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戏子哥哥,可是对你忠心耿耿呀。”
“不行吗?”夏半黎挑着眉说:“就是孙猴子也有个牛魔王当拜把兄弟呢,我就不能有个忠心耿耿的戏子哥哥?”
简太清倒是没再说话顶回去,反倒是凑上来一些,这一次没再动手,只是仔细的打量着她的脸:
“三年前,你这张脸毁容是吧?”
“你知道,还问我干什么?”夏半黎不动声色,眼中闪过一道光。
简太清一挑眉:“把面纱拿下来,我看看。”
“看什么?没听说过,男女七岁不同席吗?现在,你这个温谦闻名的简王爷,要在这小小陋室里,揭我的面纱?你不要脸了吗?”
“夏半黎,你这个夹竹桃就是个带毒的,我敢收了你,就是不要命了,还要脸吗?”简太清似笑非笑,直看着她面纱下的脸庞,伸出一只手,勾住她的脸庞,沿着面纱一点点抚摸着。
夏半黎低敛着眼眉,淡淡的说:“摸够了吗?还想要你的手,就把爪子收回去!”
简太清呵呵一笑,指着手挑着她的下巴,“这叫龙爪,可不是挠坏你脸的那只猫爪,她不过是挠了你一张脸,我这只爪子不高兴了,可就是挠了你一条命。”
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夏半黎咬了咬唇,惊疑的看着简太清,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了!三年前,这老东西还能看出点心思,这三年下来,真是成了精了,半点形迹不露。
进了这间厢房这才半刻钟的时间,己是试探了她二次,简太清到底是在算计着什么?
“哼,不管是龙爪,还是猫爪,敢再碰我一下,我就断了你这只废爪!”夏半黎手中金针一出,半点不犹豫的直刺进他的手背上。
简太清出手如电,另一只手己是飞快的把她脸上的面纱揭下。
夏半黎迅速的转回了头,把己揭下的面纱再系回到耳后,直回过头来面对简太清时,他那只手掌上己收回了她的那一只金针。
夏半黎冷着眼看向他,这男人心真够狠,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用一只手掌,换她一只金针,他还有什么不敢作的吗?
笑似如沐春风,实则是冷似秋霜,她真是要小心再小心。
简太清捏着手上的金针,勾唇又是一笑,一双黑亮的眼眸横了一眼她一眼:
“这只金针我就收下了,记住了,夏半黎,我能收了你这根金针,就能收了你这条小命,这个世界上,没有父亲管不住女儿的。”
“哼。”夏半黎冷哼一声,没说出声,扭开了头,看向包厢外一帘之隔的大厅。
简太清这是在向她施压了,第二次了,自进了面以来第二次,她现在己是可以肯定,简太清不会对她不利,却必定在算计她什么,而且是逼着她非答允不可的事。
夏半黎不想理会他,简太清却非要来挠乱着她。
他手拿着金针,在她眼前一晃,温和淡笑着说:“三年前,为什么突然间要从镇国公府里搬出去?”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搬出去?”夏半黎挑了挑眉,纹丝不动。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问你为何要搬出去?”简太清把话又丢回给她。
“我说过,你要那府中的任何东西,我都不会过问,拿不到是你没本事,不关我的事。”夏半黎冷哼一声,她算是明白了,简太清这是来找她算帐来了。
不错,三年前,在开宗祠把七姨娘抬为平妻的第二日,她就如意下了针,立刻就带着如意离开了镇国公府。
这一些本都不在她的计划内,可是那一天晚上,在给如意下了针,利用催眠术,弄清她要的是什么东西后,她就不走不行了。
镇国公府不能少那样东西,至少这三年不能!不给如意这个机会,就是断了简太清这个机会,简太清找上门来,她还以为他会立时就找上门来呢,倒是真亏了他能等了这三年了。
好的猎手都有一个好的耐性,帝位之争何尝不是一场狩猎,简太清的耐性,倒真是好到足以问鼎中原了。
“不是你落跑了,又弄晕了我的侍女,你以为我会拿不到?”简太清眼中精光一闪,略过了她的脸。
这个女人胆子可是真够大呀,他活到这个年纪,还是第一次吃了个闷亏,就是在这个丫头手上。
跟他作交易,立时又毁约,占尽便宜拍拍屁股就跑路走人的,也就是这丫头一个人了。
夏半黎吐了一口气,转过头对视着他,冷眼对视着他:“我没有落跑,只是你要的那一件兵符印信,我不能给!至少三年内,我不能给!”
