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暗星淡,冷风凄凄,街道上的落叶随风翻滚,发出萧瑟的沙沙声,因为白云城主叶孤城和唐门的名望,无数的江湖人士纷纷赶往春华楼,这些形形色色、步履匆匆的江湖人各个携刀带剑,给夜晚的京城平添了诺大的杀气。
作为京城很出名的酒楼,春华楼高两层,红漆黑瓦,顶分八角,在京城中规模不算大,但是以其积年老酒和美味佳肴名声远播,来到京城的人没有几个不来春华楼喝上几杯。
大厅之内,一个宽阔的台子上正在唱着戏,戏目虽然精彩,可惜无人观看,诺大的台下只坐了两个人,剩下的都站在外围,不远不近地看着。
坐着的两个就是唐门四杰中之二唐飞和唐傲,就算是身上带着唐门独门暗器,也还是无法给他们多大的安全感,他们即将面对的是白云城主叶孤城,几十年来江湖上声名最盛,武功最强的一类人中的佼佼者,人称剑圣。
就算是坐在那里,身体也还是在不停地微微颤抖,脸上冷汗淋淋,十分忐忑。
周围的看客中有很多知名的武林人士,他们在外边翘首以盼,不时地低声窃窃私语,互相交谈。可是,无论名声再盛,气场再强,当那一袭白衣从天而降,穿过那直通楼顶的奢华吊灯时,整个酒楼都陷入了一种压抑的气氛。
白色的身影飘然落座,随手将宝剑放在桌子手,那副淡定从容的样子就好像是一个回到自己家的主人,四周围观的江湖群雄都是自家养的呆头鹅一样,从他一出现,就夺取了所有人的眼球,成为了此方无可争议的主角,如同天上明月,群星拱卫,光华夺目,不可一世,这就是白云城主叶孤城。
当然此时来到春华楼的并不是真正的叶孤城,而是程运假扮的,从他进入京城开始,真正的考验就来临了,他将从这一刻真正化身为叶孤城,一切的挑战都由他来应对。
不过这一次,程运出场并没有带着四个白衣女子,说实话,原来出现的那四个人虽然不能说其丑无比,但是跟在叶孤城的身边绝对也是与其绝世气质不相匹配,作为一个如此地位的人,居然带着这样四个“歪瓜裂枣”出门,怎么感觉都不怎么好,索性一个不带。
“你就是唐飞?”程运一边随意地弹动着衣服,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言语中透着高高在上的凌人之感,十分瞧不起唐飞。
唐飞噌地站起,咬牙切齿地说:“叶孤城,今天我要替我大哥唐灵报仇!”
“四川唐门一门四杰,唐灵死在我剑下,现在只有你们两个,唐勇呢?”
“害得我二哥到处找你。”这次说话的是唐傲。
唐飞接着说道:“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程运不屑地说:“你配吗?”
“哼,这次我带来了唐门第一暗器——天罗地网钉。”
天罗地网钉五个字一出口,周围围观的人顿时一片哗然,四处唐门用毒、暗器天下无双,能够叫做唐门第一的自然十分恐怖,此暗器共有一百九十九枝,一飞射出来,十丈之内,连蚊子也跑不掉。
“各位朋友,今天是我跟叶孤城的事,不相干的请让开。”
“哎哎哎,与我不相干呀。”
“是呀是呀,赶紧跑。”
……
慑于唐门第一暗器的凶名,看客们慌慌张张地向后退去。
看着周围败犬般的人群,程运也算是感受到了当时叶孤城的感受,这些人看起来都是江湖名宿,一个个很了不起,可是一旦事到临头,都是仓皇逃窜,毫无胆量,只是一群掌握了力量的鼠辈罢了,遗憾的是,这江湖上这样的鼠辈很多,像叶孤城和西门吹雪这样真正的武者很少。
“我劝你不要出手。”
听到程运这样说,唐飞竟然觉得叶孤城忌惮唐门暗器,顿时底气十足,“我四川唐门暗器、用毒,江湖中人哪个不怕。”
“我就不怕。”程运没有说谎,叶孤城已经很久没有出过手,这一次唐灵就是死在他的剑下,当初剑法初成,程运就找到了唐灵,让他成为了祭剑之鬼。
虽然程运的武功没有叶孤城那样高绝,但是他也有他自己的优势——不坏之身。只要没有喝下唐门毒药,单凭那些淬了毒药的暗器根本打不破他的身体,只要刺不破,又有什么关系呢?程运不躲不闪,硬接了唐灵的暗器,在唐灵惊骇诧异的目光中,一剑闪过,割下了唐灵的头颅。
这一次面对唐门中人,程运还是非常自信地,天罗地网钉射速很快,数量很多,更兼具穿透真气的效果,武林中人的真气护体对其毫无作用,也正是这样,天罗地网钉的力道并不是很强,毕竟唐门只要将它射出,命中敌人就行了,没有真气护体,这些暗器百分百可以刺进体内。这样一来,这些暗器根本不足以打破他的身体。既然立于不败之地,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于是,程运冷笑一声,“我就不怕,我只想告诉你,我剑一出鞘,就一定要见血,你千万别后悔。”
唐飞置疑地说:“你真的不怕?”
程运端起早在来之前就在桌上的酒杯,一口喝下,他这种毫不犹豫喝下酒水的态度确实令唐飞惊惧,“哼,一点尘埃,何以为毒。”
程运知道,这酒里根本就没下毒,内功到了叶孤城的境界,这种毒进了胃就会被真气包裹住,而后逼出,当日龙龙九在雪山上尚且可以做到,他叶孤城没有理由做不到。
正因为如此,唐飞根本就没想过要在酒杯里下毒,他的毒是涂在暗器上的,只有通过暗器直接射进体内,使毒素进入血液才能够起到作用。他这样做,无疑给唐飞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唐飞恼羞成怒,唐门中人笃信暗器和毒药,现在程运这样说,就是在无视他们的追求和信仰,唐飞两臂一探,蝙蝠一般跃上桌子,两手一扯披风,向前一抖,披风下哗啦啦飞射出无数的银针,宛如天边闪过的流星,激射而去。
唐飞一动,程运就动了,他左手一抓宝剑,手腕一抖,剑已出鞘,漫天银雨射来,他手握剑鞘,真气喷涌,长剑就绕着剑鞘飞快地转动起来,苍白的云气从剑体上喷射而出,随着剑鞘的抖动、剑身的转动而流转。
那汇聚起的云气宛如天上盘旋汹涌的云海涡流,遮天蔽日,可以挡住日月之辉,又何况是这些许的米粒之光。
这一招便是白云剑法中唯一的守招——云海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