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一半在洞里,眼前的鸟笼就被人拎了过去,君皓急道:“那是——”
“小声,别让人听见。”这是冷锋的声音,接着他将君皓扶了起来。
君皓这才放了心,站直了,拍拍身上的灰尘,小声问冷锋:“你怎么在这里?”
“先回屋子再说。”冷锋一手拎了鸟笼,一边对站在旁边的冷颜使眼色:“还不快回去换衣服,马上就要吃晚饭了。”
说完,冷锋和君皓与冷颜分开,各自回屋。好在一路上顺利,没有遇见任何人,进了房间,冷锋帮君皓换了干净衣服,指指鸟笼:“这个怎么办?万一它叫起来,我爹就会知道颜儿私自带你出去的事情了。”
君皓早有打算,对门外叫道:“小安。”
小安还在纳闷三皇子平时最不喜欢午睡,怎么来了将军府就养成了每日午睡的习惯,今天还睡得特别久,再睡下去这天都要黑了,是不是该叫他起床了?这听见君皓的召唤,小安马上推门弓腰对着屋子里问:“公子有什么吩咐?”因为君皓的身份要保密,所以小安也改了称呼。
君皓指着桌子上一个大纸盒道:“你把这个带出将军府,找个没人的地方,把盒子丢了,再把里面的东西带回来。记住,出去的时候不要让人看里面是什么东西,回来的时候,越多人看见你拿的是什么越好,有人问就说是我要你出去买来解闷的。”
小安眨巴眨巴眼睛,都要被君皓绕糊涂了,不过,这殿下要做什么事情可轮不到他来过问。所以小安很快拿了盒子,出了门。
这时候冷锋才有空问君皓溜出去的事情。而君皓也才知道冷锋天天跟在自己身后也不是白跟的。他和冷颜计划的时候,冷锋虽然没有偷听到具体的内容,但凭着对妹妹的了解,还有两个小家伙这几天循规蹈矩的反常表现,他早就怀疑他们两有“阴谋”了。今天可是在狗洞前守了很久才“人赃并获”抓了现行。
不过,君皓是一点都不担心冷锋会出卖自己,除了已经亡故的那两位皇兄,他们名为君臣,实际上是最要好的朋友。果然,冷锋在提醒君皓不要受冷颜鼓动轻易溜出府后,一本正经地来了一句:“颜儿钻那狗洞已经习惯了,你——,难道就没看见旁边那棵歪脖子柳树?”堂堂皇子钻狗洞的确太不像话,要是爬树翻墙可就强多了。
哈,君皓和冷锋对着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冷东亭每日早上上朝回来就督促三个孩子习武,午饭后去军营,晚饭时才回来一家人吃饭,这也是君皓和冷颜为什么要选在中午行动的主要原因。
今天,冷东亭回来,大家又象往常一样,等着饭菜上来的功夫,围在桌前聊天。
“今天,王将军已经率部先行去往新都了。”冷东亭对夫人说。
冷夫人将手轻轻抚了抚还不明显的肚子:“看来这个孩子会在新都出生了。”
君皓隐约听说过要迁都的事情,但具体并不清楚,问道:“大将军,现在都城里的人全部都要迁过去吗?”
“不是,皇宫和大臣们都要迁到新都去,百姓不动。”冷东亭回答。
自从太子亡故,就有臣子提议迁都,皇帝开始时怀疑太子是被人谋害,可是查了个底朝天,也没查出什么人为的因素来。反而皇宫风水有问题的说法越来越盛,接着两个妃子怀着龙胎莫名暴毙,加上一直以来龙子就稀薄,皇帝也就慢慢相信了现在皇宫的风水不利于龙脉之说,起了迁都之念。加上瑞王爷——易辰力邀,说他所在的新都气候宜人,风水颇佳,且是前朝旧都,这些年来在他的维护下,整理得还不错,不用大兴土木就可以直接迁去,很是鼓动人心。于是皇帝在派人前去考察了一番后,下定决心迁都。
迁都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什么人事调动,物品转移等等,所以现在的都城,特别是皇宫里会显得有些混乱。这也是皇帝为什么会起心把君皓暂时放在冷家的原因之一。毕竟连失了两个太子,皇帝不得不防,怕有人趁乱对君皓不利。
“爹,我们也要去新都吗?那里漂不漂亮,好不好玩?”冷颜好奇地问,这是她最关心的问题。
“就知道玩。”冷东亭看看女儿,口气却是温和地,又对君皓道:“瑞王爷今天早上已经到了都城,商议迁都的具体事宜,迁都的榜文不日就要张贴出来。看来我们离开这里的日子应该很快了。”
“啊?瑞王爷来了?大将军,明天带我去见见他。”君皓两眼放光,这个皇叔可是他最喜欢和崇拜的大人物,一定要去见。
