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半黎松了口气,看着枕头上那只金针,刚刚如果不是左天蓝给她这根针,这会儿她又要吃亏了,女人不狠,地位不稳,阿狗阿猪也敢欺上门来,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她这个活寡妇门前是非也不少。果然什么时侯,最可靠都是自己!
夏半黎冷着眼,回想起往日简太清对侍敌人的手段,果断的摇了摇头,打定主意,这件事,没必要再跟简太清说,简维扬就算他是个废物,他身后还是有皇后这道金牌护身,现在是争位的关键时侯,没必要多起事端。
转过头来,夏半黎皱着眉头想,在温里那段,连简太清都不知道,简维扬是怎么那么巧就撞上了呢?她与简太清结盟时,什么都跟简太清坦白了,唯独自己的真实身份,没有说过。
只是,这个简维扬,到底该怎么办?
现在绿林好汉是万万不能得罪的,这里毕竟中邬远才的地盘,强龙不压地头盘,邬远才能劫她一次,能保不会又来劫一次。这个队伍里,现在又有一个弄不走的病毒种子赵晚然,如果,真加上一个简维扬,想到这,夏半黎冷了眼,眉头直打了结,她这也算是自作孽不可活吗?
夏半黎想了半天,还是决定不能坐以待毙。不管怎么说,简维扬即然拿她的出身来威胁她,那她当然要找个信得过的人商量一下对策。人生若只如初见,她与简太清的初见,就是一场骗局!
走出房间时,天色刚刚傍晚,夏半黎正想找人问问左天蓝的房音在哪里,就看到门口旁边,左天蓝端着一盘的炒饭,俊酷笔直的站着,心情有些恍惚,目光落在天际边的落日上。
夏半黎二话不说,几步走过去,一把拖住他,就往房音里推,“别说话,跟我来!”
“半黎?”左天蓝似是刚刚回过神来,被动地被她推进了房间,明亮的眼睛看着她。
“你被威胁了?”左天蓝语气里满是歉意和担心。
“是桑月如告诉你的?”夏半黎摇摇头,没好气的说,转身坐回床上,踢掉两只绣鞋,曲膝抱腿咬手指头,从京城出来后,她也变了,很多的习惯己不是这一世的夏半黎的,而是越来越恢复到曾经真正的自己。
“嗯。”左天蓝迟疑了一下,走过来,把托盘放在床门桌上,转身站在床边的一侧,拉开一段距离,迟疑着伸出手置在半天,犹迟了一下这才平和的说:“半黎小姐,先吃饭吧,别饿坏了身体。”
“不想吃!”这个时侯,她还吃得下饭?她又不是饭桶。
夏半黎推开左天蓝的手,低着头,咬着手指头冷着眼。她倒要看看了,左天蓝这个硬汉子,能说出什么道道来。
半天过去,左天蓝没有说话,站在一旁沉默着。
“喂,你说句话呀!我被人威胁了,你就没什么想法要可说吗?刚刚简维扬的话,你在门口也听到了吧?你就不想对着我抛一盆狗血,丢一地鸡毛,看看我到底是个什么妖魔鬼怪?”夏半黎冷着眼,推了他一把,很有闲心的自我嘲讽的一把。
左天蓝还是被她的话给纠结了一下,唉了口气,伸手摸向她的头:“夏半黎,你要不要跟我走?”
夏半黎怔住了,从没想过左天蓝会说这一句,她狐疑地目光上下打量着左天蓝:“我不仅成了破鞋淫妇,还要再换夫再上演一出背夫私奔吗?”她的名声呀,可以跟潘金莲拼贱了。
“你想了半天,就想出这么一个后患无穷的损招,唉,本来我也没啥,这也真成了有啥了。”夏半黎冷下眼看着左天蓝,左天蓝是硬汉子,连脑袋也是最硬的石头作的。
夏半黎正要再批评挑教他几句,却正对上左天蓝深沉的眼神,夏半黎心头一紧,她没看错吧,左天蓝的眼神明明就是隐瞒了一些什么,她怎么从他眼神里看出来几分不对劲来?
