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奴婢情愿不要银子,只求公子开恩,先把我爹爹从监牢里赦出来吧!求您了,公子!”
眼见着女孩儿双眼涨红,却坚强的不让眼泪掉下来,子初不禁深深的凝视了她一眼。
“好,我就答应你。不过,这一个月里,你必须凡事都照着我的吩咐去做。若有让我不满意的地方.......”。
“不会的!奴婢从小什么活都干过,一定不会让您不满意的!”
说完,杜怜儿这才郑重其事的跪下来,朝子初再度磕了三个头。子初让她起来,随口问道:“对了,上次走的太匆忙,都没有问,你爹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回公子的话,我爹爹......他叫杜子腾。”
“噗!什么,肚子疼.......呵呵呵,你别误会,我就是个弄不明白,你爷爷奶奶当初是怎么想的?居然给自己儿子取个这样的名字?哈哈,呵呵呵!”
子初对这个名字感到忍俊不禁,事实上,就连杜怜儿本身也有些不好意思。好在子初见好就收,说过之后便转头去吩咐桂皮:“走吧,咱们去一趟京兆府监牢。不管怎么样,先把人放出来再说。”
“是,公子。”
见子初答应了知己,杜怜儿这边又要行礼。子初连忙摆手,道:“你若不想招我嫌弃,就要明白,虽说是礼多人不怪,但在我这里,还是不要来这一套比较实际。我看人,只看本质,你明白了吗?”
“是,连公子,奴婢记住了。”
眼见杜怜儿不卑不亢的离去,子初这才有些咋舌的说了一句:“真不知道她爹到底是什么人?一个无赖,居然生的出这样的女儿。真是,啧!”
因着赶去京兆伊监牢,子初和桂皮两个便回房换了件衣衫,又对着镜子细细的将自己脸上的妆容整理好。桂皮看着子初对着镜子十分娴熟的摆弄着刷子,不由叹道:“小姐,您说您好端端的一副花容月貌,为什么偏偏要装作男子一般?人家不都说嘛,女孩子最宝贵的不过就是这十几岁的年华。您倒好,不但自己装成个男人,还把奴婢也装成了个书童。哼!您是不知道啊,上次跟您一起出去,因为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姑娘,人家还差点大叫非礼呢!”
子初这面摆弄完了,便停下手,在盆子里洗干净双手上面的妆粉之后,才回道:“可是你没觉得么,其实还是做男人比较方便。不管什么时候,你去哪人家都会习以为常,不会有人用猥琐色情的目光扫着你的胸部,更不会有人想着要借机吃豆腐。嗳,不然,你还能公然调戏一下人家小姑娘。你说,难道做男人的感觉不比做女人更好么?”
桂皮想一想,似乎也觉得有些道理。想起之前杜怜儿走时看向子初的那种眼神,她便捂着嘴笑道:“是是是,奴婢明白了。难怪小姐您愿意帮那个肚子疼出狱,敢情啊,是这杜怜儿看着您的时候,那眼神实在是太厉害了。”
“死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呢?再乱说的话,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主仆两人说笑着,便追追打打的出了院子。因是夏日,此时外面也热的厉害,子初便准备出了胡同之后便拦辆马车出行。谁知道,这才到自己院子外面的那颗大枣树下面,便有人远远的跑过来,冲两人说道:“敢问两位是不是玉九的朋友?不得了了,他在外面跟人赌钱输了不少银子,现在已经被人扣住了。快,快随我过去赎人吧!”
子初闻言便是一惊,本能的质疑道:“你说什么?玉九跟人赌钱输了银子,现在被人扣住了?不,这不可能,我不相信!”。话虽如此,但在一番犹豫之后,最终担心还是取代了愤怒。子初拉着那人,逼问道:“你如实告诉我,他和谁在一起赌钱的?还有,他既然叫你过来通知,那是否有什么信物?”
那人便连忙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玉佩,递到子初的手中,一面擦拭着自己额前的汗珠,一面不满的说道:“哎呀你这人,我可是好心好意替他跑这趟腿的。要早知道你这样的话,那就由得他在那里被人打了。真是的......”。
“你说什么?你说他在被人打?谁打他?”
子初听到这里,再看着那属于君玉宸的玉佩,终于忍不住了。她推开那人,便开始发足狂奔而去。
“嗳,小.......公子,等等我,等等我呀!”
