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有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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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爱恨交织

“是么?”千羽墨不以为然:“你别忘了,欠了钱,是要还利息的。你也不想想,这些钱要是用来做别的生意,说不准更是能大赚几笔……”

“可是……”

“就算不提这个,我也不想拿我的银子生了小银子,然后让你去贴小白脸!”

“莫、习!”

“要想同我算账,回别院再说!”

语毕,拂袖而去。

“你……”

洛雯儿追了几步,然而门扇就在面前“咣”的合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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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主子……”胡纶连跑带颠的跟在主子后面。

主子今天是不是太没风度了点?不仅相思没得偿,问题没解决,每个人还都气得不行,这是怎么了?

三月的风温暖和煦,胡纶又揣着百两的金子,结果只跑了一会,就出了一身热汗。

“主子,主子……”他伸出舌头,气喘吁吁,活像别院里的大黄。

“主子,您看是不是这么回事?”他弯着腰,勉强拦到主子面前。

看来主子也是心烦意乱,急需得到别人的解释,所以慢下了脚步,然而依旧沉色不语。

“其实我觉着她初见到您的时候也挺高兴,是打心眼里高兴,您不是也看到了吗?而且您让她‘放手’……说实话,她若是心里没您,能乖乖的放手吗?您没看白濂……呸,那小白脸的脸色,可是真的白了。关键是后来您把她逼急了,这才……而且,您说让她是选择辞了小白脸还是嫁了他,她不是也没选嫁人吗?”

“她那是……”

千羽墨咽下那个名字,一拳砸在柳树上。

主子真是气疯了,这种砸树的事可是从来没有过的行为。纵然手上不疼,心里怕是疼得紧吧,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不过主子也还算清醒,明明知道洛雯儿不可能选择嫁人,于是单单拿这个逼她,只是……

胡纶暗自叹气,走上前,循循善诱,全忘了初时他是如何的添油加醋,火上浇油:“主子,您既是知道她的心意,干嘛还和白濂……不,是小白脸过不去呢?”

千羽墨也不清楚,明明知道洛雯儿对白濂根本无意,可当时看到他们亲亲热热的走过来,心里的火就“噌”的上来了。

胡纶摇头,洛雯儿对白濂无意,主子尚且如此,若大将军当真有朝一日回来了……他迟早要回来,主子又该当如何?

他忽然觉得此事正在往一个诡异的方向上发展,结果似是不可知,却又早已心知肚明。

或许……他不应该再宽慰主子,不应该再把俩人往一块凑,可是……

“我就要让她清楚白濂的心思!这么压着盖着,她可以假装不知道,倒让那小子存了希望。如今,我倒要看看她怎么解决这烫手山芋!”

言罢,一甩袖子,继续向前。

胡纶只好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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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雯儿回到别院的时候,但见园中一团热闹。

八朵花各穿了鲜艳轻盈的纱衣,于碧绿垂丝间往来穿梭,如一只只飞舞的蝴蝶,离着大老远都能闻到飘散的香气,而她们所围着的那朵花,便是莫习。

怒气又上来了。

然而若想回房必须经过这个园子。

洛雯儿垂了眸子,面沉如水,目不斜视,快步往留云阁运行。

然而衣影翩跹,笑声泠泠,就像一只只小手向她伸来,偏要吸引她的注意。

她偏不注意!可是……

“洛姑娘,你瞧瞧我头上这根发簪。是公子从涼阈带回来的呢,盛京只此一支……”

“洛姑娘,你看看我这香粉如何?听说现在涼阈,只有公主才能用得上这种成色的香粉呢……”

“洛姑娘,还有香料……我记得婉玲说你对香料很有研究,你快帮我瞧瞧,我最适合哪一种?”

“洛姐姐,你瞧婉珑的那身雪絮连烟锦衣裙可是好看?公子单单给她买了一套,我们谁都没有……”

婉莹过来拉住她的手,撅起嘴,满脸不满。

婉珑的笑声恰到好处的传来,极开心,极动人,由不得她不看过去,却恰好看到婉珑好像弱不胜力,身子忽的一斜……飘舞的衣裙如流动的云,拂过的烟,起伏的雾,扬起又落下,归到一个雪色的怀抱中。

她的眼角猛的一跳……这到底是别院还是青楼?莫习,你也太……

莫习正抱着美人,笑得开怀。

偏偏婉莹又道:“公子还给姐姐也带了礼物,我们央了半天,可公子谁也不让看,还好姐姐终于回来了。姐姐,你……”

怎奈洛雯儿以前所未有的力度挣开了她:“不稀罕!”

而后,三步变作两步,只一眨眼,便“咣”的一声进了门,将所有的热闹关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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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笑声渐歇。

胡纶走上前,赶走了八朵花:“去……去去……”

八朵花很是不乐意,然而见千羽墨冷了脸,也只能对胡纶抱怨几句,便散了。

胡纶见主子眉目凝重,只盯着那扇关得紧紧的雕花门,不觉暗叹。

主子是怎么了?怎么一打见了那牵手的二人脑袋就好像被门夹了?平日的聪敏机智全用不上,只一味的办傻事。

先是逼着洛雯儿辞退白濂得罪了洛雯儿,又当场捅破了隔在二人之间的窗户纸,让所有人都尴尬,再把人家赚的银子全部没收,更是火上浇油,这会还弄了一群花花草草投怀送抱……主子这是想干什么啊?虽然说恨永远比爱长久,可是洛雯儿现在得把您恨成什么样?这深仇大恨得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可是眼下他不能说,他觉得若是为了主子,还是让洛雯儿这么恨下去比较好。

于是他陪着笑脸,小心翼翼道:“主子,您瞧,天儿也不早了。御驾早该回了,宫里的娘娘们也该等急了……”

千羽墨不说话,只盯着门,攥紧了拳。

胡纶的目光便落在那斜搁在扶手边的拳头上。

他注意到了,主子自打下车,这拳头就没展开过,都说是给洛雯儿带的礼物,谁也不让看,可是保护得这般紧要,却换来人家的一句“不稀罕”,真是……

主子忽然起身,再不回头,打头里走去。

路过秋水湖时,主子的敞袖忽的一扬……

他以为就要有什么东西划过一道弧线落入水中,溅起“叮咚”一声脆响。

然而,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