她冷声说:“天蓝,我对你绝对没那方面的意思,你别误会了。”
“嗯,我知道。”左天蓝点点头,简练的说,神色间有些许地黯然。。
“那个,这个茶味道很不错,你也喝一杯吧。”夏半黎看着左天蓝的脸色,突然间觉着有些张口中结舌,不知该如何直面他的视线,处理这种事,比诊治绝症还难以应对,她确是不擅长,夏半黎不自在的转过头,转移着话题。
“多谢小姐,只是我从来不喝茶。”左天蓝正经八百地回复夏半黎。
“这样呀,好吧。”夏半黎懊恼中有些词穷,眼神东瞟西瞟,本来是找他来商量对策,现在怎么都是错策,她并不是国色天香的美女,怎么突然间会招来这些的麻烦事。夏半黎烦燥的低垂下眼,正好她嗓子正冒火,现在也不挑了,端起茶就向嘴里送。
“啊,半黎小姐,这茶是太子刚喝过的——”左天蓝喊了一声。
“噗——!”夏半黎刚喝了一口,瞬间才想起来,这杯茶确是招呼简维扬那人渣的,一口茶没等咽下去,就全喷了出来,正好全喷到左天蓝的脸上。
“天蓝,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夏半黎满脸的羞愧,也不管有没有礼貌了,抓了个理由就要送客,她现在心正烦着呢:“这么晚了,你先回去换身衣服。”
“半黎小姐,我喜欢你。”左天蓝看着夏半黎,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一样,眼神坚毅,声音没有起伏,仍是一板一眼,仿佛就在说一日三餐吃什么一样。
“左天蓝,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夏半黎低敛着眼,声音一紧,这些话她不想跟左天蓝说,可她不说,只会把事情演变的更加纠缠不清,夏半黎冷着眼,一字一句的说:“我现在是己订婚的女子,这不过就是一出戏罢了。你再敢对我说这些不合时宜的话,你就给我滚回镇国公府去看门护院,我身边不需要多一个男人来败坏我名誉!”一个简太清己是够她心慌意乱了,没必要再扯出一个来。
夏半黎气红了脸,握紧了拳,直接冲到门口,拉开门,冷着声说:“滚!你现在就离开,我不想看到你。”
“夏半黎,你到底在怕什么?我不是街上的流氓,也不是那些达官贵人以势压人,属下对小姐只是心存爱慕,没有半分不敬。”左天蓝脸带苦涩,却是动也没有动。
“你不觉着我这名声难听了点吗?不只是红杏出墙,都快人尽可夫了。”夏半黎苦笑一了下,她现在后悔莫及,什么是人言可畏,她算是明白了。
“出去!立刻给我出去!”夏半黎闭了闭眼,淡淡的说,真要说错,这事也是她先有错,从一开始就不该同意从简太清的计划,弄得现在给自己招来一身騒。
“我不在乎小姐你是什么人,这些话,以前我只能放在心里,可现在——”天蓝就像完全没明白夏半黎的意思,一本正经的说。
“现在你就可能说了吗!我是小姐,你是护卫,这关系,永远不会改变!”夏半黎冷下了眼,严厉的看着左天蓝,她不想伤害他,左天蓝是个出色的男人,能文能武,有勇有谋,作为战友,她很乐意拉笼这么一个人在身边,可她绝对没想过,要与他有什么男女情感上的发展。
夏半黎推着左天蓝的肩膀,就他往门外推:“你走吧!现在立刻马上离开这里,我不叫你,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左天蓝被她大力推搡了几步,反身定住脚,一把拉住夏半黎的胳膊不放,满眼情伤:“小姐,天蓝对小姐忠心耿耿,永远不变。”这些话,他只能藏在心里,从来不能说出来,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与职责,更加没奢望过能与小姐有什么未来,可是现在,话在心里闷得太久了,夏半黎给了他这个机会,他只想把自己的心意说给她听。
夏半黎推开门,话都不愿意多说了:“你不走,我走!”
左天蓝快步上前,一把拉住夏半黎,苦涩的说:“小姐,你还没吃饭呢——”
“吃什么吃呀!我都快成唐僧肉了,人人见了咬一口!”夏半黎没好气的说,差点一个没忍住,反手一拳揍到左天蓝脸上。
“夏半黎,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不用怕任何人的威胁。”左天蓝坚定地说。
夏半黎冷着脸看着他,真想给他扎上一针弄晕了算了,她现在不怕任何人的威胁,她现在就怕来自于他的威胁,他到底是懂不懂呀。
“我刚刚说这些话,只是想弄清楚一件事,如果,你想跟我走,我就带着你离开,如果,你想留下来,我会去找王爷说清楚。”
“你要说什么?”夏半黎一怔,冷着眼看着他,听他说到简太清,她反而迈不出步子离开了,他究竟打算做什么?出京才几天而己,身边的人一个个的都变了样,这一局棋她怎么越来越看不清结局了呢?
左天蓝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剑眉星目的脸上写着坚定不移。
男人与男人沟通不好就是生死殊杀,一国与另一国沟通不好就是连年战祸。若是引发的原因是女人,那那个女人就可以生不如死了,她从不想作倾国倾城的红颜祸水,夏半黎皱着眉头说:“左天蓝,你到底喜欢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