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给你这种可怕的药粉?”
“是我自己配的,我会配制各种各样的药粉,什么作用的都可以弄出来。当初是皇帝临行让我寻机惩治张皇后,这可是出宫前就说定了的。原因是她越来越嚣张,冒犯皇帝底线的事不止一件,君玉砜如今已经忍不下她了。她被废,甚至被赐死,只是早晚的事情而已。这件事,顶多的不痛不痒,让她消停一阵子罢了。以后,有她痛苦不堪的时候呢!”
子初叹了口气:“其实我现在倒是挺同情君玉砜的,张皇后这个正宫做的,怎么说呢?宫里原先在我婆婆管事的时候,还并未如此乱,我公公年轻时也喜欢美人,除了我婆婆之外,他也有好几个内宠,只是这些我婆婆这个皇后都能应付得了,也控制得下来。可现在的后宫不同从前了,张皇后手段太阴毒,上官婉愔都不是她的对手,死的莫名其妙,更别说其他的嫔妃了。看来,君云枫是想要警告张皇后,不要再对他那些新进来的嫔妃动手。这么看来,他对上官婉愔还是有情的,还记得要为她报仇的话。”
叶赫明露哼了一声,良久才道:“皇上会有什么深情?不说上官婉愔从死到现在,上官氏只有每况愈下的份。就说张皇后便,她是出了名的聪明女子,当初为进入皇宫、博得皇帝钟情费过一番心思,她应该想得通这些才对。不过看着她是心急了些,不然怎么做到让君玉砜都容不下她?也是个糊涂人了。”
子初看着她:“明露,我知道,你忠心与皇帝,就是为他所用的……人,不过这件事不同以往,你要知道,君玉砜和君玉宸兄弟都是太上皇的儿子,太上皇还向着张家,他的心思,你也要琢磨琢磨,做事小心,不要让我们牵挂担心才好。。”
叶赫明露闻言微微一笑道:“我自然是皇上的人,我向着他,难道你们夫妻不是?”
“我……应该也算是吧,毕竟君玉砜待我也算不薄。不过如今宫里的事太乱太复杂,不说张皇后,就连我那个婆婆,我估计她都洗不干净。反正就一句话,以后有关我公婆的事情,最好别让我知道,我可不想参与进去,到时候自取烦恼。”
叶赫明露闻言只能叹气,不无担心的说道:“实不瞒你,其实我也不想做这些小动作的,这跟我叶赫明露的作风不相符合。但有什么办法?皇上与我自小亲密,我母亲不但是他的乳母,更视他如同亲生子一般亲厚。他还有恩与我,不但给了我公主的身份,还收我为义妹。他对我仗义,替我好好的奉养我母亲,我不能眼看他无助。这两年我和夫君居住在京城,我表面上看着只是一个金枝玉叶的公主,但暗中也帮他做过不少事情。没办法,他这个皇帝当得艰难,不但要顾着外面那些虎视眈眈的蛮夷,就连后宫也一直不太平。你婆婆先前被你公公一句话打发去了礼佛之后,张皇后在后宫的权势就水涨船高。偏生她手段了得,张家那些男人也是个个都精明的不行。上官婉愔的死,皇上岂会不清楚其中真正的原因?但大皇子年纪还小,他一面要抽一部分的精力出来抚养孩子,一面还要对着你公公和张皇后疲于应对。他如今一边隐忍她这么久,直到有了这个机会,张皇后跟他出宫来狩猎,他岂会放过?自然是第一时间跟我商量了,由我亲自出马来收拾她。”
“那你现在把她弄成这样,她回京能治得好吗?太医馆苏太医和乔太医医术高明,会不会认得出那种药粉?还有,张家也不是吃素的,明露,咱们要先预防为妙啊!”
“你放心,凭他是谁,都认不出我所用的药粉来的。我给张皇后和姜嫔用的,是完全不同的两种药。张皇后此时看来药性很猛,情况也十分凶险的样子,但过不了十来半个月,却能不治而愈。姜嫔所中的那就不同了,她中的那药粉细如面粉,颜色很淡,无味,洒落在姜嫔手上的皮肤之后,她又爱摘花拂叶,除了沁入皮中的少量,其余尽都掉落了罢,回到帐下沐浴更衣过,药粉入水即溶,踪迹全无了。”
“那你预想的结果会怎么样?皇后不治而愈,姜嫔呢?她会死吗?”
