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筝筝端起择好的菜正要去洗,突然听到“咣当”一声响,紧接着传来符星的哭声,她一惊,扔下菜篓便往外跑。
客厅里,扔下了棋盒的韩腾跃也往楼梯口跑去,季雅姝紧随其后,甄明志则半跳着冲往楼梯口。
符筝筝也跟上去,却被他们挤在后面,想快也快不了,就在这时,楼上传来韩思齐的声音。
“星星,怎么回事?”
“爹地,我想送蛋糕给你吃,可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蛋糕摔烂了。”符星哽咽的声音。
“爹地收到星星的心意了,起来,不哭了,你是男子汉。”
符筝筝跟着韩腾跃他们一起走上楼梯过道,看着符星正慢慢爬起来,韩思齐则拿起碟子帮符星把粘在身上的蛋糕奶油刮掉,地板上到处是蛋糕碎屑。
看这样子,应该是端着蛋糕碟的符星上最后一级台阶时没注意,被绊住,摔倒在楼梯过道中。
季雅姝和韩腾跃一起扶起符星,心疼地上下打量他,确定他没有摔着后,心才放下来。
韩腾跃先出声:“星星,你爹地吃蛋糕自己会去拿,以后别送了,这次是万幸,是最后一级台阶,加上衣服穿得多,万一要是中间摔着,就要滚下楼去,后果不堪设想啊。”
季雅姝一边给符星擦眼泪一边责怪韩思齐:“老三,你们也真是的,星星这么小,你们怎么忍心指使他做这做那?你们小时候又做过多少事呢?”
符筝筝知道季雅姝是在借机会说她,因为她经常会让符星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此时她也不做声,见儿子没事,她低头收拾地上的蛋糕碎屑。
符星看妈咪低下了头,马上急声为她辩解:“奶奶,不是我妈咪叫我送的,是我自己要送的,我是一个孝顺的好孩子。”
一句话让大家都听出了端倪,季雅姝的目光马上移到符筝筝身上,语重心长起来:“筝筝啊,别怪妈说你,妈是担心星星,他只是个孩子,再说你看看这是地板,不是地毯,很容易就摔破头的。”
慢几步上楼的陈玉英,听到了季雅姝的“地板地毯”一说,知道她又在借机显摆他们韩家的钱势,不高兴地回道:“这头哪有那么容易摔破?又不是瓷器做的。”
“就算不容易摔破头,摔红摔肿也是不好的,我们得为孩子着想。”
“这蛋糕又不是送给别人吃,是送给你儿子吃,我家丫头是心疼你儿子工作忙,怕他饿着,又知道我一个人在厨房忙不过来做这么多人的饭,要来帮我,她是分身无术、不得已才叫星星帮忙的,我们也得为她着想。”
陈玉英知道是符筝筝叫符星送的蛋糕,但她却不知道符筝筝和韩思齐冷战的事。
符筝筝听着母亲说穿了自己的心事,又正好看到韩思齐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有些不好意思,偏偏他还扬了扬唇角,她心里很不是滋味,狠狠剜了他一眼。
这边季雅姝听出陈玉英的弦外之音,淡声道:“忙的话喊一声我们,我们自然会去帮忙。”
陈玉英听着这马后炮的话,也不高兴起来:“厨房里事多着呢,长了眼睛都能看到,还要别人……”
符筝筝怕她们争起来,也顾不上和韩思齐“眉目传情”,快速打断母亲的话:“妈,你好像没关水龙头。”
“我没关水龙头吗?”陈玉英慌慌张张地要下楼,抬头看到甄明志也上来了,马上过去扶他,“你脚不方便,怎么能爬楼梯呢?”
符筝筝听言转身,果然看到父亲,马上也过去扶他:“爸,你怎么上来了?小心脚。”
要知道父亲的脚虽然快恢复了,但上楼梯还是有些艰难。
甄明志不理会妻女的问题,看着符星问道:“星星怎么样?”
