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陆七去皇宫谢恩,他昨日得了周国四个官职,驸马都尉的意义是皇亲,加恩兵部侍郎是一种名义官职,可不是有权力去管理了兵部,但其意义也是重大,一是获得了朝臣的资格,二是在地位上,可能不受了地方的压制。
而职任石州刺史和离石军节度使,却是赋予了他边州节帅的权力,他没有想到周皇帝会外放他去了西北部边境,而云锦东成为了离石军都虞侯,事实上却是周皇帝的先一步安排,周皇帝用人,确实有大魄力,在防御夏国的前沿,首先考虑的是将帅同心,而不是故意的在一个地方军里形成牵制。
陆七已然换成了四品官服,在垂拱殿外报进,班直进去禀报,出来后客气的请陆七进入,陆七进入了垂拱殿,进去后却是一愣,敢情殿内竟然有七位朝官的存在,他默然立去了左侧班末,周皇帝只是看了一眼,其他大臣也是淡然看一眼,都平静的没有什么异常反应。
“陛下,青州那里的灾荒形势,虽然是得到了缓解,但还得需要十万石粮食的救济过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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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认为,府州折氏要求的三千弓箭,不应该答应,如今北方和西方的防御,也是需要很多弓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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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登州的船坞建造,还算顺利,只是后期缺少木料,臣建议尽早的伐木运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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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七立有一时,默默听着周国朝廷的治政,一时后,朝议散了,只留下了他在垂拱殿,周皇帝在龙椅上轻轻伸下腰,之后起身走到案前,摆手让陆七跟着,陆七又随了周皇帝去了散步。
“天风,听了政事之后,有什么感受?”出垂拱殿走出三十米时,周皇帝开口温和问道。
“臣听了之后,想说的话,不敢说了。”陆七边走边恭敬回答。
周皇帝一怔,继而微笑道:“你不会也是想要了什么吧?”
“臣是想求了弓箭的,但适才听了后,才知道大周需要添补之用的方面很多。”陆七回答道。
周皇帝点头,平和道:“民生和军用,想要平衡很难,朕不想民生困苦,可是军备也是不容了削减,今年北部闹了灾荒,朕只能加重了对江淮的征税。”
陆七点头,他虽然没有过多的参与治理晋国,但却是知道治国非常的为难,基本上就是取舍之道,工部和兵部是耗钱之最,涉及各种建设和制造,而户部是管财,既要顾及民生,也要给予方方面面的用度。
“天风,你想要弓箭,莫非是有心扩军?”周皇帝问道。
“回陛下,臣职任了石州刺史,所以特意向人了解过石州,石州是与夏国对峙的边地,其后方就是太原府,臣觉得,若是夏国犯边,而太原府不愿支援的情形下,石州就危机了,所以臣想应该利用了石州本地的乡军。”陆七回答道。
“你用乡军可以,但朕给不了你军用,石州那里很复杂,番汉混居,会有很多的夏国探子,你用人要谨慎。”周皇帝明确了能够给予的支持,可以让陆七募军,但没有军用可以支持。
“臣谢陛下信任。”陆七恭敬回应。
“朕加恩了兵部侍郎,就是给予了你对兵事的权变,但边地敌我态势复杂,朕不希望你急功的大肆募兵,很容易遭了反噬。”周皇帝指教道。
“是,臣不会乱来的,当以稳定为先。”陆七恭敬回答。
“应该是云锦东对你说过晋国公的事情。”周皇帝说道。
“是的,臣与叔父在一起吃酒,叔父曾经警告过臣,不要与晋国公扯上了关系,叔父说晋国公可能十年没有来朝了。”陆七回答道。
“嗯,是有十年了,当年朕受了伤,曾经想交待了后事,结果晋国公拒绝来了开封府议事,他事后说怕有人假传圣旨,朕姑且就信他了,也一直的宽容着他。”周皇帝淡然说道。
陆七点头,周皇帝又道:“你自觉,与晋国公的境遇很象吗?”
