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初见他一脸涨红的样子,十分的有趣,便有意逗弄他道:“当然是鸟气啊!不然我要说蛋气吗?不然我该怎么说?要不你教教我?嗯?”
“你,你,你......哼!算了我不跟你一般计较,不过你要记住了,以后不要这么说话,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家的,长的这么斯斯文文的,怎么说起话做起事情来,这么凶猛?”
“我说话做事凶猛?能猛地过你一嘴仁义道德,实际上却连卖肉卖身这样的勾当都能干得出来吗?”
见子初又提起了自己那档子事,君玉宸窘迫的恨不能找个地洞钻下去。偏是他们两个此时还坐在檐下,正在用心挑拣着茗烟买来的一些珍珠。
闻言,茗烟和江坚涛两个都忍不住竖起了耳朵。至于桂皮么,经过这段时间的强化训练,看来她是已经几乎被同化了。
闻言,只是面无表情的耷拉了一下眼皮子,接着继续干活。
经过这几天的朝夕相处,茗烟对这位新女主人的能力和手腕,已经有了初步的认识。瞧,这不大的小院里,在她的指挥下,如今已经布置的井井有条,花草树木都郁郁葱葱的,飘荡着一股子花香的味道。
而关于子初的那笔惊人的嫁妆,茗烟等人在这场闹得熙熙攘攘的堵路口事件当中,也渐渐搞清楚了数目。一想到她身后有这么巨额的一笔钱在堆积着,而她却能这么淡然处之的躲在一个小院子里,每日研究着她这些胭脂水粉焕颜膏珍珠粉之类的东西,他们都由衷的感觉到,自己将来要面对的这位王妃,真是深不可测的人物。
尤其是,但下一刻,子初十分淡然的对着众人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大家的表情就更加是定格在了这一刻。
“我必须要告诉你们这些男人一个真理,那就是,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吵架能够吵得过女人的男人,你们相信吗?”
闻言,君玉宸第一个跳将起来,举手道:“我不信!为什么?”
“就是啊,为什么男人天生吵架吵不过女人?”
子初便冲这几个义愤填膺的男人笑了笑,缓缓的说道:“你们想啊,若是一个男人吵架能够吵得过女人的话,那哪个女人会嫁给他?若没有女人嫁给他的话,那他岂不是就要灭绝了?哈哈哈!”
众人闻言都是一阵默然,继而,似乎又觉得......嗯,好吧,好像还真有这么几分道理。
忙活完了手头上的伙计,子初便拍拍手,对君玉宸说道:“走,咱们出去一趟,我要将这些东西送到陈管事那边。顺便,咱们也出去走走,买点东西回来。”
“逛街?好吧,我这就去。”一听说子初拉着自己出去逛街,君玉宸就显得格外高兴。要说这不住王府的最大好处,便是可以穿的跟个平民似的,然后跟她明目张胆的勾肩搭背,一起看看外面的各种新奇东西。
于是,一番收拾之后,子初和桂皮便仍做男子装扮,与君玉宸还有茗烟以及江坚涛几个人一行,浩浩荡荡的坐着两辆马车,来到了京城北面最繁华的锦绣林大街上。
一进这锦绣林大街之后,几人便顿时被热闹喧哗包围,子初和君玉宸共乘一辆车,掀开车帘往外看时,只见各种各样的小商贩们将大路两边填的严实,吆喝声、叫骂声、讨价还价声,整条街上都此起彼伏的萦绕不绝。
大酒楼的伙计更是殷勤,三五个站在楼下招揽客人,看到衣衫华贵的公子愈加不肯放过,几乎没生拉硬扯将人拽进去。
子初一行人所乘坐的马车从外表上看来,既不过分华贵,也不显得寒酸。待上了酒楼吃过饭之后,子初记挂着要去见陈管事的事情,便吩咐人买单。结账之后,君玉宸这小子趁机自然的勾上了她的肩膀,她一瞪眼,君玉宸便嬉皮笑脸的说道:“哎呀,兄弟,咱们哥两之间还分得这么清楚干什么?你说你又不是个女人,怎么这么脸皮薄啊?”
子初无奈的横了他一眼,趁机偷偷在他腰间掐了一把,这才道:“是啊,好兄弟,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君玉宸嘿嘿一笑,心道回去自有回去的办法。但当着人前,他可不愿意放弃这么好的吃豆腐的机会。于是乎,就这么一会功夫,他已经开始忍不住上手起手,看的连跟在后面的桂皮和茗烟等人都觉得脸红耳燥了。
两人这面搂搂抱抱的走到楼下,江坚涛早已将马车赶了过来。上了马车之后往前行走不远,就听得忽然传来一阵紧急的勒紧马缰的声音。接着,是江坚涛一声怒吼道:“干什么呀?没见马车往这边走吗?这么上赶着撞过来,是不是要找死?”