“星星没事。”
符星也已跑过来扶住甄明志,脆声道:“外公,我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韩思齐见甄明志上来了,怕他们再起争端,侧头对符筝筝道:“筝筝,你扶爸下楼去。”
转头又对母亲季雅姝道,“妈,你带星星下楼去换衣服。”
符筝筝不想听从韩思齐安排,招呼母亲陈玉英过来:“妈,你扶爸下楼去吧,我把这里再收拾一下。”
她松开父亲,拿起抹布又要擦地板,不料韩思齐抢过了她手中的抹布,柔声道:“这里我会收拾,你去帮妈做饭。”
符筝筝听着他放柔的声音,却一点儿也没感动,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和母亲一起去扶父亲。
“外公,我扶你下楼。”符星松开季雅姝的手,跑到甄明志身边。
季雅姝马上紧张地喊道:“哎哟星星,你慢点儿,这可是下楼梯,摔了可不得了。”
甄明志也怕摔着他,连忙摆手:“星星,你去牵你爷爷奶奶下楼,外公有你妈咪扶就可以了。”
韩腾跃和季雅姝马上一左一右的牵住符星的手,装出一副走不稳的样子来,符星见状连忙抓紧他们的手。
韩腾跃和季雅姝相视一笑,领着符星下楼。
刚刚下楼,就听到门铃响,甄明志高兴起来:“一定是老郑和冬泽来了,丫头,快去开门。”
“好。”符筝筝连忙去开门。
门外站着四个人,她只认得孙冬泽,另外三个人头发都有些斑白,但目光炯炯,精神矍铄,昂首挺胸地站着,一看就有军人风范,她猜应该都是父亲的老战友。
她正要问一句,走在后面的甄明志看到那三个人,瞬间板起了脸,对着站在后面的老郑说道:“老郑,我只请了你来吃饭,你竟然带上一帮子人来吃!我家可没准备那么多饭,走走走。”
“爸!”符筝筝暗暗拉了拉父亲,“来者是客啊。”
走在前面的*很不客气地挤进了屋:“人都来了还想赶我们走?没饭吃就喝酒,老李,进去坐。”
甄明志挡在门口,依然板着脸道:“酒也没有,只有子弹。”
“爸!”符筝筝再次拉了拉父亲。
老李并不理会甄明志,绕过他挤进了屋,笑道:“年轻的时候吃够了子弹,老了对子弹没兴趣了,老甄头,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随后进来的是孙冬泽的舅舅老郑,对于甄明志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他也一点儿都不介意,得意地笑道:“老甄,今天我特意带*老李过来,就是要让他们看看到了你的地盘我一样会把你杀得一败涂地。”
甄明志哼道:“还没开战,胜负未知。冬泽,去摆好棋盘。”
“好。”孙冬泽冲符筝筝笑了笑,连忙进去摆棋盘。
众人正要进去,*突然囔道:“我说老甄,你可和我们吹过很多次说你家藏有好酒,我们今天是特意来尝好酒的。”
“我家好酒为什么要给你们喝!”
老李笑道:“不如这样吧,你今天要是赢了老郑,我们就只吃饭不喝酒,要是你输了,那好酒随我们喝。”
“好。”甄明志很爽快就答应了。
“答应得这么爽快?”李胡和老李相视一看,显然不相信。
老郑笑道:“这都看不出来?老甄头明摆着就是要和我们这些老战友一起分享他的陈年老酿啊。”
老李*听言哈哈大笑起来。
甄明志哼道:“你个老郑头,别得意得太早,看我今天把你杀得片甲不留。”
看孙冬泽摆好了棋盘,老郑和甄明志入座,符筝筝连忙老李和*各搬了个凳子围观,见韩腾跃也走过来,又连忙给他也搬了个凳子,这才回厨房去。
孙冬泽给那五个棋迷各倒了一杯水,一时也没事做,想进厨房去帮忙,但又觉得不妥,只得一个人看起电视来。
晚上六点多,饭菜都上桌了,摆好碗筷后,陈玉英让符筝筝上楼去喊韩思齐,她去客厅招呼大家吃饭。
符筝筝不敢吩咐符星去叫,又怕自己不上去会被母亲看出什么,但又不想让韩思齐知道自己是特意上楼来请他吃饭,想了想,拿起一块抹布,假意收拾房间里的蛋糕滞,来到自己房间。
谁知进了房间以后,却发现之前自己弄脏的地方已经干干净净。
“我收拾了。”
“哦。”她收好抹布,转身快至房门边才随口说了句,“吃饭了。”
“我们一起下去。”
符筝筝却假装没听到他这句话,头也不回地先下了楼。
来到餐厅,大家都已入座。
看着父亲兴致勃勃地给大家倒酒,符筝筝有些不解,见母亲去厨房盛汤,连忙跟进去悄声问话:“爸这是输了还是赢了啊?”
陈玉英低声笑道:“听说一连赢了好多盘,没看出你爸眉飞色舞着吗?”
“不是说爸赢了就只吃饭不喝酒吗?”
“他们这群人聚在一起还有不喝酒的道理?一个个都是海量,退休以后常常借着下棋的机会聚在一起喝酒笑闹,欢腾着呢。”
原来父亲之前板着脸迎他们,都是他们的相处方式啊。
符筝筝恍然大悟,见母亲盛好汤连忙帮端出去。
老郑打量了番符筝筝,侧头冲甄明志笑道:“我还是在丫头穿开档裤的时候见过几次,要是早知道她长大后变得这么标致了,我肯定要帮我这大外甥保个媒,让我们两家亲上加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