“放心,她这会儿肯定死不了,但我也想好了,不能叫姜嫔继续呆在皇上身边,以免对咱们不利。我估计太医们不会治,因为她很快就会破相,皇上要痛失美人另觅新欢了。”
沉默了一下,子初说道:“张皇后不会轻易倒,这个我是知道的,不过姜嫔也的确不是什么好货色,但愿皇上莫伤心才好。”
叶赫明露讥笑之色,却也无奈的摇头道:“你说君玉砜的那份真心,呵呵,子初,我想他这辈子除了还能对你用那么一两分的真心之外,对其他女人,他是心如死灰了。等着瞧吧,开头的时候他或许会难过两天,但要看他伤心,那就肯定要失望了。你看宫中美人无数,有许多还未得见君颜呢。”
“姜嫔之后不知是谁跳出来作威作福,会是这一批新进宫的嫔妃吗?”
叶赫明露看她一眼:“你还不知道?如今后宫里,除了张皇后之外,就属沈贵嫔和熹妃有些分量。但沈贵人气量不高,熹妃虽然心思不坏,却也不是个有头脑的蠢货……这几个旧人皇上若不看在眼里,皇后跟皇帝素来不合,又不能侍寝,看来皇帝是要费心神翻看美人图,另寻新人了。我来猜猜看,这一次新入宫的葛贵人,我估计她能出一阵子的风头,不过这风头能维持多久,就谁都不好说了。”
两人小声笑着,忽听有人轻敲车厢,叶赫明露吓了一跳,子初说:
“别慌,我的车子,旁边围绕的只能是王府侍卫,还有百战看着呢。咱们才刚说的话,就算被人听了去,那也是除了自己人,无人能听到,这一点,我能跟你保证。”
叶赫明露这才有些释然的吐了口气,子初接着就提高声音问道:“什么事?”
百战闻言,便恭敬的回说:“回王妃主子:前边到驿馆了,王爷让奴才来传一句话,还是请王妃和公主下车去休息一下再赶路吧!”
“知道了,王爷呢?”
“王爷与皇上在一起,特命小的和宝驹偕同王府侍卫护着王妃娘娘与公主殿下的车驾。”
“好,做好准备,侍候我和公主下车。”
叶赫明露说:“你的水呢?让我喝两口,一直不敢喝水,怕上茅厕,既是要到驿馆了便喝吧。”
子初笑着拿出水囊给她:“我也是,出门很好玩,与男人们一起却最讨厌,做什么事都不方便。”
想到这里,子初便有些怀念现代的交通工具了。不管是飞机还是轮船,甚至是火车,都有洗手间,可以满足大家旅途方便的需求。但古代呢?这些可真是伤不起,就算她现在贵为王妃,途中想要嘘嘘一把,也要摆出偌大的阵势。要么就是在侍女的服侍下,在马车上嘘嘘,事后还得叫人清洁马桶。要不就带着人下去,围起一块地方,然后就地蹲下,哎呀呀,这其中的种种窘态,又岂是言语能够形容的?
队伍在驿馆稍作整顿歇息,又继续行进,至黄昏时回到京城,公主府的总管早带了公主的辇仪来守在城门处,将叶赫明露和江坚涛接走。
皇上也要急忙回宫救治皇后和姜嫔,君玉宸便回到子初车旁,索性弃马上车,搂着子初坐在一起,子初说:“和皇上一路说些什么?看都不来看我一眼。”
君玉宸伸手抚摸着她细滑的肌肤,笑道:“皇上心情不爽快,自是要陪着闲话,我这不是回来陪你了么?”
“因为皇后和姜嫔娘娘得急病,皇上很难过吧?他说什么了?”
“皇上说——很扫兴早知如此不带女人们跟着,太娇弱了,碰一下花草都不行。”
“怎么能一概而论?就他的妃子不济而已,我们可是体质健壮得很他扫兴,我还觉得扫兴呢本想着今天再上山,捉只漂亮的山鸡回来给宁嬛玩的。”
君玉宸笑着:“我却不觉得扫兴,在野外也好,在家也好,身边有你,我就高兴。初初,咱们在一起,哪里都很高兴。”
子初靠在他怀里,抱着他的腰叹了口气:“和你在一起我也高兴啊……可是,说真的,我现在可是后悔了。”
君玉宸一楞怔,不明白她的意思,一手抬起她下巴:“子初你在说什么?什么后悔了?”
子初听他声音都变了,便故意微皱着眉:“我后悔昨天把那只可爱的山鸡交给他们,一定宰杀掉了,要留着今天可以当礼物送给宁嬛,咱们两出去好几天,从山上回来,什么好玩的也没有,你说她他会不会对我们失望?”
君玉宸松了口气:“你吓死我了!说话要一句一句说,不能连在一起乱说一通,知道吗?什么后悔了呢!弄得我紧张兮兮的,真是的。”
说完,他又撩开车窗帘子对外边的宝驹说道:“去问问皇上,就看他那边有什么活的猎物,给我留一只,我要回去送给女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