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发着银色光环的圆月格外明亮。
皎洁月色下,一辆披着鲜艳红绸的华丽大马车顺着一条两旁都是小树林的坎坷小路极速行驶,因颠簸而发出的车轮与地面摩擦声碰撞声,不时惊飞小树林中栖息飞鸟的同时,也直接打破这宁静的夜色而显得十分的不协调……然而,这些外部的不协调因素显然没能影响到华丽大马车中的旖旎氛围;或许是由于太投入,或许是由于马车的装饰与坚固程度实在是雍容到了车里的人完全感觉不到这种颠簸,坐在马车里,披着一身跟马车中一切摆设以及地毯颜色极为一致的鲜红披风,奥利弗子爵大人笑的十分酣畅——他看着就斜躺在他面前的女人,再看着这个容颜美貌醉眼朦胧的女人吃吃的望着他,接着满含挑逗的微笑解着她身上晚礼服的纽扣,如同在欣赏一件艺术品,奥利弗子爵逐渐眯起了眼睛。
然后,当女人胸前的一抹雪白终于清晰映入奥利弗子爵的眼中。
压抑了许久也向来最喜欢做这种破坏一切完美事物勾当的奥利弗子爵便终于忍不住耸动了他的喉结,发出一阵带着欲望的低沉嘶吼,他猛然扯下身上的披风,露出一身结实而白皙到近乎苍白的身躯,他直接便扑到了女人的身上,一手粗鲁的陡然紧握那团雪白高峰,他紧接着另外一只手便也毫不犹豫的伸手去撕扯女人的底-裤,毫不避讳这种野兽形象根本是与他英俊而优雅的外表构成鲜明的对比——而至于女人,肯定会反抗,不管是出于必须表现的矜持还是出于对这种太过直接方式的天生惊慌,她惊慌笑着便试图挣扎出奥利弗子爵的压迫;只是很遗憾,作为一个女人,她反抗的力量显然只能让奥利弗子爵欲望来的更多,因此,伴随着底-裤被撕碎的声音,一声带着痛苦也带着享受的欲望呻吟很快便从女人的口中吐出,进一步刺激着奥利弗子爵欲望的同时,那根坚硬的东西也终于彻底捅入,然后很快便是一阵干脆的狂风骤雨般猛烈冲刺。
前-戏?
奥利弗子爵从来都认为前-戏的快感其实更应该从高-潮中去寻找。
华丽的大马车越驶越疾越驶越快。
冲刺也随之越来越剧烈的奥利弗子爵很快便将他身下的女人送入梦幻伊甸圆的同时,他也终于逐渐狰狞了起来;他看着女人雪白的胸脯,再看着女人身下鲜红如血的纯手工地毯,当这两种颜色的对比在他眼中愈发明显……他的薄薄嘴唇不时何时已经悄然打开,与此同时,洁白的牙齿也呈现一种很诡异的态势缓慢成长,一直到最终定性为獠牙,他也彻底失去了他作为‘人类’的理智,他便再不可抑制的死死盯着女人的雪白的脖子,悍然扑下——这对奥利弗子爵来说才更算得上是高-潮。
然而。
注定遗憾的是,这一次属于他的高-潮却只能就此戛然而止。
这当然不可能是女人的恐惧与挣扎,事实上女人越恐惧,处于兴奋状态的奥利弗子爵便也会越亢奋,而他之所以就在他扑到女人的脖子处,几乎已经感受到了女人脖子上血管里流动着的鲜美鲜血时只能陡然停下,那也只能是因为马车这时很突兀的便猛然停了下来,导致前边奔跑极快的马彻底扬起了前蹄之余,它身后的车厢也险些翻倒。
奥利弗子爵肯定相当的愤怒啊。
还有什么事情能够比在即将攀上情-欲和精神双重颠峰时被人打断来的更糟糕,更让人不能接受?
所以根本就没顾得上披上衣服,也没顾得上去理会女人注意到他那两颗尖锐獠牙时的失控疯叫与颤抖,满是狰狞神情的他直接便掀起了车帘,下意识的便要展现他最凶残最可怕的一面。
可诡异的是。
当他掀起了车帘,他非但一直到最后却也都没能展现出他的怒火与可怕,反而是犹如看到了地狱深渊一样直接瞠目结舌,然后一脸恐惧。
……
红手套,守夜者。
在流浪吸血鬼的世界中,这段时间所出现的那半组根本便是刽子手式的守夜者绝对是他们的噩梦与地狱——当然,这并不是说这组守夜者是如何的可怕,事实上作为吸血鬼,他们也都有时刻面临守夜者的觉悟,所以数百年下来,对于如何藏匿自己的气息以及躲避自己的行踪,这都是他们再擅长不过的事情……而问题便就出在这里,没有谁知道这半组守夜者究竟来自何处,也没有谁知道这半组守夜者究竟是如何精确的掌握了他们的行踪,甚至大多时候,这段时间里许许多多的落单吸血鬼除了死在荒郊,死在野外,死在臭水沟里以外,更有不少是死在他们的墓穴里,大床上……甚至是马车上。
这便实在是在很匪夷所思的同时,也让流浪的吸血鬼们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因为现如今的他们可不仅仅是要提防着阳光,提防着教廷,提防着觊觎他们头颅的守夜者……更是要时刻提防着自己的生命莫名其妙的消失,而又还有什么事情比自己很清楚自己随时都可能死,但又没死的情况更可怕?
