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和女人共处一室还能是什么关系?夏半黎这一次的名声算是彻底完了,秋霜得意的扯着嗓子大声喊着:“抓贼呀——府中进了采花贼了——半黎小姐被男人欺负了——快来抓贼呀——”
赵晚然早就听到了秋霜的叫喊声,向着赵晚晴使了个眼色,手中的手帕子一甩,一道毒厉闪过眼眸,说道:
“半黎不是在厨房那里熬药吗?秋霜那丫头这么叫着,难不成厨房进了贼人?哎哟,这夏半黎不会有事吧,你快过去看看,可别让她一个女子再吃了亏!”更不能让她吃不了亏!这个局,她可就是专门为了夏半黎布下的,赵全福那个色鬼,让他担这个差使是实至名归。
赵晚晴明白赵晚然的意思,冷哼了一声,刚刚己是把夏半黎那丫头骂了个没声,她现在还在那厨房中与人鬼混,那就是她自己找死呢!何况那赵全福的名声在那里,哼,夏半黎就是想解释,她没有与他私通,也不会有人相信!
“这个秋霜也真是的,半黎妹妹与男人私会而己,也许是另有大事要谈呢,她这么一喊,倒成了半黎与男人私通了!唉,半黎妹妹的名声可怎么办?这女子的名节重于一切,这不是往她房上挂破鞋嘛,我这就去教训秋霜一顿!”赵晚晴回了赵晚然一个眼色,满面得色的向着院子里走去。
赵晚然靠在窗前,看着厨房的方向狠毒一笑,夏半黎,这一次,三道罪名压在你身上,我让你躲也没处躲!哼,你就等着身败名裂,死无全尸吧!
“呵呵,这就抓贼抓脏了吗?半黎儿,你不想个办法吗?这女子的名节可是性命。”简太清惊诧的挑了挑眉,这男女给堵在闺房中说是偷情,这种事儿,他也听闻过,可给堵在厨房中,还满天下的喊着抓采花贼,还就真是第一次听闻了。
简七王爷饶有兴趣的看向夏半黎,呵呵,怎么遇上这丫头,事儿都这么出人意表呀,抓奸这么无趣的事也给带出新意来。
“想什么办法?你就在厨房里,我还能把你变成药锅子里的孔雀胆,化成水蒸气,也一样能毒死人?”夏半黎淡淡的撇了他一眼,秋霜要喊就去喊好了,她可没兴趣去跟一个丫头吵嘴。
“丫头,你这嘴毒心也毒,这就罢了。难不成还打算背上个勾搭奸夫的名声?明天楚屠苏就要上门提亲了,你要让他娶个与人通奸的新娘子?我这脸可没处放了。”简太清从她手中拿过那杯水,放在嘴角饮了一口,背靠着椅子,口中虽说的严重,脸上却是一幅慵懒的淡然。
夏半黎看了一眼他拿去她的水杯,眉头微皱,手指动了动,别开了眼,全当成没看到一样,跟这个王爷说这些是没用的,他不当回事,反倒是显得只有她在意而己。
“王爷大可以说,货己出手,概不退换!哼,楚屠苏是个一诺千斤、重情重义的将军,我就是在他眼前和人一起私奔,他也会依照诺言,八台大轿娶我回去,简七王爷尽管放心,等着主婚吧。”
“我就是那么无赖的人吗?半黎,你这样说,我可是要伤心了——”简太清靠着椅背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拿着那只杯子,又饮了一口,那神色像是饮酒一样。
“说吧,你是怎么找到这大夫人院子里来的?”夏半黎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还说她口毒心也毒,这个狐狸王爷可不她毒得少,夹竹桃对上孔雀胆,半斤八两的货色。
“我在梨香院,听到你说等七夫人时,就知道你是一定会到大夫人院子里来的。大夫人欠了第一楼一百万两黄金,三日内必须付清,而这镇国公府中,能值得上这个价值的就是老镇国公传下来的库房了吧。你这么得大夫人看重,这事又怎么会少得了你。呵呵,这是不是又一次证明,我与你心灵相通?”简太清挑了挑眉头,似笑非笑看着夏半黎。
