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就算围观不收钱你也不能这么看起来个没完啊!?……不对!围观也收钱!也得收钱!收钱!
但这话现在实在不好说,她只能与沐方锦含情脉脉的互看了一阵,最终反倒先是田员外耐不住,连声开口道:“先生,您这是看什么呢……”他意识到辛夷的目光是投向自己身后的,不免脊背发凉。“先生?先生您……”他说着,就也想转过头去看个究竟。
“别!别动!”辛夷一吼,到底把田员外吓了一激灵,赶快不敢再动,“您……您别动!”
田员外身后的沐方锦似乎也松了一口气,默默地给她竖了个拇指,而辛夷瞟了瞟他,不屑的白了一眼。
“先生……您刚刚看了半天……是在看什么呢?”刚被辛夷这么一吓,田员外此时也战战兢兢的,那僵着脖子的姿势,估计他不到三分钟脖子就会酸。
辛夷这才意识到面前这位才是真正的客人,而后轻咳了一声,“田员外……不瞒您说,我刚刚在您身后看见了……看见了……”她下意识的瞟了瞟沐方锦,一本正经的说:“我看见了一坨……不,一团阴气。”
刹那间,沐方锦好像十分够意思的当真散发出了一团阴气耶。
而田员外此时震惊了,圆圆的脸上,就连一双眼睛也都瞪圆了,“什么!阴气……!?”
他说着,就又要回头,辛夷连忙制止,伸手拍在他脸颊上愣是将他的脸扳正了才放手。“田员外,这东西可真万万看不得!这一团阴气能随你到这里来,显然是您家里的阴气则更重,阴阳失衡,阴气带煞啊!这就是为什么我刚刚说您会有血光之灾的缘由!”
田员外瞬间是一动也不敢动了,可见是十分怕死的,恨不得一把抓住辛夷的手——幸亏她躲得快。“先生!先生,您说那东西当真能有那么厉害!?”
她摸了摸下巴上的头发茬儿,“员外这话说得在下可不爱听,在下何时能对这种事说谎?那阴气现在几乎快要成型化魔,如今能跟您来到这里,那就证明是已经开始有了灵性……啧啧,再这样下去那可不妙啊。”
“……什么……?那……那先生您、您有办法驱这魔是不是?我知道先生本领超凡!定有办法渡我逢凶化吉!”这话说着,伸手又要掏银子。
“哎哎……田员外您这是做什么。”她知道,刚刚已经收了银子,若是这份银子再收,那才真会被看成是只知道骗钱的神棍了。“您听我说,这阴气现在虽然已有灵气将要化魔,但是毕竟还是没有,也就是说它现在也不过是阴气所致。也就是说我们要从根本解决这阴气……就要将您家中带有阴气的人都四散开去,别让她们再回到您家里,这阴气也就随着宿主的离开,渐渐的消散过去……阴气无法养成魔物,那最后也就不能碍您分毫不是?”
田员外听到这里,有点为难:“您……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昨日……我不是已经将那些家丁都赶走了……这家里怎会有别的宿主……”说到这里,他也终于恍然大悟,倒抽了口凉气,可以清晰的看到,他那冷汗唰的就淌下来了。“您是说,我的妾室们?”
哎,对头,您可算上道了。
辛夷连连点头,“正是她们了,一开始就是想要压制住她们身上附着的阴气,可没想到阴气如此厉害……甚至现在您可能还会发现阴气已经改变了她们的心性……”她压低了声音,悄悄地对田员外说:“您就说,您有没有发现,您的妾室们看您的眼神都和以往不同了?”
“诶?我想想……”那圆脸胖子当真愣着想了一会,然后赶忙用袖口擦擦脸上的冷汗,“您说的……您说的还真是!!”
废话,都已经一人给了个帅哥了,谁还能正眼看看你这半大糟老头子?“您看,所以这些夫人呐,恐怕已经是阴气入体盘踞生根蔓延开去……怕是再留下去,就会被阴气彻底控制住心智。最终怕对您有所不利啊。”她摇头叹气道:“这就是我方才说的,为什么您可能会有血光之灾!”
正在田员外在一脸纠结的权衡利弊,辛夷抽空抬头一看站在后头的沐方锦,正看那小哥正一脸的忍俊不禁,绷得十分辛苦。
笑毛!笑毛!
她恶狠狠的瞪了沐方锦一眼,而在这时,那田员外也意识到她的眼神,想跟随着看看身后,却没了胆子,只得缩乖乖回去。“您……先生您在看什么!是不是……是不是我身后那团阴气又……又膨胀了?我……我似乎感觉阴冷的气息更明显了啊!!”
