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后,陆东生又仔细的看了陆七一下,点头道:“你与你父亲,有六分象,你是多了几分的雅气,应该是随你母亲。”
陆七心暖点头,温和道:“侄儿听母亲说,家父与伯父是不和的。”
陆东生平静点头,继而又怅惘道:“你父亲是个不知道变通的倔人,当年的唐国已然是进入了严重的内耗时期,唐皇对武将的猜忌简直到了自残的程度,用人必定是互相牵制,而且还用了很多的蠢人做监军,而周国呢,却是君臣同心,政通人和,将士彪悍善战,那时周国的军力人数是不如了唐军多,但周国的一万军战力,足抵唐军五万的战力,唐军内耗太大,真正的善战将官权力受到了极大的掣肘,怎么能够不败。”
陆七默然,陆东生冷静了一下,温和道:“你父亲不肯接受我的想法,所以与我不和,我曾经让他知机保命,不要为了唐国陪葬。后来他重伤,我也使人去追你的父亲,让他回来归属了周国,但那个倔人,根本不理的就去了江南,一去就无有了音信,这么多年,我是不敢了去探寻你们,很多试图与江南亲人联系的人家,都被抄家成了罪奴。”
“如今伯父怎么敢了与侄儿见面?”陆七温和问道。
陆东生看着陆七笑了,温和道:“一,你是自己送上门的,我没有理由拒绝你拜祖,二,今非昔比了,唐国不但成为了周国的属国,而且弱的只有了四个州域,唐国的灭亡,已然不远,又有什么人会问罪了我勾结一个弱国。”
陆七点头,微笑道:“伯父应该是听说过我的?”
陆东生一怔,继而摇头道:“伯父没有听过你的,唐国那边的事情,都是官府通告的,目前还是没有人有意的去探听唐国的事情,因为不值。”
陆七哦了一声点头,陆东生又温和道:“你这么说,应该在唐国很有地位了。”
陆七点头,但又摇头道:“也不算好,这不送太子来了周国吗。”
陆东生哦了一下,却又追问道:“你在唐国是什么官职?”
“在唐国是千牛卫将军,宁国军都虞侯。”陆七平和回答。
“宁国军都虞侯,都虞侯的官职,若是在周国,那可是不低呀。”陆东生说道。
陆七一笑,道:“唐国的都虞侯官职,在军中权力不大,不过我这个都虞侯特别,是直接掌军的,没有上官。”
哦!陆东生听了点头,道:“周国的都虞侯,多数也都是掌军的,而一些节度使,反而是虚权。”
陆七一怔,问道:“伯父,听禅师说,长兄是军中都尉,是在那一军?”
“在定州的义武节度使军中,义武节度使是杨业大帅,是防御燕国的前沿。”陆东生有些自豪的说道。
陆七哦了一声,内心里没有什么感觉,他根本不知道杨业是什么人,当然,他要深入周国,就是要了解了周国的军力情况,然后才能决策了对周国的战略布局。
“伯父知道晋国吗?”陆七很快又问道。
“晋国?听说过的,听说是在西南之地建立的一个国家,听说是唐国与楚国争雄时,晋国乘机进袭了楚国,造成了楚国灭亡。”陆东生回答道。
“我听说周国出兵了数万攻袭晋国,是真的吗?”陆七问道。
陆东生却是皱了眉,默然一会儿才道:“是真的,但不是进袭了晋国,而是进袭了苏州,结果却是一去无回,有传言说是被江阴水军在海上给覆灭了,也有说进袭苏州之后才发现,苏州的军力竟然有十几万,总之,肯定是败了,那都是江淮男儿,让很多的户做了丧事遥祭。”
陆七点头,陆东生却是问道:“听说苏州和常州被唐国的张氏割据了,是真的吗?”
“是真的。”陆七回答。
陆东生点头,道:“陆氏也有两个子弟去了出征,如今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
陆七一怔,问道:“陆氏子弟?是小兵吗?”
“不是小兵,一个是校尉,一个是队正,我陆氏多武人。”陆东生回答道。
“他们是什么名字?”陆七问道。
“校尉是陆天明,队正是陆天海,算起来,都是你的一辈兄弟。”陆东生憾说道。
陆七点头记下了,既然是族兄弟,那可以提拔重用一下,间接的安抚一下周国降卒,可以说,晋国最不稳定的就是周国的降卒,但周国的降卒,在进攻周国之后,也会起到了占领地迅速归治的作用,尤其江淮之地,原本是唐国疆域,对周国的归属心容易摇摆。
“伯父,我今日想去拜祭了祖宗,可以吗?”陆七问道。
“可以,用给你开大祭吗?”陆东生回应道,大祭就是聚集了族人参祭。
陆七摇头,道:“侄儿不宜了张扬,与妻拜祭了即可。”
陆东生点头,陆七看了小蝶,温和道:“林风,你去知会了夫人,让她来了这里。”
“是。”小蝶恭敬回应,转身匆匆去易装还本,祭祖可是不能了有伪。
小蝶一走,陆东生问道:“天风,你的妻室,是那个哑女吗?”
“是的。”陆七回答。
陆东生点头,道:“当年你父与林将军,确实是至交好友,你父能够受了重伤,多少也是为了林将军而不惜了自身。”
“战场之上,福祸是难定的,若是家父完好,只怕也会被唐皇问罪了。”陆七平和道。
陆东生点头,道:“唐国之主都是文人,所以在心态上自觉很难驾驭了武将,于是就恐惧的用手段打压武臣,你在唐国做武将,应该是深有体会的。”
“侄儿是有所体会,曾经被李国主数次的打压,甚至是陷害,所以侄儿为了自保,最后做了不臣之事。”陆七平和回应,他打算告知了歙州之事。
“你在唐国,做了什么不臣之事?”陆东生讶问道。
“侄儿在唐国的歙州,实施了拥兵自重的割据,也就是占据了歙州自治。”陆七平和回答。
陆东生惊讶的看着陆七,过了数秒才置疑道:“你割据了歙州自治,有那个可能吗?”
陆七笑了笑,大略的解释了一番,陆东生听了惊颜道:“你在歙州,竟然拥兵十万,那你怎么还会了离开。”
“侄儿的娘亲在江宁,不得不离开歙州来了周国,不过我来周国时,已然暗中救了娘亲去了歙州,而且歙州那里,有我的兄长掌控着。”陆七平和道。
陆东生怔然点头,陆七所言的事实,让他突然的陷了失措,他本以为陆七只是唐国官员,是理所应当的回来了见亲,而身为长辈的他念着亲情,得到了一些居高临下的满足心态,但现在,他知道面临了复杂的麻烦。
“伯父,侄儿的歙州割据是不能长久的,早晚得做出了真正的归属,侄儿来了周国,也是有心看看周国的形势。”陆七又平和道。
“你的意思,有心归属了周国?”陆东生扭头问道。
“也算有心,不过侄儿得看看周国的形势,是不是比了晋国强大。”陆七回应道。
陆东生皱眉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摇头道:“天风,伯父劝你一句,尽快回去歙州为好,周国对你而言,不会是了善地。”
“伯父这么说,难道周国的皇帝,不希望了我能够投附?”陆七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