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有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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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7妖言惑众

“南宫绾,你弑君谋父,残害手足,阴谋乱政,陷杀忠良。你焚宫诈死,竟是躲到这里妖言惑众,还不束手就擒,随我回雪陵给百姓个交代?”

轩辕尚上前一步,怎奈天子左右忽然刀枪林立,森森利刃直指大殿。

殿中顿时一片哗然,连一直冷眼旁观的东方旭都变了脸色。

南宫绾忽然大笑起来:“哈哈……我南宫家的那点私事怎及得上神龙重要?妖言惑众?说得好!可究竟是谁妖言惑众?只需请天师验上一验便知分晓!”

“南宫绾!”轩辕尚已经勃然变色。

且不说洛雯儿是真正的神龙寄主,就算她不是,南宫绾今天既然寻上她,就有本事在天师身上做手段。

这个女人,为了达到目的,什么都能舍出去!

“南宫绾,”又一道声音悠悠响起,虽然轻和,却仿佛穿林过隙的风,带着嗖嗖的冷气:“你我的恩怨,何须搭上别的人?而且……”

墨玉般的眸子徐徐眯起,长睫轻阖,如上挑的两道优美斜线:“你虽然阴狠,但从不对女人使手段,如今怎么……”

“哈哈哈……”

原本悦耳惑人的笑声此刻仿佛夜枭桀桀,冲荡着众人的耳膜,撞击着瑰丽的四壁,将锦幔纱帷惊得如波鼓动,串串珠帘晃动不休。

南宫绾笑得花枝乱颤:“你我的恩怨?千羽墨,可千万不要转换话题。你不就是想保她吗?她若不是神龙寄主,你紧张什么?我对不对女人使手段,你怎么知道?你关心我啊?”

冷冷一笑:“而且她是神龙寄主,并非普通女子,而我的所为,正如她所言……为了天下苍生……”

二人对视,千羽墨的脸上有阴鸷一闪而过,那阴鸷竟好似要将眼前女人撕碎了般恐怖。然而转瞬,又恢复一片和煦,好像方才的刹那不过是错觉,而且,竟好似在笑了。

他忽然转了身,往外便走。

“千羽墨,你难道就这么走了?”南宫绾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看他。

“不然要怎样?”斜睨了眸子,魅惑中夹杂着冷厉与嘲讽:“你该不是想要我娶你吧?你现在可是……不名一文!”

“哦,那么……这个人呢?”

南宫绾身子一让,令洛雯儿彻彻底底的展露人前。

“她?”千羽墨一笑:“与我有什么关系?”

洛雯儿本是浑浑噩噩的听他们争论,思谋着自己是不是被南宫绾利用了,可是她无论如何也弄不明白自己若是出个什么好歹对南宫绾而言有何意义。其实她那样的女人,在她心里,千羽墨或许都在其次,权力和那个位子才是最重要的。

如是,她要不要脱身?如何脱身?

然而,忽听得这一句,极轻极淡,却仿佛重锤落在心间。

她立即抬眸,睇向他,却只在他唇角看到一丝笑。

依旧魅惑,不羁,悠闲,然而冷酷,那冷意直达心底,顿时令她打了个寒战。

“哦,无涯国主当真如此作想?”

南宫绾不知是想要确定他的说法还是想让洛雯儿听得更清楚,悠悠然的问了句。

“你既这般想,她又那般做,我有什么办法?”轻轻一笑,青丝仿佛受了风的吹拂,飘动起来。

“如是……你可知道结果?”

“结果就是……我无涯,安全了……”

简直是一语双关。

“你,可舍得?”

静……

所有人都在注视着这诡异的一幕,都在等着一个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的结局。

“夫人为何如此发问?孤方才不是说了,此人与我毫无关系?哦,她是孤的尚仪,亦曾讨过孤的欢心,孤也的确被她迷过一段时日,然而……”徐徐转了头,华贵而清雅的侧脸清晰的展现在洛雯儿的面前,唇角一勾:“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她可是比谁都清楚!”

仿佛有风吹过,洛雯儿的身子竟是抖了抖。

轩辕尚立即盯向千羽墨,却见他转回头,仿佛无意的避开自己的目光。然而此刻,他距离他极近,他清楚的看到他看似潇洒实则生硬的动作,清楚的听到那骨节滞涩的声响。

“不过是因为一张脸……”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似是怕众人听不懂,又补充了一句:“她与我那薨逝的爱妃生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好像有人尖叫起来,紧接着议论纷纷。

声浪如海,一波波的推过来,洛雯儿如同站在颠簸的小船上,摇摇欲坠。

然而她努力的抬了眸,努力的看向那个背影,却觉得那团雪色越来越模糊,模糊成沧海的一朵浪花,模糊成水天交际处的一抹白云。

远了,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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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冷风卷入后,人们才醒悟过来……无涯国主竟是这么走了,那么,这个神龙寄主到底是怎么回事?

玉阶上兵器忽响。

是了,他们要将那个女人带下去了。

众人有些焦灼,不知该如何是好,然而忽听殿门一声巨响。

齐齐回头,惊见殿门紧闭,激起的狂风吹得锦幔一阵横飞。

“轩辕尚,你想谋反?”玉阶上,有人惊道。

谋反?

轩辕尚?

中规中矩忠心耿耿即便有机会登上王位亦要力保南宫苑的轩辕尚?

这可是稀奇!

“轩辕尚,你想威胁我们放了这个女人?”一枚匕首横在洛雯儿颈间,血丝沿刀刃滴下,寒光倒映着南宫绾的花容狰狞。

“不,我只要你们一同陪葬!”巍峨背影不动如山,语气沉稳尤如大海深处的浪涛。

“轩辕尚,你疯了?”南宫绾嘶声尖叫。

没有人回答她,众人则只觉轩辕尚此语说得太过夸张。

陪葬?

他到底做了什么?怎么玉阶上的人都吓成那副模样?

然而疑虑只是片刻,他们很快发现,桌案上的杯盘都动起来了,好像有谁在抓着案腿晃动,紧接着,帘幔也跟着痉挛般颤抖,珠串乱响。墙壁上的画忽然掉下来,堆在地毯上,青蛙般的跳动。

一股震颤自脚下传来,人仿佛被点了穴,麻酥酥的难以行动,只拿惊惶的眼神四下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