所以这半组守夜者只是被称为刽子手其实也并不是最恰当的,对于这些吸血鬼而言,说他们根本便是魔鬼或上帝兴许也都毫不过分。
既然如此。
当时刻提防着这一刻的奥利弗子爵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突兀面临了这一刻,他又如何能够不惶恐不绝望?
他看着传闻着总是牵着一个可爱小女孩的人类步步向他走来……便也终于再不可抑制的颤抖了起来,于是顺理成章的,胯下连接他和女人之间的那根东西,也便彻底失去了它的狰狞与坚硬。
就像一只受到了极度惊吓的小鸟,蜷缩着,异常可怜。
……
“又是一头子爵级的吸血鬼?噢……这就意味着抵达耶路冷撒的时候,我起码能够拥有50点信仰点数了吧。”
牵着一个可爱小女孩的人类出现在奥利弗子爵马车前后,似乎是压根儿就没注意到奥利弗子爵这时正在进行的美好事情,他很自顾自的随意道了一句后,便极为戏谑的瞥了眼一脸绝望的奥利弗子爵,简单道:“很抱歉我的出现给您造成了不愉快,不过为了我渴望的信仰点数,我想您应该能够谅解……子爵,忏悔吧,这些年伪装成人类贵族的您应该已经再没有什么遗憾了,所以您应该不会觉得这会很残忍。”
“我很遗憾我会这样说,但请您谅解,由于您的身份……您将不能得到救赎,黑暗必会伴随着你直到地狱的深渊,永世不得重生。”
奥利弗子爵干涸的吞咽了口水。
“守夜者!我会将我这200多年下来所积累的财富都供奉于你!我只有一个要求!只有……”
“多么聪明而又可爱的一头吸血鬼?”黑头发的人类守夜者玩味微笑,抚摩着他身旁小女孩漂亮的头发……本来极为平静的他陡然便眯起了眼睛:“但同时又是多么可怜而又愚蠢的一个种族……难道您觉得这段时间类似您这种用财富交换生命的协议我听的还少吗?”
“很可惜……比起您所谓的财富,我目前更需要信仰点数。”
这就是对奥利弗子爵的最终宣判了吧?
拥有数百年的生命也绝对不会愚蠢的奥利弗子爵死死咬牙,在这个人类守夜者说话过程中已经计算好了最佳逃跑路线的他,一等这个守夜者说完,他直接便高高跃起,将他华丽的大马车也顺便摧毁了的同时,赤身-裸-体的他已然是飞快的后退……进行着最绝望的大逃亡。
只是,下场实在不难想象。
几乎是他刚刚跃起,从马车旁的小树林中一道黑影以更快的速度突兀跃起,紧接着半空中一脚将奥利弗子爵直接踩在脚下,然后坠地后,他毫不犹豫的便很干脆的将双手放在了子爵的脖子两侧……接着发力,一阵头颅跟脖子彻底失去联系的声音响彻夜空。
真残忍啊。
便连人类守夜者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轻声道:“我亲爱的阿瑞斯,你真是越来越野兽了,难道你忘了我告诉过你,生命是尊贵的,所以杀人必须是艺术的吗?”
叫做阿瑞斯的彪悍人类……不,不是人类,是怪物。
他咧嘴露出雪白的牙齿,不阴森,却显得格外恐怖……微笑,道:“我尊敬的少爷,那您是想带着一位有品位有格外的艺术家猎杀吸血鬼呢,还是想带着一头比吸血鬼更可怕更凶残的野兽猎杀吸血鬼?”
被他称为少爷的人类守夜者直接愕然。
随即有些头疼的按着他的太阳穴:“好吧……还是野兽吧。”
阿瑞斯肆无忌惮的仰天大笑。
……
战争很快结束,那收拾战场便也当然不会是件太麻烦的事情,对于吸血鬼子爵的马车,守夜者们不出意外的采取一个最简单的方式,那就是焚烧……而至于马车里的人类女人,当然也不可能再存活下去,这当然是跟残忍残暴等毫无关系,而只能是因为这种出卖了灵魂的女人都已经不能再被称做为人类,即便她们其中兴许有很多如眼下被奥利弗子爵从宴会中带出来的女人一样,都是上当的受欺骗的,也是事先不知道她们是在跟吸血鬼-交-配的……但毕竟,守夜者们是没时间处理这些琐碎的事情的。
这个世界。
终究也还是谁都不会为谁的愚蠢或无知而埋单的世界。
这估摸着也还是这半组守夜者跟刽子手,魔鬼等形象最贴切的原因之一吧。
最后,等华丽的红绸大马车彻底化为灰烬。
牵着可爱小女孩的人类守夜者在圆月下望着那残留的些许痕迹,很突兀的喃喃道:“接下来,我们便该赶往耶路冷撒进行另外的一场战争了……那可实在是场艰难的战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