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想起来了,那只狗!它突然间冲过来咬我——!这,这——”
夏半黎眨了眨眼,看了看自己身上,又看了看左天蓝:“我这是被你救了吗?”
“属下不敢居功。这是属下的本份。”左天蓝微带歉意的看着夏半黎:“小姐,你现在没事了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夏半黎撑着身子站起身来,看了看自己身上,摇了摇头:“没事,我还好,这血是,是——”
夏半黎惊讶的一捂嘴,立时又着急扶起他的左臂,强壮的小臂上,一道鲜血淋淋的牙齿印正不断的向外冒血,把他那一青衣都给染红了:“左统领,你受伤了!这,这都都是被我拖累的——”说到这,夏半黎的眼眶都红了,想也不想,立时就从自己的衣摆上撕下一道布边,小心的缠上他的手臂。
左天蓝想让开,却让夏半黎拉住想动也不能动,脸上微微沾着一层红赧,看着她水亮的眼眸,心头不由一动,清咳一声后,他把目光从她脸上移开,这才又说:
“没有,一点小伤不碍事。再说,这件事也不管小姐的事,事情的经过,属下自会禀明镇国公,小姐不必自责。”
左天蓝下意识的转回目光,又看了一眼夏半黎低垂浓密的眼睫,微微的扇动着,像一双蹁跹的蝴蝶,她固执细心的包扎着他的伤口,低垂的发丝,正有一缕拂过他手臂,痒痒不由的他心头又是一阵悸动,脸上微微发烫,呼吸快了二分,忙稳住自己乱了的思绪。
他自己心中有数,要说自责,那也轮不到夏半黎,他的伤是那只狼狗所为,刚刚在最危急的一刻,那只黑狼扑倒了夏半黎要咬她喉咙的分秒间,他才出手把那只黑狼给劈开,他也未曾料到那狼狗如此的凶猛彪悍,居然在被他掌风震开的瞬间,凌空转了个头,反过口来咬了他手臂一口。
在屋外听着那母女三人与夏半黎的对话,连他都以为,这狗是只普通的猎狗,也许是会咬人,但攻击性不该多么强悍,所以,他才放任了那只狗攻击夏半黎的动作,只想再确认一下,这夏半黎到底有没有古怪底细。这一时的试探与疏忽,差点让夏半黎丢了命。
左天蓝沉下眼眸,向着窗户里温雪心母女三人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件事很有蹊跷!只怕远不是他所见所听那么简单!
夏半黎包扎好伤口,眼神中一轻,抬起头,擦去额角滚下的汗珠子,这才诧异地轻轻推了他一下:“左领统,你怎么了?伤口还在疼吗?你的脸色好难看。”
夏半黎眼中写着清亮与无辜,还有半分的震吓,左天蓝心头一松,放缓了脸上的表情,刚刚的事,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没事,只是一点小伤而己,小姐你包扎己经止血了,谢谢半黎小姐。”
“你客气了,我还要多谢你救了我一命呢。”夏半黎心有余悸的拍拍心口,像是刚刚发觉不对劲一样,左顾右盼的一会:“咦,那只疯狗呢?他上哪了?”
“噢,它被我的掌力震开后,又被我的枪击中了前腿,负伤跑了,我手下己是去追它了,小姐不必担心。”
“噢,那就好,那就好,唉,这狗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就突然发起疯咬我呢?刚刚他在屋里时,还好好的在跟大小姐玩闹呢,我还以为,他这是喜欢我了,扑上来跟我玩呢。真是狗眼看人低的狗!”夏半黎忿忿不平的抱怨了一句。
左天蓝没忍住,方正的脸上勾起一道浅笑:“是狗眼看人低,也是狗仗人势——”这位半黎小姐,还以为她是被狗误咬的吗?她真是吓傻了吧,没听清楚赵晚然说的那一句‘咬她’的话。
侯门之中,哪有真正的单纯,若是半黎只是一味的说好话,他会本能的就以为她心机重,可现在看到她这忿忿连遮试都没有的嗔怨着,左天蓝的防备习反倒是减了二分,对她的疑团更大了,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屋里的赵晚然眼中闪过一道毒色,向着赵晚晴一推,扬着嗓子就喊:“啊,那恶狗终于走了!晚晴,你没事吧,看你这一肩膀的伤,快请大夫来给你看看。唉,你快别害怕了,那狗是不知道犯了什么疯病,居然只对着我们攻击,这可是奇了怪了,幸好半黎妹子及时跑开了,不然她也要受苦了——”
她使了个眼色,向着院中夏半黎的方向一声下巴,眼中闪过一道算计,真是太可恨了!夏半黎这倒底是什么狗屎运气!明明那只死狗终于肯去咬她了,可偏偏又让左天蓝及时赶到给救了。
赵晚然怨毒的看着院中那一道迎风俏丽的身影,哼,没让狗咬死算夏半黎运气,这一计不成,她还有第二计呢,夏半黎别想着独善其身,全身而退!
