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着人群中的秋月使了个眼色,秋月会意的点了点头,又是悄无声息的向着大夫人的屋子里退去,没片刻后,又是一声惊叫,从大夫人的屋中传出来:
“啊——大夫人你这是怎么了!来人呀,快来人呀——”
“出什么事了?温雪心给咬死了,还是给吓死了?”宫云霜一直一在一旁看着,好不容易忍住了,没有说话,这一时是再也忍不住了,张口就说了一句。
赵晚晴要不是看说这话的是祖母,这一刻早就脾气暴燥的发作出来了,就是这样,还是不乐意的瞪了一眼宫云霜:“祖母!你真是乌鸦嘴。我娘还活得好好的,怎么就给吓死咬死了!那是给夏半黎给毒害的!”
赵元隽没理会她们,率先一步就向屋里走:“都别吵吵了,快进去看看大夫人,这到底又是怎么了?”
宫云霜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这院子五行不调,真是风水不好,住这院子的人命格更是差,天天人命是非多,不是偷情,就是疯魔——”
“祖母——!”赵晚晴不高兴的地拉了她一把,让宫云霜少说几句,简七王爷还在这里呢,要是传出这种话,她还怎么面对王爷呀。谁娶媳妇也不会要一个家中是非多又命格不好的吧。
赵晚然担心的小心翼翼地看向简七王爷,他不会听到这些话了吧?他会不会信以为真了吧?这可怎么办……
赵晚然正小鹿乱撞的担心着简太清的事,那一边简太清却是压根就没看向她一眼,他挑着眉,背负着手,上前走了二步,停在夏半黎身畔,侧眼看了她一眼。
夏半黎一脸倔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简太清轻笑一声,问:“你怎么不进去了?”
“进去干什么?进去的人还得再出来,来来回回不费事吗?”夏半黎冷着脸回了一句,以她对赵元隽和宫云霜的了解,进去不用超过三分钟,他们就得再出来,她又何必费那个劲,再去装模作样,扮什么孝顺,别人都把她当杀手看了,她夏半黎还没那么自讨没趣。
“呵呵,我看着你这倒像是作贼心虚呢。”简太清看了一围周围的人,淡淡一笑,扬高了声音说。
“我没有害大夫人。”夏半黎横了他一眼,眼中带着疑惑,简太清现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不是最清楚这里面的内幕吗?为什么在这个时侯,在所有人面前说这个。
“半黎,你现在还是嫌疑人,这纵狗伤人的罪名,还是背在身上的。本王作事向来大公无私,不能徇私,也罢,那本王就留下来,在这里盯着你吧。”
简太清正经八百的扬着音量说完这一句,还真就是停下了脚步,留在她的身边,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动作,真像是在看守着夏半黎,以防她有另有行动作什么手脚一样。
七夫人在柳妈的提醒下,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这时担心的看了一眼夏半黎,咬了咬唇,还是迈开步子跟着赵元隽走进了屋里,她是当家主母,就有她该尽的职责,这个时侯,作好她该尽的本份,才是最正确的哪,夏半黎不用她来操心。
其他的人听到简太清这一句话,也没有异议,越过了他们就向着屋里急步冲去,就连着最关注简太清的赵晚晴,也只是舍不得的多看了他一眼,完全没有怀疑,跟着走进了屋里。
夏半黎眼一冷,咬着牙,低声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到底又打什么主意?”
“跟你一样的主意。”简太清轻扬着眉梢,脸上温润如玉的光泽,侧过身,遮住众人的视线,低笑着说:“我也赌,赵元隽进去不超过三分钟就会带人再冲出来,还会呕吐不止呢,半黎儿,你在这里躲清净,本王自然也不想去那闺房闻香去,非礼匆视,非礼匆听呀。”
夏半黎横了他一眼,抿了抿唇,这个简太清太精明了,半子落,乾坤尽,一双慧眼比光学断层扫瞄还要精准,看透了世间的一切,连这人心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呃——”三分钟一到,刚刚冲进屋里的人全都退了出来,赵元隽臭着一张脸,象极了茅坑边刚刚用过还沾着黄金便便的草纸,他皱着眉头,以手捂着唇,沉着声音说:“晚然,这是怎么回事?大夫人怎么会在床上又拉又尿,她的病怎么又严重了!”