这丫头的心思很容易猜,他只要把她想像成自己的另一个分身,很容易就能判定她的下一步计划,简太清低敛的睫毛下一道光芒飞快闪过,脸上仍是不动声色的慵懒淡然。
“不错!我与你真是心灵相通!”夏半黎突然之间,清亮的水眸一眯,露齿一笑,转过头来,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祸之福所倚,福之祸所伏,这福祸还真是难料了:“毒杀嫡母,放狗害人,与人通奸,真是步步为营,依王爷所见,这一局棋走到如今这个死局,我该再怎么走下去。”
简七王爷挑了挑眉,看到这夏半黎这是想出对策了,外门就是喊着抓奸的人,她又是刚背上放狗谋害嫡母的罪名,药祸子里还熬着毒死人的孔雀胆。呵呵,这丫头的霉运,可真不是一般的霉。
“你想到什么了?说吧,看来,你是把我也算计进来了。”
夏半黎莞尔一笑,手指在桌面上轻敲的二声,意味深长的说:“蛇匍匐而行,蜇伏进前,它却总能一击即中。”
“这么说,这一盘棋,你己经算定了下一步落在哪了?”简七王爷唇角含笑,眼神变了变。
“要论下棋布局,我自认不是王爷的对手,但下一步,我却可以棋走偏锋,脱困而出。”夏半黎目光如冰,瞟了他一眼。
“你告诉我这个是有什么目的?”
“很简单,打一个赌约,我今日若作到了全身而退,三日之后,不论那百花宴中有什么事,七王爷要与我同进同退。”夏半黎紧紧的盯着简太清的脸,以她的直觉,那百花宴绝不简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个简太清就是那黄雀之后的猎人。
她夏半黎从来不会作螳螂口中的蝉,要做只做猎人手中的枪,他有心计,她有金针,这一局棋,他们只会互为同盟,绝不会互为制肘,这是个机会,证明她实力的机会,更是扬名天下的机会!
“成交!”简太清挑了挑眉,勾唇一笑,点头应下来。
夏半黎冷冷地看着他,温润如玉的面容,翩翩挺拨的身姿,毓秀出尘的气质,真如谪仙一般人物,很难想像得出,这样的家伙却是一条天下至毒的七步蛇,而她现在偏就是要与毒为舞!
密医门规,医者只为济世而出,她这个密医穿越千年而来,却是医女有毒,唉,真就是命运呀……
夏半黎站起身,走至窗户房,院子外面己是陆续有人跑了过来,人越来越多,连着左天蓝也惊动了,他那手臂上还绑着她给包扎的那一道渗出血的布条带。
夏半黎眼一紧,想起忽视的一事,腾地转过头来,紧盯向简太清:“那条狗呢!狗上哪了?”这就是她一直觉着不对劲的地方!自从从大夫人那间屋里出来,她心里隐隐就有一道不对劲——那只狗上哪了?
“你说上哪了呢?”简太清看着她淡淡一笑,眉眼生润,清亮亮的眼眸带着丝笑意,指了指院子里随着秋霜的喊声,姗姗来迟的左天蓝。
夏半黎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咬了咬唇,眼中闪了闪,果真是大意了!这局棋,简太清半枚落子己是乾坤己定,而她不过锋走偏敛这饶幸占了一席之地罢了。
侯门深宫的人心险恶,尔虞我诈,她确是小看了这些子食古不化的古人了,夏半黎敛敛着眉头,微微一凝,她要小心再小心,不可再自大了,她能依仗的只有手中的金针,不可再自满托大,否则,就该她交待在这里,提前做古人了!
“左天蓝出手震伤了那只狗,而不是打死它,是要寻着那死去找它狼窝是吧。”这一句是肯定的陈述,非不是提问的疑问句式。
夏半黎淡淡的看向左天蓝手臂上的那一道伤,他又与人动手了,不对!或许与他动手的不是人而是狼,她绑的那道绷带,看似随意,但在她绑时,己是制止了血,除了左天蓝有强制撕扯性大动作,否则,一般的举动他的手臂绝不对再度流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