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神就发现原来是我没堵好,石板和洞穴之间留出了差不多一公分的口子来。可能是被刚刚撞出来的。
不过好在,那几根手指只能勉强碰到我衣服,还是因为指甲长的关系。
我也不含糊,现在还真不怎么怕粽子了。虽然乍一眼看见那几个手指免不了被吓了一跳,但也没有以前那种脑子一蒙转身就跑的念头了。
不但不想转身就跑,甚至本来心里就郁闷,看着那东西不依不饶的抓我衣服,好像一副不抓到决不罢休的样子,不由的心头火起。
这时候眼睛一瞄,就看见脚下黄沙中插着一根也不知道是不是腿骨的东西,但好像够结实,捡起来回手就敲。
敲了没两下,那三根手指就缩了回去。我再用力往后一顶,那个一指宽的小口就给我塞住了。
立刻背后又传来几下砰砰的声音,似乎非常不甘。但拍了十几下,声音就弱了下去。我屏住呼吸,用尽全力抵住后来的力道。
逐渐身后的动静越来越小,两分钟之后,什么动静都没有了,似乎那东西知道没办法掀开我,已经放弃了。
我才感觉松了口气,但是这口气还没有完全松下去,看见手里的腿骨,人就是一呆,忽然就想起不对啊!
我手里拿着的这根腿骨,上面已经完全没有皮肉了,这看样子至少也是十几二十前的尸体了。
我操,难道二十年前这个墓已经被发现了?这里这么多遗骨,显然这种用鱼饵的情况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怎么事情还没摆平?
转念一想,二十年前......二十年前我人都还在村子里呢!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再一想,人就暗骂了一声,那个时候我才多大,五岁还是六岁?能知道个屁。那时候你把只粽子带到我面前来,我多半还以为只是变种猴子呢。
不过这样一来,事情就越发不对了。我童年生活的地方,恐怕远比我想象中要复杂的多。
因为如果说只是单纯“祭品”的话,我还可以努力理解成农村人的迷信思想。但是这种用饵的方法,这可不是一般乡下人用的出来的。这是盗墓贼的手段啊!
我这下感觉真头痛了,一方向因为暂时想不出什么办法可以出去,另一方面,事情的这种发展趋势让我十分不舒服。更准确点说,这种发展趋势让我十分恐慌,我预感有些不妙,好像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正有些不知所措,那边吴刚忽然就动起来了!
他走到金沙井的另一边,用手摸了摸井身的青石板。摸了两下忽然就一掌印上去。只听见一声闷响,那一块青石板就给他轰出了几道裂痕来!他还不罢休,又继续印了几掌,然后就顺着青石板上的裂痕往下拔。
金沙井本身应该是极为坚固的,因为这才能起到保护流沙的效果。但在吴刚倒腾下,摧枯拉朽一般,井下的青石板放佛泡沫一样给他一块块都拆了下来。
很快那一面的青石板都快给他掏空了,露出了更深处的深褐色岩石来。
我一时间有些不太明白他在做什么,因为井本身就是上窄下宽的结构。这样做除了加大井下的面积,有什么用处?虽然是得到了一点青砖,但是远远不够。除非把这里全拆了才差不多。
但是没多久我就看出来了,金沙井的结构是上窄下宽没错,但还是人为修筑的。井中越是往上,用到的砖头就越多。这样才能把井口做小。
这下被吴刚这么一搞,下面的整个受力结构完全破坏了掉了,就好像积木一样,把下面抽空了,上面青砖自然也不能凭空飞起来,已经开始往下掉砖头了。
刚刚开始还是一块一块的掉,但是很快,就整个缓缓的往下滑动,塌了下来。因为并不是很激烈,所以倒没有被活埋的危险,我一边小心躲避掉下来的青砖,一边继续看,只见砖头塌完,上面井口的面积至少扩大的七八倍。
掉下来的那些青砖互相堆积在一起,搭起了一个至少有三四米高斜坡,离井口只有一米不到的距离了。
我一看顿时大喜,心说没有巧办法还是有笨办法的嘛。不过用这种方法,估计也只有吴刚能够一下子办到了。马上吴刚又倒腾了几下,眼前立刻就出现了一条青石板的堆积的斜坡,虽然还是非常陡峭,但是爬上去没有问题了。
我当机立断,对吴刚道,“快快,你把这家伙带上去,我来殿后。”
那人的块头比我小了差不多一个脑袋,更别提吴刚的,拧上放佛拧了个猴子一样。
本来这家伙倒现在也没吭声一声,但这个时候被吴刚直接拧了起来,顿时就尖叫起来。吴刚也不理他,甚至也不知道给他松绑,好像拧小鸡一样,给他拧了上去。
我也没功夫提醒吴刚,隐隐还觉得有吴刚这么一个大黑脸在也好,有利于我唱白脸。
我眼看着吴刚提着那人爬出金沙井,心里开始默念一二三,念完冲起来就跑。
不得不说我身手真的好多了,三下五除二就跑了上去。立刻回头去看,只见那块堵住洞穴的石板居然还贴在上面,一动不动,显然那东西好像已经离开了。
我松了口气,回头就去看那人。
吴刚直接就给他丢在一边了,自己且远远走开了不少距离,也不知道在做什么,似乎在观察这四周的环境。
我也不去理他,忙得跑过去把那人身上的绳索解开。一边解一边问道,“别怕,没事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看这人的样子,三十岁左右,身体有些瘦弱,他头发差不多把眼睛遮住了,两只眼睛也已经吓直了,披头散发简直跟个疯子放佛。
我问他什么,他也不知道回答,浑身一个劲的抖,面如土色,人几乎快看不出样子来了。
我心说有没有搞错?都安全了怎么还吓成这样?这人胆子也太小了。转瞬又觉得,可能一般人真的需要一些时间来接受这种世界观被冲击的感觉,
我只好沉住气,一边安慰他别害怕。一连安慰了好几分钟,好像才起了点用处,这人眼睛总算有些焦距了,然后抬起头来看我,我盯着他的眼睛,心想这个时候一定要表现出十分诚恳的样子来,但是诚恳还没做出来,忽然就发现这人的眼神很奇怪。
准确的说,不是眼神奇怪,而是眼神变化得极快。
第一眼看上去的时候,完全的麻木呆滞,一点神采都没有。当然要理解别人一下,从鬼门关里刚跑出来的,差不多都是这样,得先画下魂儿。
可这时候一看,就发现他眼睛里好像有一根银针一样东西,闪出一种某名的光芒来。
我看得一愣,那是一种很熟悉的光芒!