说起瑞王爷易辰,可是大盛国的一个传奇,当年随父兄一起东征西讨,打下这大盛江山,论文韬武略与声望一时间无人出其左右。当时有不少臣子进言要论功行赏立他为太子,只是大盛的规矩是长子为先,而易辰和兄长手足情深,主动讨了王爷的封号退出了那场未曾开始的帝位之争。这才有君皓的父皇登基,瑞王爷分封领地,远离都城,这其间数十载回来甚少。
君皓对于瑞王爷的事迹耳熟能详,两年前的太子丧事,瑞王爷曾经回来一次。叔侄两一见如故,很是亲近,当时若不是被皇后喝止,君皓只怕就要随了瑞王爷去了新都玩耍。
“三公子,这个不急,王爷刚到,有很多事情要忙,等过几天清闲些,我再带你去见他如何?”冷东亭劝阻道。
见冷东亭说得有理,君皓也不坚持。自进了膳厅,他的注意力就没离开过冷颜,那个小丫头还在生他的气呢。和他目光一对上,冷颜就头一扭,一个大白眼丢过来。本来太子丧葬后已经融洽的关系,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君皓没想到自己本想讨她喜欢的行为却导致了这样的结果,有心与冷颜和解,却一直没找到单独相处的机会。
还有那个罪魁祸首——小鸟,怎么小安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君皓还指望着用那小东西来逗冷颜开心,可是天都黑了还没看见小安回来,该不会是碰上打劫的了吧?
吃完饭,冷颜故意钻进了冷夫人的怀抱撒娇,一点机会都不给君皓。最可气地是她还偷偷从母亲怀里露出一半小脸来,对君皓皱鼻子。君皓暗示冷锋想个法把冷颜给叫出去,谁知道冷锋偷偷对他摇摇头。等两人出了膳厅。冷锋解释道:“颜儿现在肯定不会理你,万一你们两个闹起来,被我爹知道你们偷跑出去的事情,可就麻烦了。你还是等两天颜儿气过了再找她。”
君皓看这情景,也只能暂时这样了。没有冷颜一起玩,可真是无聊,君皓郁闷地走回到自己的屋子前,只见小安正在那里缩头缩脑地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转来转去。
“小安,你跑哪里去了?这么半天都不见影子,回来也不去找我。”君皓没好气地瞪着小安。
“公子,我,我——”小安被君皓这么一叫,好像吓了一跳,说话也结巴了。
“你什么你?东西呢?”君皓见小安这个神情,再看看屋子里不见鸟笼的踪影,心里就觉得有点不对了。
“公子是问那只鸟吧?那个——”小安垂了头不敢去看君皓已经沉下来的脸,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不要告诉我你是把东西给弄丢了,否则要你好看!”君皓正一肚子气没地方去,要是小安再敢把小鸟给弄没了,他可真要抓狂了。
小安一看,君皓真要火了,腿一软就跪下了,急忙说:“没,没,小鸟没丢。只是我出去的时候碰见了初晴郡主,她怀疑你在将军府,要我带她进来,我打死也没承认。她就把鸟抢了去,说如果见不到公子就不还了,还说,还说——”
君皓心想自己今天怎么那么倒霉?得罪了冷颜,鸟又被初晴打了劫,他气急败坏地狠狠踢了房门一脚,吼道:“你怎么办事情的?怎么会碰上她,还被她把鸟抢了去?她还说什么了?”
小安也很委屈:“公子,我也不知道初晴郡主怎么就象在外面等着我一样,我一出门就被她带了几个护卫给拦下了。我求了半天,她都不把鸟还给我,一定要见你,还说那鸟本来就是用她的银子买的,要你亲自去还银子才行。”
君皓气恼地想肯定是初晴偷偷派人跟在自己身后才找到这里来了,可恶地是她居然以此为要挟要和自己见面,还说自己堂堂一个皇子欠她的银子,这叫自己的脸往哪里搁?
“起来吧,谁要你倒霉,今天碰到她。”生气归生气,君皓心里很清楚,初晴那刁蛮任性的性格,别说小安,就是平时在一起玩的有几个是她的对手?
小安擦擦头上的汗,小心翼翼地站起来:“明天我带银子去初晴郡主的住所把鸟赎回来。”
“你去能有用,鸟还会被抢了?还是我自己亲自去一趟。”君皓翻了翻白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