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玉宸很是被吓了一跳,见到易容改装之后的子初,连忙拉住她的手,问道:“你们这是干嘛?为什么又换了一副妆容?”
子初啪的一下打掉他的手,焦躁的说道:“你别说了,你走了之后,就有人来告诉我说你赌钱欠了人家很多钱,要是不过去救你的话就砍手砍脚。然后我就被骗了过去,谁知道,等到了那个赌场的包间一看,里面居然是太子君玉砜!”
“什么?你说你看见了太子......太子殿下?他对你说什么了?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君玉宸这时候被这一吓,那是喝了几杯酒的脑子都清醒过来了。他连忙将子初拉上自己的马车,待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自己的兄长太子居然想要非礼子初的时候,他的脸色可就唰的一下子,整个都黑了。
子初还不知道他此时的想法,只是急急忙忙的说道:“我现在打了太子一巴掌,他肯定不会放过我的。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进宫去求见皇后,看看皇后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替我躲过这一劫了。“
君玉宸听说她要进宫去见自己的母后,当下心里的感触就更加复杂了。他瞟了瞟坐在一旁的茗烟一眼,只见茗烟朝他飞来一个白眼,那样子,似乎在心里冷哼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真是的,骗了人家这么久,总不会想着就这么给混过去了吧?不同情你!哼!
君玉宸被茗烟这个眼神气的七窍冒烟,心道你个不地道的奴才,主子有难,你却只会在旁边说风凉话,连个主意也不会出了。真是........
桂皮跟茗烟坐在一起,她看见了君玉宸和茗烟之间的眼神来往,便好奇的问道:”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眼睛里进了什么东西么?这么飞来飞去的?“
茗烟便对桂皮道:“没有啊,我眼睛好端端的,不信你看.......”。
正在此时,忽然有人拦住了他们的马车,接着是唰了一下,车帘子被人掀开来。
“不好了!老太太病倒了,表小姐,快!老爷让奴才们这就请你回府去!”
子初眼尖,已经认出了前来的人正是赫连浩然身边的心腹。见他神色焦急,且身后还有几个赫连府的家丁,便知道事情定然非同小可。否则,何至于要这般冒着风险在大街上将自己截住?
但听说赫连老太太病倒,她也顾不得这么许多了。当下便道:“好!咱们这就赶去赫连府!快!把马车赶得再快一些!”
君玉宸倒是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好端端的,赫连老太太怎么就病的这么紧急了?但事关子初的外祖母,他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劝她不要去,遂暗地里让茗烟送了个消息出去,嘱咐江坚涛等人立即前去赫连府,以防有人对子初不利。
太子君玉砜回到东宫之后,便坐在自己的书房里,双眼定定的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想些什么。此时正值晌午,外面的骄阳犹如龙宫耀阳火珠一般赤明透亮。
晴朗无云的天空上,一群群驯鸽不知疲惫,在湛蓝的天空中肆意飞翔着,自万丈高空传来阵阵鸣声。有温热的风吹来,熏得空气又干又燥,四周愈显安静,整个京城都在炎热下昏然入睡着。
书房内极为肃静,蟠龙金鼎内焚着龙涎香,一缕一缕白烟袅绕逸出,弥漫着柔软舒缓的淡幽香气。内殿愈深,光线愈加幽暗不明,也不知道是坐了多久,听得有脚步声传来,他方才微微抬头,问道:“怎么样,派去赫连府打探消息的人呢?是不是回来了?”
“是,太子殿下,奴才等已经打听到,那假冒紫鹃的女子的确是宋府的大小姐宋子初。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跟定王殿下在一起。听说,定王殿下已经向太后请旨,要娶她为王妃。只是因为皇后娘娘反对,所以........”。
“哦?皇后居然反对这门婚事?这是为什么?”
太子君玉砜颇为玩味的一想,接着又不由失笑道:“对了,本太子怎么会忘了,纳兰连城这个女人平时醋劲最大的了。她怎么会让自己儿子被一个女子给迷住了心神?所以,只要君玉宸越喜欢宋子初,那么,她就肯定会更加坚定的反对这门婚事的。”
说完,他又吩咐道:“好,这件事你办的很好,回头本太子定然重重有赏。对了,赫连府的消息打听的怎么样?赫连老太太,真是忽然间就病倒了吗?”