但我抓不住这种感觉,我可以肯定它很熟悉,这种眼神我在某段时间里肯定看到过,而且印象很深。
保险起见,我还是先仔细辨认这人的样子。只不过这人实在是披头散发的厉害,脸上又脏兮兮的,暂时只能看出个人形来。如果不是他赤裸着上身,就连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
不过看着看着,这时候我脑子里灵光一闪,就想到了答案!
他的眼神不是奇怪,而是和我一样,似乎在仔细辨认什么!
辨认什么呢?
我忽然感觉有些心慌。难道这人认识我?或者觉得我似曾相识,但是一下又想不起来我是谁?急忙问道,“怎么?你认识我?我......”
还没问完,那个人忽然睁大眼睛,放佛真认出我来似地。但是反应却跟我想象中的大相径庭。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整个胸腔忽然剧烈的起伏起来,我还在惊讶的途中,他就忽然尖叫一声,然后整个人就跳起来了。
我被他吓了一跳,以为他吓疯了要袭击我。
谁知道这家伙跳起来,一声不吭,立即转身就跑。
不过这家伙慌乱之下有些慌不择路,一头朝着吴刚那边跑去了。
我一下子也惊呆了,不知道应该怎么反应。眼睁睁的看着他几步跑到吴刚面前,身子一矮,就想从吴刚身边穿过去。
我根本来不及反应,但是这个时候,又发生了一幕让我目瞪口呆的事情。
那人歪歪斜斜的跑到吴刚面前,我刚刚准备叫吴刚拦住他,但还没喊出口。
吴刚身子一动,忽然就一拳轰了过去,正中鼻梁。速度快得我几乎只看见影子一闪。然后那家伙哼都没哼一声,“嗖”的一下飞出几米,落在地上,又跟着惯性划出老远。停下来之后一些都安静了。
我靠!忙得跑过去去看,只见那家伙一脸鼻血,已经彻底昏死过去了。但我看出来吴刚还是留手了,不然就不是一脸鼻血了,脑浆子估计都出来了。
我松了口气,心说还好还好,没让这家伙跑掉。
这时候又奇怪起来,难道这人真认识我?是村子里的熟人?
我把他头发拨开,仔细辨认了一下,无奈,还是认不出来。这肯定是个陌生人。
我心说如果是以前村子里的人,认出我来倒也不奇怪,奇怪的那种反应?不像是看见熟人了,反倒是看见鬼了一样!刚刚那粽子快爬出来的时候,他都没表现出这种害怕来。
那不成我秦家小霸王的称号到现在还威名不减?!
我靠!那也没这么夸张的啊。
想了想,感觉心里有些不太舒服,但也想不出来为什么了。我虽然上心,不过这个眼下倒不是很着急。这人总没跑掉,等他醒来问问清楚就行了。
我站起来,开始观察四周,琢磨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首先肯定不能退回公路上了。因为如果绕回公路上的话,我就没办法证明那些人究竟是不是我老家的,虽然即便没有看见,也是八九不离十的事情了,但这点现在对我非常重要。必须要百分之百确定才行。
我看向不远处的矮山,心说眼下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沿着记忆中那帮人走过的道路,跟上去。好在这里的山体都不是特别险恶,也没有什么巨大的植被遮挡,爬起来应该不会特别困难才是。
我让吴刚把老教授的人头就直接丢在井里,这个麻烦倒是正好摆脱掉了。然后叫吴刚提起昏过去的那家伙,二个人开始蒙头赶路。
我现在一刻也不想耽误,两个人走了快半个多小时,天已经蒙蒙亮了。我们一连爬过几座丘陵,翻过最后一座往下跳望的时候,就发现山腰下一片灯火通明,一直延伸到视线的尽头,远处更是传来隐隐的鸡鸣狗叫之声,这下面竟然是一个偌大的村庄。更远处,隐隐可以看见武陵山脉和长江的影子!
果然没错,记忆中虽然现在位置的确有些变化,但这里真是我老家,张家弯黄石头村。
但是,我没有感觉出那种熟悉的亲切感,事实上,整个村子竟给我一种说不出的怪异之感。陌生之余隐隐还有难以言喻的恐惧。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心情。就放佛这不是我的老家,而是一只未知的庞然生物,正等着我羊入虎口!
PS:第七卷结束了,马上开始第八卷。另外星期六星期天这两天晚上我得值班,这一章勉强码出来了。明天估计要请假一天,没时间更新了。上班去了,各位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