“……”辛夷看看脸又黑了几分的沐方锦,而沐小哥也掂着折扇,看看辛夷,做出一副要拍田员外脑袋的动作。“啊……那个,确实,确实是这样!”她顺着台阶儿下来,接着说道:“您说的没错,就是这样的道理……您身上的阴气越来越重,也是说明您家中的阴气更是膨胀得不可小觑。员外大人,您可得早点下结论呐。”
田员外说实在还是十分纠结的,这好歹都是娶进家门的媳妇儿,都说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怎么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像个东西似的想扔就扔了?所以就算现在都已经从‘血光之灾’的严重性提高到了‘性命之忧’田员外还是犹豫着问道:“先生,就真的没有别的方法?不如就由先生来驱驱这阴气呢?先生既然懂得看这些……那……那除阴气这样的事也应该有办法的吧?”
“哎呀……田员外您看,您也不是头一回来,我也是真心给您出主意想办法,在下怎么好糊弄员外?所以在下就跟您交个实底,这看看手相给人家算算命,这我行……可要说这驱鬼除邪之类的事情……那就只好恕在下无能了。”辛夷说着,顺手就要将那银锭子掏出来还给田员外。
可田员外哪里能让她退钱回来呢,他连忙摆了摆手,无奈道:“那既然先生都这样说了……那恐怕……就是除了休掉妾室之外真的无法可解了吧……”
“很遗憾……恐怕正是如此。”她一边一本正经的说着,一边瞪了瞪身后的田员外身后的笑得双肩直抖的沐方锦。
“可是……话虽如此,但那几房妾室,实在是不舍……”
辛夷猥琐的笑了笑,“员外您不会没听过这样的话吧?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不过是件衣服而已,扔了就扔了呗,怎么能让它耽误了您的性命,您看我说的在理不?”她说到这里,越发摇头晃脑道:“大不了呀,员外您就再多置备几件新衣服……那岂不是比旧的好多了?”
田员外心领神会,恍然大悟,不免叹服的连连点头,“有理!先生所说果然有理!我这就回去处理家事!”说着,就要站起来了。
辛夷怕他身后的沐方锦还没行动,赶忙先叫住员外拖延时间,“哎哎……员外您先等等!”正赶在田员外愣了一愣的时候,他身后的沐方锦则背过身子,转而蹑手蹑脚的去旁边的摊子装模作样挑东西去了。
“先生还有什么指教?”
她见沐方锦没被抓包,也就赔笑道“咳,我是想最后叮嘱田员外一句:可别因为处理旧衣服落了埋怨……”
“哦哦,那是自然,先生您放心就是。”田员外最终没顾得上和她多说两句话,急急忙忙的就赶回家去料理后院了。
而见到田员外转身离去,守在一旁避嫌的沐方锦也终于绕了回来站在摊前。“嚯,一大早上生意就这么不错?”
辛夷朝他嘿嘿一笑:“哟,阴气你又回来啦?”
沐方锦的眼角不自然的一抖,“阴气?我要真是阴气,那我渡给你点儿,让你也阴一阴。”
“沐公子客气。”她拱了拱手。
“不客气。”
“哦好那既然您都说不客气了,那中午请我吃个饭吧沐公子。”辛夷十分淡定的继续话题。
他的脸色又不好看了,“什么?明明是我明日要离开冀州城了,好歹应当是你请我来送行?怎么现在变成我请你?哼,我算看出来了,你这小子就知道占我的便宜。”
不不不,沐公子,我不是‘就占你的便宜’,如果您说我‘谁的便宜都占’那样显然会更确切的。不过照这句话来说……“沐公子,您说我占您便宜……这话……啧啧,可不好随便说的。”她上下色眯眯的打量着面前的美男子,然后自然的抓住自己的衣裳,朝内拉了拉。“沐公子,我可什么都没对您做呢。”
沐方锦见她这副德行,无奈的扶额叹了口气,随即在她面前落座。这才定了定身子,正色的看她:“算了,我不与你说这些。今日我来找你,不过是想提醒你,这官场上的事情你最好少插手,我不管贺之皋到底给了你多少钱让你为他说好话——昨天的事过去就过去了,以后若是再有这等事……一句说不好可就是要掉脑袋的。若这么有那么一天,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辛夷眉间一抖,小心翼翼的问道:“看来那位公子已经走了,你才能来这儿跟我说这些,不过您倒可以说说那位究竟是何许人也?”她说到这,玩笑道:“就算是死,也得让我死得明白点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