“晚然,你这是怎么回事!那屋里臭成这样,你也不说先打扫一下,我还以为那房中都成了茅坑了呢。”宫云霜嫌恶的一个劲的扇着风,想把自己身上被沾到的臭味给扇走,真是倒霉死了!那个温雪心倒底是怎么回事,一身的屎尿,哪有半点贵妇人的样子,乞婆儿也比她干净。
“祖母,爹——”赵晚然跟着他出来,哽咽的说:“娘是让那只恶狗给吓得,她本来就是身体虚弱,又是被那只狗一吓,精神全都垮——哎喂——”刚说到这里,她又是一声痛呼,捂着自己的腿,满面痛苦的叫了一声。
“咦,你这是怎么了?”赵元隽还是关心自己嫡女的,停下脚步,看向赵晚然。
“啊,我的腿刚刚也被狗咬了,好痛——”赵晚然捂着小腿,满面苍白,一脸的痛苦。
“你也让狗咬了?怎么不早点说,快让大夫给你看看!张大夫——”赵元隽忙着就叫张一非。
七夫人适时的从身后上前,小声地说:“张大夫正在屋里给大夫人看诊——”
赵元隽脸上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咳了一声说:“嗯,等下张大夫给温心看完了,再给晚然看一看,这只恶狗太可恶了!”
“爹,我的肩膀也好痛!呜,我也让那恶狗咬了!”赵晚晴抽噎着,红了眼眶,立时就抓住机会向着赵元隽撒起娇来。
“啊?你也被咬了?怎么不早点说,快让张大夫给你看看。”赵元隽脸上闪过心疼一连声的说着,晚晴与晚然都是他从小看着长大了,感情自然深厚,这与夏半黎是完全不同的,口中就是再怎么抱怨着她们不省心,净闯祸,可真是亲眼看到女儿受了伤,他还是会关心的。
赵晚晴撇着嘴角,娇声娇气的上前几步,拉着赵元隽的手臂又是一阵嗔怨:
“爹,我刚刚就说了呀,那只恶狗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屋里时,冲着我们母女三人就冲了过来,把娘吓晕了,把我和姐姐都咬伤了,就只有半黎,他可是当主子一样敬着,一点也没碰到她呢——”
赵晚晴恶声恶气的告完了状,怨毒的瞪向了夏半黎,她到现在也没想不通,那只狼狗怎么就不是不咬夏半黎呢?明明它还认钱孔玉,看着也不像是发疯发狂不认主的样子,可怎么就是不听话,不肯去咬夏半黎,还害她们母女都受伤这么狼狈。
哼,这样也好,她们吃了这一小亏,夏半黎就得拿命来赔偿,赵晚晴哼了哼,这一下,夏半黎的罪名真是别想洗白了。
赵元隽这时才想起来,先前也确实是听到过这一件事,但当时他没亲眼过,现在亲眼看到了那屋中的一片狼藉,更是亲眼看到了温雪心的惨样,二个女儿身上的血渍伤痕,这才真正是感同身受,刚刚在那屋里经历的险境,心有余悸起来。
他皱着眉头看向左天蓝:“天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只恶狗呢?”
赵晚然低垂着头,冷着眼,心头冷哼一声,这一个时间过去了,她也没把那间屋里收拾,就是等得这一刻,她要让赵元隽亲眼看到,这才能让他印象深刻感同身处,只有这样,他才会真正给激起火气来,对着夏半黎下狠手。
左天蓝面色如常,拱着手平静的说:“老爷,那只恶狗咬伤人后就跑出了府。”
跑出了府?那就是说左天蓝果然在带着人追那只狼狗的痕迹。夏半黎迅速的看了一眼左天蓝,向着简太清瞟了一眼,他回了个似笑非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