赵晚晴本是吓得正缩着身子哆嗦着,听了赵晚然的话这才定下神来,又接过赵晚然那一道眼色,瞬间就明白过来,火速的扭过头,狠厉的瞪着院中一身清爽,半根毫发也没伤的夏半黎,本该是放狼狗咬她个支离破碎才对,结果却害得她们母女三人个个流血受伤。夏半黎到底是个什么鬼玩意!为什么永远都不死不伤一样!
赵晚晴腾地一声,从床上爬起身,翻身下了床,几步跑到窗户边上,指着夏半黎就痛骂开来:“夏半黎你这个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东西!你吃我们的,用我们的,现在居然在最危险的时刻,把我们三个推给狼狗,只顾着你自己逃命!”
夏半黎翻了翻眼睑,这个赵晚晴还真不能对她脑子有所期待,说出来的话,跟她预想的一模一样,毫无新意呀。
夏半黎无辜的眨了眨眼,一脸委屈的说:“二小姐,我没有呀,我刚刚明明就说要替你,”
赵晚晴眉心一竖,干脆就撒起了泼来:“你胡说!你明明就是自己跑了,幸好老天有眼,那条恶狗追着你跑了,我们才得救,才能把你的恶行揭发出来。”
“二小姐!你是疯病又重了吧,怎么净说胡话。我没有,我真的没有独自逃命呀,我刚刚是要上前救你们的,真的,是大小姐不让我上去,说你们是在与狗玩够——”
“放屁!放狗屁!”赵晚晴一句粗话骂出来,怨毒的指着夏半黎又是破口大骂:“你瞎了吗?没脑子吗!没看到我肩膀上流着血,大姐腿都给狗咬了,母亲的手臂也受了伤了,有这么跟狗玩的吗?哼,夏半黎,你明明就是只顾着自己逃命,把大夫人抛下来让狗咬。幸好,我和大姐拼了全力,这才救了母亲的性命——”
夏半黎挑着胥梢看着她,拿着手帕子放在胸前,一动不动垂着头,一幅给她骂着无力反驳的样子,心里却是又高看了赵晚晴,这人还真是没脸没皮了呀,这种颠倒是非黑白话也说得出口?呵呵,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呀。
赵晚晴看着夏半黎不说话,更加认定了她是说不过她,更加得意嚣张起来,刚刚这大院子里可是没有人,更加没人能证明夏半黎的清白,只要她们母女三人说得一致,再加上她们那一身的伤作为证据,这个夏半黎就别想脱身!这个恶名她的担定了。
“你自己也知道错了吗!呸!真是个无耻贱人,我娘要是有个好歹就是你害的,我看你拿什么来赎罪!滚!快去熬药去,现在我不跟你一般计较,等爹回来,再让爹为我们主持公道!”
赵晚晴向着窗户外吐了口口水,恨恨的瞪了她一眼,趾高气扬的说:“左统领,快把屋门打开!我娘病重,请张大夫过府给我娘看诊!”
左天蓝微一皱眉:“是,二小姐。”看着夏半黎的目光也保留着疑惑,刚刚的一切,他都在房外听得很清楚,赵晚晴这番纯属就是含血喷人,全当她是吓疯说疯话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