“臣不觉得很像。”陆七回答道。
“哦,如果是你,你会不朝吗?”周皇帝问道。
“如果是臣,臣不会抗旨,但会使出信得过的人先行来开封府见陛下,确定是陛下的旨意后,立刻来京城叩见陛下。”陆七恭敬回答道。
周皇帝点头,道:“你若心中无鬼,自然会那么做,晋国公却是早有不臣之心,这十年来,他在太原府一直的在积聚势力。”
“陛下既然知道晋国公不臣,怎么没有早些的拿下。”陆七恭敬问道。
“难哪,晋国公是大周的开国重臣,在军中威望很高,他只是不来朝见,而朕也是伤势颇重,拖了一年才见好,若是冒然的兴兵内战,大周就会陷入了内乱外患的危机境地。”周皇帝说道。
陆七点头,周皇帝又道:“如今朕该动他了,朕先夺了他势力之下的石州,也会以进攻巴蜀为理由,向京兆府(长安)发兵备军。”
陆七点头,道:“陛下,不知道晋国公有多少可用军力?”
“可能有十五万军力。”周皇帝回答。
陆七脸色微变,道:“十五万军力。”
“你不用担心,如果晋国公进袭了你,你可以率军退离石州,朕不会究你罪过,朕让你去石州,主要是投石问路,朕不能先了兴兵伐他。”周皇帝说道。
“是,臣明白了。”陆七恭敬回应。
“回去候着,朕会让云锦东去见你,之后带上两千将士去石州,到了石州,要机变行事,不宜莽撞。”周皇帝温和嘱咐。
“是,臣会谨慎行事,也会尽心为之。”陆七恭敬回应。
周皇帝点头,两人说着话走入了后苑,周皇帝温和道:“听吴王世子言,你的乐律造诣极高,今日朕却是想见识了。”
陆七一怔,道:“陛下也喜乐律?”
“朕只是喜欢听,却是不擅了乐律。”周皇帝温和回答。
“臣的箫乐,也是以前解烦才喜欢的。”陆七回应道。
说着话,已是走近了暖亭,陆七一眼看去为之一怔,暖亭那里好多的人,男男女女的十几个,他一眼就看见了太子和纪王,纪王就是那位十五岁的皇子,这应该是有备而候。
走到了暖亭,在暖亭的人早就在外立候,恭敬的拜见了周皇帝,之后陆七主动拜见了太子和纪王,太子温文点头,纪王却是愉悦的还礼,陆七却是没有看见那位有了姻缘的周国公主,不过有一个二十出头的清丽美人,身穿淡蓝襦裙,立在纪王身左,地位明显与纪王是持平的。
“陆将军,这是我姐姐雨薇。”陆七只是看了一眼,纪王却是直爽的做了介绍。
陆七一怔,起礼恭敬道:“臣拜见公主殿下。”
清丽美人淡雅点头,纪王笑道:“陆将军,父皇令我们来听你吹箫,雨薇姐姐喜欢抚琴,我就扯了来给你做个知音。”
“不要胡言。”雨薇公主嗔斥道。
陆七微笑默然,周皇帝平和道:“熙谨,还不奉上玉箫。”
纪王应声转后,在一个宦官手里取得一根翠绿玉箫,回转后双手捧给了陆七,陆七恭敬的双手接过。
“天风,朕想听你一醉灵成的大江东去。”周皇帝温和道。
陆七一怔,但明白是唐国太子泄露的,他恭敬道:“陛下,臣那日是酒醉之中感触了千古,今日未必能够有了那日的曲心。”
“无妨,你吹来就是,朕想听。”周皇帝温和道。
陆七点头,忽见四个青衣官员走到了左侧,成一排的看着他,他一怔,忽纪王道:“陆将军,他们是宫中乐师,你吹吧。”
陆七微笑的向了纪王点头,然后低眉举箫,一缕箫音呜咽而现,但却沉浑的有如军号传荡,箫音渐渐呜呜婉转,恍如诉说着岁月的无尽沧桑,时而又高昂如同龙吟,有如一条巨龙在滚滚江水里翻腾起汹涌骇浪,时而音域激昂,恍如了金戈铁马,倾诉着深沉悲壮的生命战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