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行一深入地下,就往黄鼓据点方向土遁,在他看来,血冲老祖要追杀他,必须具备三个条件,首先要会土遁,其次在地底能准确辨别自己的逃亡方向,最后土遁速度要快过自己,否则等自己逃到黄鼓据点,就算血冲老祖杀来,据点中的佛修也不会见死不救。
“吧噶!死到临头,还敢诈言相欺,以为凭借土遁,就能逃出本老祖的魔掌吗?”
血冲老祖也许是怒到极处,居然蹦出一句久违的方言粗语,随后神识一动,一架黄色飞舟从储物袋一飞而出,他一步跨入飞舟,脚下一颗骷髅头自行飞回储物袋。
“追!”
血冲老祖指诀一掐,一层黄色光罩呈梭形笼住舟身,黄色飞舟俯冲而下,前端光罩一碰到沙面,沙面顿时变得泥土般柔软,使得飞舟顺利没入地下。
“嗅灵鼠,辨认一下,哪个方向有土属性地灵气的波动?”
话音方落,一只棕色灵鼠蹦出栖兽袋,站在舟板上,仰起三孔鼻,四处抽气,片刻后,鼻尖赫然指向袁行的土遁方向,发出“吱吱”两声,显得异常通灵。
“敢戏耍本老祖,简直狂妄自大,目中无人,本老祖看你能逃多远?”
血冲老祖脚下一动,黄色飞舟一冲而出,光罩所到之处,周围的沙土变得柔软如水,飞舟如一条游鱼,快速穿梭,毫无阻碍。
这种土遁方式与袁行的颇有差异,袁行的土遁甲能将整个人化为土属性灵气,在沙土中渗透穿行。
“咻咻!”
紫瞳兽突然发出叫声,袁行神识一探后,面色变得凝重:“后面两里外有人追来,定是那名血冲老祖无疑。”
钟织颖轻笑一声:“一名结丹初期魔修追杀一名凝元中期仙修,有些意思。”
“前辈,如今生死关头,您应当有对付结丹修士的手段吧?”体表黄光大盛,袁行全速土遁。
钟织颖沉默许久,才回道:“我目前的元神全力一击,只能击伤对方,且事后必会陷入昏迷,你好自为之。”
“只能击伤嘛……”袁行喃喃一声,“刚刚我已用天心相脉术感应过,血冲老祖并没有土属性灵根,却想不到他也会土遁,否则我就会利用战场和他迂回,再借机摆脱对方,或加以灭杀。如今身在地下,待会若真被他追上,只能遁出地面,全力一战。看他刚才披露的信息,似乎我在秋荡山矿点击杀的那名魔修,就是齐越,那可是生死大仇,到时还望前辈不吝相助,事后我用婆娑辟邪珠中的魂力相助,应当能加快前辈的苏醒期。”
“辟邪珠吸收的各种元神相互交汇,驳杂不纯,虽然经过法阵和辟邪珠本身的功能洗礼,但无法净化透彻,用来辅助炼神功法,增长神识尚可,但若滋养元神,久而久之,会导致元神秽垢累累,不利长生,否则我早就借来使用。不过你放心,我们可谓生死与共,必要时我不会撒手不管。”
得到了钟织颖的保证,袁行信心大增。
“越来越远?莫非被那小子发现了?那又如何,追上你之后,就将你一击必杀,免生变故。”血冲老祖得到嗅灵鼠反馈的信息,法力一催,飞舟行进速度骤增。
袁行的神识一直探入栖兽袋,与紫瞳兽沟通,当得知血冲老祖距离他已不足两里,心念一转下,陡然改变方向,并往地下深入,直到在岩石层中穿梭。
“哼,改变方向也是自寻死路。”血冲老祖紧追不舍,始终跟在袁行后面,但片刻后,他的脸色微变,“气息一直往下,那岂不是岩石层?本老祖的土行梭在岩石层穿行,速度会下降许多,但只要跟紧那小子,即使他的遁速不变,总有真元耗尽之时。”
袁行抓出一把回元丹,全部抛入口中,边回复真元,边进行土遁,并非他的真元耗尽,而是有备无患。土行甲在岩石层的速度几乎不变,得知血冲老祖渐离渐远后,他再次改变方向。
接下来,两人一追一逃,不管袁行如何变换方向,血冲老祖总能跟在他身后三里之外,且如同血冲老祖所料,袁行尽管不断服用回元丹,但真元却在不断消耗。
就在他打算再转方向,遁回战场中心,出地面与血冲老祖一战时,紫瞳兽再次传来“咻咻”两声。
“前面居然有个洞府?”袁行心念急转,随后往紫瞳兽所指方向前进,“先去看看,也许会有转机,实在不行,再遁回去。”
不久后,袁行故意转折了两个方向,才到达紫瞳兽感应到的那个洞窟,洞窟深处石岩中,周围没有布设任何阵法,他直接遁到洞窟地面。
整个洞窟仅有数丈大小,洞窟一侧,有一具盘坐的佛修尸体,尸体身着金色袈裟,宝相庄严,面带喜悦,尸身完好无损,但腰间没有储物袋。
“人界地底深埋无数宝藏,你有紫瞳兽相助,似乎每次土遁,都能有所收获。”钟织颖一见尸体,反而幽幽感叹,“这是佛道密宗庚国三藏寺的金阶佛修申茂,一身神通惊天动地,纵横苍洲,但在两百年前却突然杳无音讯,不想竟是坐化于此,一具开光中期的佛修尸体,全身都有价值,将整具尸身搬走。”
袁行凝望尸体少顷,突然走上前去,取出一个空储物袋挂在尸体腰间,但储物袋刚挂好,尸身的充盈皮肉被袈裟一扯,突然化为灰色糜粉,洒落于地,一枚白色舍利滚在一旁,一具完整尸体顷刻间变成骸骨,金色袈裟依然附在骸骨表面。
“一般开光期的佛修尸粉为淡金色,申茂的这具尸体却是灰色,显然生前肉身遭到了破坏,这也许就是他坐化的原因。”钟织颖的声音恢复平静。
袁行没有理会钟织颖,急忙神识一动,将那枚舍利裹入储物袋,随后接连布下“地皇匿形阵”和“幻影迷心阵”的阵旗,带着阵盘继续土遁。
钟织颖问:“你做什么?”