眼见子初和桂皮两个一溜烟的往自己所说的地方跑去,这前来报信的人这才抿唇一笑,低声扬眉道:“啧啧!这小子果真是十分的俊,嘿嘿嘿,瞧着皮肤好的,都让人忍不住想要摸一把。这回,若真被太子殿下瞧中的话,你小子也就时来运转了!”
再说子初听说君玉宸因为欠债被人打之后,便急急忙忙的来到了那人所说的地方,忘忧坊——也就是京城最大的赌场。
来到门口,报出玉九的大名之后,果然,一路畅通无阻,两人被径直领到了一间奢华精致的包房当中。
子初事先有所准备,她将身边所带着的全部银票都统统拿了出来,见到那背对着自己而坐的人之后,便爽快的说道:“玉九到底欠你们多少钱?说个数来吧,人交给我带走。”
那人闻言似是有些意外,缓缓的转过身时,四目一对,两人都是不约而同的吓了一大跳!
“你......你是.......太子殿下?”。子初第一眼就认出了此人的身份,正是太子殿下君玉砜。好吧,这回算是不是冤家不聚头。死玉九,没事居然跑去跟太子赌钱,这不是自己挖坑埋自己么?
而太子君玉砜也很是吃了一惊,他首先十分的意外,怎么此人居然认得自己?可自己似乎不曾见过他呀?
他定定的看着眼前清秀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秀丽的少年,总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之感。脑子里想了好一会,才迟疑的问道:“你就是......玉九的那个好朋友连公子?你认得本太子么?”
子初给这突如其来的惊吓弄得有点手足无措,她脑子费力的转了几圈,才结结巴巴的说道:“见过......太子殿下的风采,京城中的百姓十有四五都是曾经仰慕过的。实不相瞒,小人正是在去年元宵节的灯会上面,远远看见殿下在城楼上点灯时的风采,这才认出了殿下您的。”
“哦!原来如此。”
君玉砜其实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要知道,元宵节灯会,那时候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而自己站在高高的城墙之上,下面的百姓们只能远远瞧见一个人影,哪里能看得清楚自己的真容五官?
但莫名的,他就改变了主意,决定不去拆穿他的谎言。因为,在这个角度看来,这个人......还真是有几分说不出的美感啊!难怪,这老九宁愿也王府也不回,王爷也不当了,敢情这回事还真是这么的吸引人啊!
太子君玉砜看着子初的眼光,开始带上了一些猥琐神色。
硬着头皮蒙混过第一关之后,子初很快就切入了正题。她向太子君玉砜问道:“殿下,请恕草民无礼。草民跟玉九乃是生死之交,所以,今日玉九不慎冒犯了您,草民愿意替他还债。他欠您多少钱?您且叫人给草民报个数目来吧!还有,他人呢?如今身在何处?”
听子初进门之后就提起君玉宸,太子君玉砜的心里就开始各种不爽起来。他不慌不忙的指着面前的椅子和棋子,道:“别着急,慌什么嘛!你既然仰慕本太子的风采,本太子今日就给你这个机会。来,坐下喝口茶,陪本太子先下一盘棋再说!”
“啊?太子殿下请恕罪,草民可不会下棋呀!”
当然,子初这回没有说真话。开玩笑,她的棋艺可是国家级选手的水平。只是她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跟这么一个人下,所以,这才有了这么一个托词罢了。
听到她的拒绝,太子君玉砜并没有发怒。他只是随手拈起一枚白子,啪的一声摆在了棋盘上,然后转过头去,吩咐道:“来人!去跟人说,本太子因为没人陪着下棋,所以心情很不好。这样,你们先去砍了玉九这小子的一只手来,左右随便。然后,再把他的两只脚挨个剁下来.......”。
“什么?你说.......等等!等等太子殿下,草民愿意,草民愿意跟殿下下棋,只是草民棋艺不精,唯恐殿下嫌弃......”。
“费那么多话干什么?本太子告诉你,本太子不缺钱。所以,今天除非你胜了我,否则,玉九就死定了!”
“什么?嘿嘿.....那个,太子殿下您就别开玩笑了。草民棋艺粗陋的很,怎么敢跟您相提并论?您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听子初这么一说,太子君玉砜便索性放下手里的棋子,双手抱在胸前,一副高不可攀的吊样,对她说道:“你说什么?强人所难?什么叫强人所难?咱们都是男人,难道本太子还会饥不择食到对你动手么?不过你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本太子所不勉为其难一次,又怎么对得起自己头上这顶被人硬扣上去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