“回太子殿下,这件事奴才也打听清楚了。赫连老太太可不是忽然间病倒的,她是被朱晓颜给吓得。也不知道是怎么搞得,朱晓颜打听到了今日一早老太太要出城去进香,她便提前埋伏在了路上。然后告诉了老太太,说她的女儿是被宋石安母子给害死的,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赫连老太太之前一直以为宋子初便是自己的女儿,她一惊一气之下,一口痰堵住了胸口,现在看来是不行了。所以,赫连浩然这才急着将宋子初叫过来,看来是准备让老太太见她最后一面了。”
“你说,赫连老太太是被一口痰给堵住了心脉?本太子似乎记得,东宫的库房中,就有这么一味天成国进贡的药品,叫做.......”。
“回太子殿下,叫做九转还魂丹!不过,这药可只有一丸,皇上之前还吩咐过,说除非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身体有恙,否则,这是断然不能轻易赐予其他人的。殿下.......”.
太子君玉砜有些不悦的扫了随从一样,喝道:“真是啰嗦!现在你是太子殿下,还是我是太子?主子叫你去办的事情,你只需要认真去办好就行了。这么指手画脚的,要不要你来教教本太子怎么做好自己的事情啊?”
内侍被这么一顿训斥之后,连忙跪下,道:“太子殿下恕罪!奴才绝没有这个意思!”
“下去!替本太子将那一味药丸给取来,摆驾,立即前去赫连府!”
待上了马车之后,太子君玉砜手里拿着那一味小小的药丸,嘴角的笑意更加浓郁而玩味。
“宋子初,呵呵,本太子早该想到是你的。看样子,你跟君玉宸两个是两情相悦对吧?可惜啊,本太子也看上了你,所以,这辈子,你注定只能是本太子的女人,而绝不能嫁给其他男人!否则,我君玉砜不介意,用尽各种手段也要将你夺过来!”
说完,君玉砜又对着外面的车夫吩咐了一句:“快一点!本太子要金锣开道,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赫连府!”
“是!太子殿下!”
“啊惬!谁在骂我?”
子初眼见着赫连府就在眼前不远处了,忽然,她鼻子里一阵痒痒,就地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君玉宸便连忙献殷勤的将自己的手帕递上去,又关怀的问道:“可是先前着凉了?”
话一出口,自己也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头来。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说先前被太子君玉砜调戏的时候受凉了?
果然,子初也听出了这话里的意思,她就地将手帕扔回去给他,怒道:“玉九!你若再敢提今天的事情,咱们以后就不要再见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真的,我就是一时嘴快,对不起对不起.......”。
君玉宸见她怒了,连忙讨饶哀求。子初也不理他,待见到赫连府的门口牌匾之后,这才吩咐道:“绕过这个门,咱们从东侧门进去。”
果然,等绕过正门之后,很快就在一堆挤在门口的流浪汉中发现了几个看起来像是盯梢的人的模样。子初恨恨的朝那些人瞟了一眼,对桂皮道:“看来,我外祖母这回的病,还真少不了朱晓颜的功劳了。”
桂皮也认出了其中的两个人,似乎正是之前宋府的家丁。她便点头道:“是啊,这朱晓颜也太下作了,居然对一个老人用这样的手段。小姐,您放心,以后您就是再这么报复她,奴婢也会双手双脚赞成您的!”
“你.......”。子初闻言有些无语,她看了看桂皮一张小脸上布满的愤慨,笑道:“好,这话可是你说的,将来别再总说你家小姐我心狠手辣。”
子初进门之后,拿出之前约定好的信物,东侧门的人见了果然恭恭敬敬的将她让了进去。子初心里惦记着赫连老太太的病情,一路飞奔的来到华胥堂。
赫连浩然早已带着儿女聚集在此,见到她到来,赫连浩然便含泪拉着外甥女的手,走到母亲的床前跪下道:“母亲,都是孩儿不孝,孩儿没有好好照顾好妹妹,所以才让妹妹英年早逝的。而今妹妹留下的唯一血脉来了,母亲,求您睁开眼看看子初这可怜的孩子,求您看看妹妹留下的唯一血脉呀!”
子初定定的看着躺在锦绣丛中的赫连老太太,只见她胸口起伏的厉害,里面似乎有痰一般,只是拉风箱一般的呼哧呼哧的响着。但是,她一双眼却翻白似的看着天花板,就连颤抖的双手,也没法改变眼珠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