袁行神色肃然:“能否击杀血冲老祖,在此一举!”
“那小子在前面停顿了一会,为何突然失去了踪迹?”
距离洞府半里外的血冲老祖突然眉头微皱,但当他遁到那个地下洞窟前,停下飞舟,用神识仔细一观察,又哈哈大笑起来:“臭小子,以为弄一套阵法,将气息隔绝,本老祖就找不你了吗?”
黄色飞舟继续前进,瞬间穿过地皇匿形阵,进入洞窟中,与此同时,停在洞窟百丈外的袁行,身前一块阵盘,突然闪烁出一道黄光,他默数十息后,赫然双手掐诀,击向身前的另一块阵盘。
洞窟内,血冲老祖一见那具骸骨,先是一愣,继而收起飞舟,恍然冷笑:“原来如此,那小子匆匆布阵,不仅想隔绝气息,更要隐藏此洞窟,可惜太自以为是了,这具金阶佛修的尸骨,本老祖就笑纳了。
“舍利呢?”
血冲老祖神识一裹,将那具骸骨连同袈裟收入储物袋,手中抓着骸骨腰间的那个储物袋,没有见到舍利,让他心存疑惑,接着神识往手中储物袋一探,赫然脸色突变,“空储物袋?不好,此地有诈!”
就在这时,洞窟内突然闪烁出八道各色光柱,并融为一体,形成八色光罩,将血冲老祖笼在其中。
幻影迷心阵一激发,血冲老祖就从万丈高空直往下追,周围天昏地暗,底下是黑漆漆的地渊,深不见底,将他惊出一身冷汗,急忙祭出一颗骷髅头,垫在脚下,这才凌空而立。若从外面观看,会发现血冲老祖只是脚踩一颗骷髅头,站在地上,模样颇为滑稽。
周围的虚空变得风轻云朗,一只体型庞大的紫色火鸟,一把乌黑直刀,一柄蓝莹莹的巨斧,一尊兜云铜僵,分别从四面凭空闪现而出,同时攻向血冲老祖,这些都是袁行对敌齐越时曾使出的手段。
“这些小手段,本老祖还不放在眼里。”
血冲老祖神识一动,三颗骷髅头飞出储物袋,分别迎向乌黑直刀、森蓝巨斧和兜云铜僵,同时五指一张一探,一股阴寒尸气从掌心席卷而出,涌向紫色火鸟,但四者刚碰到对方,尚未展开攻击,火鸟、直刀、巨斧和铜僵,就纷纷一闪而逝。
“原来是幻阵,臭小子,给本老祖滚出来!”
血冲老祖的话音刚落,虚空中骤然出现密密麻麻的袁行身影,这些身影或手持乌黑直刀和森蓝巨斧,或身穿紫色火甲,或体表裹着白色光罩,或赤手空拳,纷纷朝血冲老祖飞来,面上杀机毕露。
“想躲在这些幻影中偷袭,痴心妄想!”
血冲老祖神识再动,数百颗骷髅头从储物袋纷纷飞出,并击向那些袁行身影,随后祭出一套白骨战甲,穿在身上。
那些骷髅头刚碰到对方,袁行身影就纷纷一闪而逝,但更多的身影从虚空闪现而出,并主动攻击,或祭出直刀巨斧,或将紫火化为一只火鸟,或射出一道白色光束,或张口吐出一只血色蛊虫。
但那些骷髅头一阵来回飞舞,所有攻击连同袁行身影都化为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