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先别哭,世子一定会娶您的,世子最喜欢的可是您!看看这是世子让人送来的手饰,还有锦衣阁的衣衫,小姐穿上一定会让世子迷花眼的,奴婢这辈子都没见过象小姐这么漂亮的女子,世子怎么会忍心让小姐难过呢?”小丫环举着手边的一件件华美的衣饰给哭得眼睛通红的云亦秋看。
“表哥要娶那个女人了。”云亦秋眼睛哭得红红的,眼泪怎么擦也擦不完,虽然早知道表哥要娶那个女人,为此她还特地去看过那个女子,但是真要轮上来,心里酸疼的连场面话也说不出来,只能躲在自己的屋子里饮泣。
一张如玉的脸哭的跟个泪人似的,看起来越发楚楚动人,这样的美人,世子怎么会不喜欢,丫环暗暗抱不平。
“小姐,您跟世子青梅竹马又岂是那些外来的女子能代替得了的,况且世子也答应,等那个女人进门后,世子就会把您娶进门,让您做平妻,与那个女人一般大小,这府里是您自小长大的地方,夫人是您的姑母,世子又疼爱您,那个女人怎么跟您比,要真说起来,那个女人除了一个名声,哪样不拉您后面。”
丫环见云亦秋哭个不停,放下手中的饰物,替云亦秋泡了一杯茶,送到她面前,伶俐的安慰道。
这话却是落到了云亦秋的心理,想到今天早上表哥还抱着自己软语温柔的保证,绝对只疼她一人,娶进来的那个女子,只是因为她的身家正是镇国侯府所需要的,等以后没了这种需要,一定不会再委屈自己的。
说话的时候,表哥的眼睛温柔如水,如同月光清辉般的温润,当时自己感动的投在他怀里,抱着他默默流泪时,他温柔的用指腹抹去自己眼角的泪痕,眼帘处至今还有他热辣的亲吻,这一切都在说明,表哥是真的在乎她的。
等那个女人没了,自己以后就是表哥的正妻!想到这里,又忽然觉得一股喜意,家世再好又有什么,表哥只喜欢自己,而且还会让她让出正室的位置。
见云亦秋的呜咽声低缓了下来,丫环觉察自己的话有用,又笑着捧云亦秋道:“小姐这么漂亮温柔的女子,又有哪个男人不放在心上疼,这府里不但世子疼您,连夫人也把您放在首位,跟二小姐一个样,平时二小姐有什么,您也有一份,可不就说明老夫人心里想着当儿媳看的。”丫环乐呵呵的道。
“可是,表哥要娶亲了.......”想到自己心心恋恋的表哥要娶另外一个女子,云亦秋怎么都觉得伤心欲绝,捂着帕子眼泪又自哀自怨的落了下来,她怎么也想不通,明明跟表哥两个相恋,相爱,怎么就不能光明正大的走在一起,一定要等那个女人进了门才能迎娶她,而且还是平妻。
平妻,说的好听些是妻,但是相对于正妻来说,还不是一个妾吗!
她不甘心,表哥是她的,她怎么能允许别的女人占据她的位置。
“小姐,您怎么就真转不过弯来呢,世子娶那个女人是为了镇国侯府,等镇国侯府的处境有所提高,到时候再让世子把那个女的休了就行了,那时候这府里还是不您说了算,纵然现在忍忍,将来可不全是您的,世子为镇国侯府着想,也是为了你们将来着想,世子那么委屈了,您总不能再让世子难过吧?”丫环从云亦秋欲言又止,哭哭泣泣的状态中就明白过来,自家小姐还盯着世子夫人的位置,尽量开解道。
这话说的还真到了云亦秋的心坎上,的确,表哥身为镇国侯世子,自然不能看着镇国侯府败落,先把那个女子娶进门,到时候表哥想怎样还不是他说了算,等那个女人没什么利用价值了,再让表哥把她休弃就行了,以后自己才是真正的镇国侯夫人。
自己在这个时候的确不能拖表哥的后腿,不但不能拖,而且还要让表哥觉得自己的大度,然后表哥会对自己更愧疚,成为镇国侯世子夫人的目标就没那么远了。
心里主意打定,拿帕子抹了抹脸,又在丫环的服侍下重新梳洗打扮了一番,不管如何,不能让表哥看到一个颓废,小气的自己。
“汤重新热过没?”看着镜子中眉眼弯弯,娇俏漂亮的人影,云亦秋不由心神大定。
“小姐己经热好了,在边上炉子上闷着哪,但是现在过去会不会太晚了点?”丫环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迟疑的问道,冬天的天色暗的早,外面己隐隐挂起了灯笼。
这汤是之前炖好的,想着晚饭前拿给世子喝的,却因为小姐听到世子要娶新人的消息,走半路上回来,一回来就趴床上哭,丫环只安慰云亦秋了,哪有时间去送,只把汤放在一边的暖炉上暖着,这时候再去送,时间上却有些不适合了。
府里因为小姐跟世子的事,风言风语可不只一两天了!
