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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罗众洼

盘踞罗众洼的匪众也没有修什么工事,散散落落的搭了十几个帐篷。

花黑影回忆着自己的军事知识:“我们选几个人。等天黑了摸上去,然后放火?”

河马笑了笑:“还知道天黑了摸上去。这里四面平地,人家占据险要,你要怎么才能不让对方发觉呢?”

看到黑影不做声,河马接着说:“而且我们的步枪射程远,打得准,他们最多只有土枪,到了晚上,黑灯瞎火的。我们还怎么开枪?”

“那,你是说。”

“摆开阵势,直接上呀。”

于是花黑影让全排的锦衣卫站成双行横队,自己站在队伍的左侧。

“听我的命令,起步走。”

锦衣卫们大多是新兵,队列训练的内容还没有忘掉,横队走起来还算整齐。

罗众洼的匪徒纷纷怪叫起来。他们早就远远的看见了花黑影的队伍,想等到晚上,让步枪发挥不出威力,再冲过去抢大车。没想见锦衣卫三十几人就敢来进攻,

花黑影带领全排推进到距离匪众三百米左右的位置:“驼鹿步枪,宣称的有效射程是1000米,有人在600米的位置十发子弹打出了70环的成绩。咱们把距离缩短一半,大家打出训练水平来,两枪解决一个。”

“开火!”黑影把自己的步枪做了个劈枪的姿势。

第一行打出了齐射,然后向后转,退到第二行的战友后面。

“不错,不错,至少打中了十个。”花黑影大声鼓励着。

罗众洼的匪徒本来想据险而守,但没想到锦衣卫的步枪射程这么远,于是他们成群结伙的从罗众洼里冲了出来,狂叫着向花黑影的小部队扑了过来。

花黑影有些慌乱刚想喊:“自由射击。”就听见他身后的河马低声说:“沉住气。”说着拍了拍花黑影的肩头。

花黑影脑子里想起林深河给自己算过的帐:“五百米的距离,敌人的骑兵冲过来至少要30秒,足够驼鹿步枪发射3次。因此装备驼鹿步枪的士兵完全可以对抗同等数量的骑兵。”

对骑兵如此,那么步兵呢,三百米的距离,足够让全排打出一百五十发子弹,而且是对着密集的冲锋队形。

“射击!装填!射击……”花黑影机械的喊着。

匪徒冲过来的速度有快有慢,两百多人跑成了一个锥形,这个锥形的尖部不断被子弹削平。锦衣卫每一次射击,就会打倒接近十个人。

即使是骑兵,也无法承担这样的损失速度,何况是徒步冲锋的乌合之众。

在距离花黑影不到100米的时候,黑影已经准备发起刺刀反冲锋了,就见对面的匪徒仿佛约好了一般,在一瞬间突然掉过头去,溃散了,逃走了。

黑影长吁了一口气:“我算是知道几十个西方殖民者就能打垮上千人的部落是怎么回事了。”

“别耽搁了,已经是下午,天黑得早,离下个兵站还有十里地,要抓紧。”

从雅砻江渡口到理塘,一共有九处兵站,这些兵站考虑到以后可以提供给客商,所以都是按照旅店的规格修建。每座兵站是一个圈楼,楼的入口在圈内,而楼的外墙开有射击孔。每座兵站驻守一个班,而且有烽燧,因此十分安全。

花黑影带着自己的补给队,到达了最后一个兵站。再走一个白天,就可以到达石凤魁所在的乡城。

这个兵站由于在罗众洼的西南面,深入夷区,因此是作为据点来修筑的。圈楼里也修成上

中下三院。.上院计划以后用来招待富商大贾,所以相对豪华,是坐北向南三大间,左右两间是宿舍,中间是接待客人的敞厅,厅上挂着三块木牌,写着福禄寿三个字。中院是一格一格的单间,下院就是通铺了。上中下院的区别,全在价格。

这个旅店目前仍旧是兵站。花黑影作为军官,本来可以在中院要一个单间,但他想了想,却将单间让河马等老兵去住。自己和新兵们睡通铺。

河马却不领情:“五个人,挤那么一个小单间,还不如通铺呢。”

这兵站虽然偏远,却不缺肉,盖因当地是牧区。大伙儿一路押运,风餐露宿,今天放下心来,饱餐一顿,蒙头大睡。

花黑影正梦到自己和哥哥花月影等人碰面拥抱,花月影抓住自己猛晃,突然,他一下惊醒了,是河马在晃自己。

“天亮了?出发了?”花黑影迷迷糊糊的。

河马大叫:“起来,都起来,土匪来了。”

花黑影一个机灵跳了起来,睡意全消,就去摸枪。

这兵站的站长这时候也进到通铺来:“是卫教军。”

“康南还有卫教军活动呢?”花黑影想起敌情通报里对卫教军的描述:是察木多噶厦支持下的游牧武装,具体人数不详,主要在甘孜、德格一带活动,已经与张遂谋部发生过多次遭遇战。

“不清楚,也许是打着卫教军旗号的土匪。”

花黑影和河马跟着站长来到圈楼楼顶,见远处一片,全是火光。

“这不是有上千人?”

“而且人人有马。”

“站长,你这里有多少兵?”

“连同伙夫在内,二十个。”

“那我们就有五十多杆枪了,我们运的又是补给。粮食弹药都有。”

花黑影不知道,来的这一千多人,带队的就是四郎吉才。他本来人在乡城的桑披寺里,石凤魁兵少,不能全面包围,只能驻守要点。四郎吉才从桑披寺里出来,就去了稻城,纠集了一帮旧土司,来抢石凤魁的补给。

“我只有一件事还没想明白,他们为什么不等我们从兵站出去,半路上截杀呢?打兵站,那要多大损失呀。”

“损失都是土司到,四郎吉才的人大多在桑披寺。他们不是铁板一块。再说,这里离乡城那么近,被咱们在乡城的石凤魁部反卷怎么办。”

人喊马嘶,土匪们慢慢近了。

河马把自己的驼鹿步枪举起来,瞄了一会,开了一枪。

“打中了吗?”

“还用问吗?我瞄着火把下方打的。好了,准备打仗吧,这次真要以一当十了。”

“全体集合,全体集合。”站长开始猛吹哨子。

凄厉的哨音划破夜空,仿佛将对面的土匪的喧哗声都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