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恕的话才出口,凤九渊就道:“求我?对不起,你们的事情恕我无能为力!”
他拒绝得很果断,但陆恕却并没有因此而死心。
“你也看到了,他们已经对我下手了。谁敢阻挡他们毁灭宇宙的脚步,他们就会毁灭谁。在他们的眼里,清理我这样的叛逆是理所当然的,是正义的。而你,却是他们最大的障碍。不管你愿不愿意,他们都将成为你最可怕的敌人,不是你死,就是他们死,没有第三个选择。你越是逃避,他们就越是逼得紧。以前有我的牵制,他们还不能集中全部的力量来对付你,现在却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的?有什么不一样?!”凤九渊恼火地吼叫道:“我就不明白了,你们怎么就那么多事?安安生生地过日子不好么?非整得宇宙大乱,是个人都活不下去了才高兴?真不明白,宇宙里怎么会有你们这一号生物存在!”
“宇宙之在,无所不包的。其实,我们真正的宗旨是毁灭所有的罪恶,诞生一个纯净的新世界。但是,在具体执行时,我们内部对罪恶的界定存在着巨大的分歧。有人主张用暴力摧毁现有的社会秩序和文明,用宗教的方式缔造一个完美的新世界;有人主张杀死所有心怀罪恶欲望的人,保留那些心地纯洁的,良善的人,新世界将由他们来缔造;最为极端的是,有人主张毁灭掉全人类,毁灭掉所有的智慧生命,让整个宇宙重新来过……”
说到这里,凤九渊突地出声道:“那你的主张是什么?”
“我?”陆恕道:“我主张用暴力摧毁现有的文明和社会秩序,重建一个完美的世界。”
凤九渊哼了一声,道:“这难道比你所谓的最为极端的方式显得温和么?可笑!”
陆恕没有理他的讥讽,继续道:“加入我们这个组织的,无不是对人类的丑恶有着刻骨的仇恨,对着纯洁美好世界有着最虔诚宗教信仰般的向往。我知道你想说我们都是一群真正的极端主义者,是,我也承认!若非极端主义者,又岂有力量和信念来干我们这样的事情么?像人类这样堕落的智慧种群,岂非正需要我们这样的极端主义者来彰显出他们的贪婪、自私和丑恶?如果我们不能改变世界,那么我们就用信念和生命来照亮世界。”
凤九渊听到这里,嘿嘿地冷笑起来,拍着手赞道:“伟大呀伟大,真的很伟大。吹,继续吹……”
陆恕也没有恼怒,道:“刚才我已经说过了,我们之中有很多的派系。在这之前,像我这样的改良派占了绝大多数,掌控了局势,情况还没有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近年来,随着改良派不断地凋零,极端的毁灭派逐渐占据了上风。一开始,他们还能听进我们改良派的意见,不至于走上最可怕的极端。但在你手下连吃了多回大亏之后,他们恼羞成怒,既而迁怒于我们,对我们展开了报复性的清除行动。这样的情况我们当然不想看到,但为了信念,为了生存,我们不得不奋起应战。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倒向他们,我们输了,败了,我们的人也被当成叛逆残忍地处死。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才说服了大家,争取你的加入,借此平衡我们之间的争斗。不得不说,这是个艰难的决定。我本以为你能意识到这是一个好机会,但没想到,没想到……你竟然放充了,难道你就不知道,眼下只有将这些极端的毁灭主义者彻底地铲除,整个人类才能走到同一面旗帜之下,抵抗怪物大军的进攻么?”
凤九渊道:“知道我是怎么看你们这些人的么?”
陆恕道:“在你们的眼中,我们这些人就是败类,就是人渣,就是像恶性癌细胞一样存在的邪恶生物,对么?”
“说得很好!”凤九渊又赞道:“既然你们看得这么清楚,就该知道,不管是出于怎样的考虑,我都不会跟你们为伍的!这不是共同目标的问题,而是原则问题!”
陆恕又一次久久没有发言。
凤九渊显然认为自己正在践踏着陆恕那自认为高贵的信念和理想,心里没由来地生出一种残忍的成就感,他道:“我不是个慈悲的救世者,所以,我不需要为更多的人的生死存亡去考虑,去担忧。消灭你们不是我的任务,但你们如果碍着我了,要杀我,那么,我也不惜付出任何代价来跟你们斗,哪怕是全人类的灭亡。如果我不幸落败身死,其他人的生死存亡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如果我侥幸获胜,岂非不经意地当了一回救世主?你到底是不了解我,一点也不了解,所以才对我寄予如此大的期望……”说到这里,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我说的这些,够明白了吗?”
陆恕问:“那么,你为什么要不遗傻地拯救合众国,拯救面临怪物大军威胁的人类呢?”
凤九渊呵地一声笑了,道:“就是这个让你们误认为我是胸怀慈悲的伟大救世者么?真是可笑得很!我曾经就说过,如果某件高尚的事与我的理想不相悖逆,那我也不介意做一回高尚者。我最大的爱好是什么?搞军火!让全宇宙都遍布我研制出来的战舰!面临怪物大军的威胁,人类最需要的是什么?对了,是威力强大的武器,而我,正好能提供他们的所需。这不过是各取所需的交易,是交易!懂了吗?”
陆恕没有回答。凤九渊在想像,他应该很震惊吧,很难以置信吧?就在他得意非凡的时候,却听陆恕失望地道:“你难道就什么也不知道么?”
凤九渊问:“我知道什么?我还需要知道什么?”
“师若般没道理没有告诉你。你在装,是的,你肯定在装!他不可能不对你说的!”
凤九渊有些抓狂了,吼道:“到底是什么。有话就直说,别磨来磨去的。”
陆恕道:“关于你母亲和你姑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