凳子上,下面传来的阵阵瘙痒,也让她如坐针毡一般的十分痛苦。
“夫人,放心,这是妇科上面常见的一种症状。待我给您开一剂药,您按着药方煎服三日,便可痊愈。考虑到您现在的情况,在下建议您可先用蒲昌薄荷水来止痒。”
“蒲昌薄荷水?用这个就能止痒了吗?”朱晓颜一听这两样东西可以止痒,当下连忙吩咐人去准备。
不多时,送走了大夫之后,自有丫鬟跟着去拿药。朱晓颜被丫鬟扶着坐进了放满蒲昌薄荷水的木盘里,甫一坐下去,就觉得下面传来一阵透骨的凉意。
“哎呀,真是舒服。这大夫还真是挺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