子初便掀开车帘子,对着外面看了一眼。只见一个年约四十几岁模样的中年汉子,正倒在马车的车头前面,一手捂着右腿,一手指着他们气息微弱的说道:“你们......你们这是有心要撞死我啊!哎呦!我这里痛,我这里痛的厉害呀!可能是腿被撞断了,哎呀!你们这是害人啊!我上有老下有小的,这可叫我怎么活呀?”
子初看着那人的样子,觉得有些奇怪。忽然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莫非这是遇上了古代版的碰瓷?但她也不敢肯定,遂走下马车之后,对着那汉子看了几眼,果然,就在这功夫,看见那汉子的裤管里已经流出了嫣红的血水。这血水越流越多,看起来就像是伤的很重的样子,她便有了肯定。
当下就回到车上,先将一个茶壶拿在手里,整个敲碎之后,扬声问道:“你说我们的马车撞上了你,那你说,这事该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哼!自然是要赔钱了!”
好了,话入正题了!敲诈?拜托,你有点眼神好不好?难道姑奶奶我看起来像这么容易被敲到的水鱼吗?
子初便以眼神安抚住刚要发作的君玉宸,继续问道:“哦?赔钱?你说吧,要赔多少啊?”
“最少三百两!少了的话,咱们就去见官去!”
说着那男子又开始耍无赖的哼哼唧唧,不多时,围观者便越来越多。众人见男子形容可怜,便开始指指点点。
“好,三百两就三百两。不过,这损失咱们可是双方的。你这忽然间撞上来我马车这里,弄得我车里的茶壶也摔碎了。你看,这茶壶里是不是也要赔给我呢?“
子初说着,便叫人将自己摔烂的茶壶碎片拿了过来。君玉宸见状,这才知道,原来之前她一直按着自己不发作,为的就是这个。
不过,对于他来说,这忽然间钻出来要讹诈他们的男子固然可恶,可也有些不值得为这种人花费这么大的精力。遂悄悄的拉了拉子初的衣袖,提醒道:“算了,这种人就是无赖,你不是还有事吗?我看咱们就拿点银子打发走他算了。”
子初又好气又好笑的白了他一眼,对他说道:“算了?你知道吗?你今日拿银子打发走了他,以后出门就休想清净了。只要他在咱们这里拿到了银子,他就会用这个法子来讹诈任何一个人。你这是为虎作伥你知道吗?”
君玉宸被这话给吓了一跳,一想,似乎也是这么回事。然后就见子初冲他挤了挤眼睛,低声吩咐道:“你去叫茗烟去平安堂请个大夫过来。记住了,就说是.......”。
君玉宸会心而去,子初便拿着那堆破碎掉的茶壶碎片,将其放在汉子的身侧,又叫桂皮给自己搬了把椅子,好整以暇的在那男子旁边的阴凉处坐了下来。
翘起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道:“哎呀!既然我这不小心撞断了你的腿,你又不小心撞烂了我的茶壶,那咱们就在这里等一等吧!等官府派了人过来,一断自然就什么都清楚。对了,你放心,本大爷我是最好新的一个善人,而今你腿被撞断了,肯定疼的厉害。我已经叫我的书童去给你请跌打大夫过来瞧了。一会儿上了药之后,你就躺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等官府的人来了之后,咱们再做理论。”
那中年男子听她这么一说,又看她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心下便有些发虚。他刚支支吾吾的说了一句:“我等不了,我家里还有爹娘老子,还有几个娃儿呢!你赶紧赔钱给我,我回去治伤就行了。”
子初便将手里的折扇一挥,施施然道:“那怎么行?你现在腿受伤了,你说你上有老下有小的,我既然撞了你,那就要负责到底啊!”
那男子便道:“我家几个娃儿还在等着我回去呢,我在这里躺着,也不是个办法不是?”
正说着话,忽然,从旁边跑出来两个半大不小的男孩儿。两个孩子身上脸上都很脏,只有小脸还能看得出来,都是五官清秀的,一个大约七岁,另外一个则是四五岁的样子。
他们出来之后,便径直朝男子这边奔过来,一左一右的抱住男子的胳膊,哭道:“爹爹!爹爹您这是怎么了?您不是说出来给咱们买馒头的吗?我们两在家都等得饿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