特别现在又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真闹出点什么,夫人怕是会打断自己的腿的。
想到夫人的手段,丫环身子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没关系的,又不是这个时候没去过。”云亦秋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想起上次也是这个时候过去,跟司马凌云相依相偎的情景,只觉得热意涌上脸颊,低下头,话说的羞羞答答起来。
那是以前,这几天夫人可是下了死命令,让你没事不要往世子那边凑合,如果再不听劝,挨罚可是我们这些小丫头!这话丫环当然不敢拿出来直接跟云亦秋说,一边是夫人的告诫,一边是小姐的催促,丫环也很难为。
眼眸扫过桌上的饭菜,眸色蓦的一亮,计上心头,指着桌上一点也没用过的饭菜道:“小姐,您要不要先用些饭,您身子弱,刚才又心情不好,别一会又因为没吃饭,折腾出什么病来,上次您生病,世子跑前跑后急的什么似的,这回要是再折腾出什么病来,又要责罚奴婢们了,小姐,您就痛痛奴婢,先吃了饭再过去可好?汤反正还热在暖炉上,不会冷的。”
这时候天才黑,府里走动的人还多,小姐这时候出去被人看到的可能性很大,还不如再晚一些,丫环奴婢们少些再出去,夫人也不一定知道。
“好,那先吃饭吧!”云亦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红红的点了点头,倒没有固执,走到桌边,拿起筷子乖乖的坐定吃了起来。
夜色越来越深了,镇国侯府门前的两盏灯只能照见丈远的地方了,一顶灰色的小轿从墨暗的路口抬了过来,轿子旁边站着一个青衣的丫环,低着头看不清楚是谁,来到镇国侯府门前,也没有进大门,却往一边的侧门走去。
还没等小轿到门口,侧门的门被拉开了,一个四五十岁看起来精明的婆子就半开了门朝外看了看,见到轿子过来,也没上前动问,只拉开了侧门,示意轿子直接进门。
进到门里,婆子锁了门,走在前头,两个轿夫抬着轿子跟在后面,丫环紧紧的在边上跟随,一行人很安静,只有脚步的声音,连呼吸都是轻的。
轿子跟随到司马凌云的书房门口,轿底一落,青衣的丫环从轿中扶出一个裹在斗蓬中的人,书房门前没有灯笼,只隐隐的从里面透出些稍淡黄的光线,落在穿斗蓬的人身上,晕过一片昏黄的痕迹,却也看不清是男是女,只估量着身高以及边上跟着的丫环,推测出是个女子。
婆子早就带着两个轿夫和青衣丫环退了下去,出去时特意细心的把院门口的门关上,两个站在暗角的侍卫也被她带走了。
书房门蓦的大开,一身琼花锦袍的司马凌云背着手站在门口,灯光从他背后照过来,把他的身影位的长长的,落在屋前,刚从轿子里下来的女子似乎感到他,抬起头,两人的眼光正对在一起,俱脉脉含情。
尔后,司马凌云走过来,温柔的牵起女子的手,拉着她缓缓进入了书房的门,门在身后合上,书房的窗户上,两个人的身影慢慢的靠在一起,相拥相抱,如鸳鸯交颈,相偎相合。
另一边,云亦秋吃了几口饭就再也吃不下了,丫环又故意拖着重新热过汤,把汤装入食盒,才带着云亦秋兴冲冲往世子的书房过去,这里离司马凌云的书房并不远,本来只有穿过几条小路就到了,但是这两天小路那边在动工,云亦秋要去书房那边,却得绕个长路,兜个大圈子才行。
“小姐,您走慢点,奴婢这里的汤都要撒了,世子会等着您的,前头说世子一会府就想过来找您的,却被夫人有事叫住,就算世子过不来,也一定知道小姐今天听着会伤心的,会给小姐一个解释的,小姐现在不但不怨,还给他炖了汤,世子不得高兴成什么样了。”丫环拎着食盒,又要小心汤不能撒出来,见云亦秋走的飞快,不由的打趣道。
“死丫头......”云亦秋这回心情不错,娇嗔着骂了一声,脚步却放缓了下来,想到表哥一定在等她,心里蓦的甜了起来。
“本来就是嘛!世子那么疼小姐,怎么会舍得让小姐伤心,若没事,这会早就到小姐这边来了,所以小姐,您先照顾好自己,就算是疼世子了,这府里谁不知道小姐才是世子心尖尖上的人,小姐高兴了,世子才高兴,小姐自己照顾好了,世子才放心。”见云亦秋爱听,丫环说的越发起劲,提着食盒紧走两步,低低的调笑道。
把云亦秋说的心里越发甜滋滋起来,横瞥了丫环一眼,拿着帕子在手里扭了几扭,脸红红的说不出话来。
前面书房的院落己在目,望过去如平时一样幽静,以往云亦秋如果晚上过来,司马凌云总会贴心的让下人们散开,说是怕坏了她的名声,因为心疼她,所以不要听到别人议论她,这些小小的事都让云亦秋贴心不己,唇边不由的露出一丝娇羞的笑容。
表哥果然在等她,连书房门口都安排的妥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