“夏半黎,你把我当成什么?草纸吗?用完了就丢?呵呵,你这胆子可真是够大的了。”简太清眯着眼睛斜睨着夏半黎。
“简王爷是个聪明人,你也该知道,李子总要成熟了才能摘,摘得早了,也是发苦,吃不得也得吐。”
“那你现在敢出来露面了,这是告诉我,李子熟了,可以摘了吗?”
“是!”夏半黎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说:“三年前,我根基未稳,哥哥还未在西北大营站住脚,这京中更是半分势力没有。王爷也是一样,所谓枪打出头鸟,三年前,皇上突然病体痊愈赐下功德杯给你们几位皇子,还不就是警告吗?”
“呵呵,你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这些年,隐身在别庄里,也没少关注本王和朝廷的事儿。”简太清面不改色,展颜一笑,不急不躁的态度,更是让人拿不准他的心思。
夏半黎仍是一眨不眨,接着说:“我是你的义女,你好我才会好。你要起事不成,我也一样要倒霉!这个道理,我清楚,王爷你更是一清二楚。”
简太清挑着眉头,淡笑的看了她一眼:“你知道当年皇上的病情是怎么样的?你就知道,他是龙体康泰而不是装病?”
夏半黎胆然直视着他,一字一顿的说:
“当初在扬州城时,我与你接触过,与薛太医接近过,你与皇上日有亲近,薛太医也是为皇上问药之人,你的身上无半分病气,薛太医如样如此。
来到了京城,孙连仲曾为太医,医术了得,若皇上真有微恙,孙连仲不会不进宫,他那身上明明就有宫中皇上身上独有有龙诞香,却未沾到半分病气,皇上怎么可能有病!”
密医门入门的功夫就是四诊法中的望,观之气色,观之病气,从而断定此人的病情。这病气,从来都是游走而行的,与病人相处久的人,身上也会有一层微黑的病气,可是他们三人身上都没有。
夏半黎低敛冷笑,她要是那时还看不明白,那才就是傻了,她是密医,从来都不喜欢事情超出她的预料之外。
处理完那镇国公府的事,又从如意那得到了消息,她不走还怎么样?等着获罪不成!
“你很聪明,比我以为的要聪明。”简太清仰头一笑。
“我只是识时务罢了,半黎知道,我要是从镇国公府走了,如意就没有机会下手偷兵符,王爷向来是个谨慎的人,自然会立刻想到原因,不先解决了半黎,也不会再动手。
兵符印信只要不丢,镇国公府就不会被降罪,你也没有机会用那兵符调兵,皇上更就没理由处置了镇国公府。”
“算你说对了吧。”简太清挑眉一笑,背靠着背椅,手中端着酒又饮了一杯,笑着说:“果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这酒是越喝越有味道了。”
“王爷,现在该你把话说明白了吧。”夏半黎勾着眼看着他,她己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这狐狸王爷该说个清楚了吧。
真要说起来,她当初还是受了这王爷拖累呢,要不是他,她哪至于,刚刚把温氏母女打压下去,还没在镇国公府中享受一天作威用福,就跟受了惊的兔子一样,立时就打包行李,向镇国公府辞行搬出来府,到别院另居。
现在想一想,夏半黎都觉着很呕得上。
简太清一笑,清亮的水眸漫不经心的扫了她一眼:“你不是都说对了吗?还需要我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