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安源匆匆出去后,陈敬云又吩咐林成坤:“你去把各部队以上的主官都叫过来!”
由于事情紧急,那些军官们被叫来的时候也隐约猜到了什么!果然,等他们一到后,陈敬云立即就是宣布要起义。
“满清朝廷不但欺压我汉人二百余年,近数十年来又不断的丧权辱国,置我华夏兆亿生民于列强口下,权贵勾结,贪污腐败,他们过着奢侈堕落的生活,而普通民众却衣食无着,哀嚎遍野,这世界不把它打破了,我华夏迟早将沦为异族腹中餐。日前我同盟会已在武昌举事,成功光复了湖北,今日我同盟会将联络南北十余省同时举事,势必一举恢复华夏河山!”陈敬云看着下面的众人,下面的众人中表情各异,原本就是同盟会成员或者是心向革命的军官们自然是喜色满面,而一些中立者则是惶恐有加,至少少数那几个心向朝廷的即便是想要破口大骂,但此时周围都是革命党人,而且边上就是陈敬云的亲兵卫队,那里敢表露出来。
陈敬云一通激情浩荡的演讲后,并且很自觉的没提自己才加入同盟会没两天,更不提他以前和革命党人的冲突,而是把自己摆在了一个爱国爱民的革命党人位置上,至少表面上看上去陈敬云就是一个标准的革命党分子。萧奇斌和林文英也是各自陈述满清之欺压,民众之贫苦,此举自然是在于拉拢那些中立军官。
随后陈敬云上前了两步,把头上的辫子拉起来,然后手中出现了一把剪刀,刀起辫落!手中提着剪刀,环视众人:“多余的话也不多说了,今日我陈敬云是要反了,在座的各位谁愿意跟着我一起投身革命,推翻这腐朽的满清王朝!”
当即,林文英立即上前:“我林文英于满清势不两立!”言毕,也是一把剪掉了辫子,随后萧奇斌也同样剪掉了辫子:“我等生为男儿,岂可戴此奴辫!”
旁边的马成也立即踏步上前,接过剪刀就是一剪:“愿为司令效死!”
林成坤亦紧随其后,剪掉辫子的同时大喊:“愿为司令效死!”
当即,第二营的四个队官李连阳等人已经迎来了陈敬云的目光,当即也都是其步上前:“愿为司令效死!”
有了这些中高级军官带头,加上旁边陈敬云的亲兵卫队正端着枪虎视眈眈,接下来其他军官不管是愿不愿意,都一一剪掉了辫子!
由于事发紧张,陈敬云也来不及布置其他什么了,当即就是让下面的众位军官立即集合部队,并严令士兵剪辫,如有不从,杀之。
现在这种时刻,在军队里执行剪辫令是很有必要的。因剪掉了辫子或许不能说明你就是个革命党了,但是现在不剪的话,在革命党人看来他们不是忠于满清就是同情满清,而两者都是目前起义军的敌人。为了在短时间内保持起义军队的战力以及纯洁性,这种简单而粗暴的方法很有必要。
陈敬云也带着亲兵卫队前往第二营的营地,随着集合的哨声密集的响起,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的士兵们被集合起来,然后被人告知:革命了!
很多人虽然都听过革命啊什么的,但是他们却没想到革命竟然也能轮到他们自个的身上,而接下来则是被告知要剪掉辫子。
有了众多中下层军官的配合,加上陈敬云亲自前来,第二营的士兵们并没有出现大规模的骚乱和反抗,除了少数几个因为顽抗而被陈敬云的亲兵击杀外,其他人都是端着空枪,穿好了军服,并用刺刀剪掉了辫子。
不用一刻钟,陈敬云就已经集合了好了部队,于此同时,军营内时不时的传来阵阵枪声,显然是工程营和炮兵营以及其他部队在集合的时候遇上了些小麻烦。
陈敬云也不担心,要是连这些小麻烦也解决不了的话,同盟会的人也不会掀起这场波及全国的革命起义了。
不多时,林文英,萧奇斌就已经集合了各自的部队。偷偷藏起来的数千发子弹也分发了下去,其中大半都给了第二营,剩下的则是分给了萧奇斌和林文英。
虽然事发紧急,但是必要的程序还是要走的,陈敬云首先在临时搭起的高台上讲演一番,说的也都是老话了,无非就是满清欺压民众,不是我要反,是朝廷逼着我反。这些话对于心向革命的普通士兵而言很激动人心,而对于多数农家子弟,大字都不识一个的寻常士兵而言,和天书无异。不过当陈敬云的亲兵们抬着好几个大箱上台后就都是睁大了眼睛。
随着亲兵把箱子打开,而后脚一抬,就是把一大箱白花花的银元踹倒在了地面上。霎时间,台上洒满了白花花的银元
“我宣布,今日举事的兄弟一律发双份光复饷,出发前先拿一个月饷银!”陈敬云把脚踏在白花花的银子上,这模样在萧奇斌等同盟会军官看在眼里多少有些反感,在他们看来,革命是抛头颅洒热血的伟大事业,怎么能让这些银子玷污其中,但是在下面的千余普通士兵看在眼里却是伟大的很。
当即,下面被陈敬云安排好的一些同盟会成员就开始大叫起来:“革命万岁!革命万岁!”
一开始还只是有寥寥十余人,很快就变成数十人,然后数百人,最后千余人都在大声喊着:“革命万岁,革命万岁!”
辫子剪掉了,银子发出去了!这些士兵应该不会临头退缩了吧!陈敬云看着下面众人的狂热模样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简短的誓师之后,陈敬云立即派萧奇斌率炮兵营、辎重营抢夺于山,命林文英率领工程营、军乐队等抢夺总督府,并派人紧急通知宪兵营的俞绍瀛和城外第三营的李继民以及埋伏于城内各处的彭寿松下的会党人员以及同盟会。
而陈敬云自己亲自带着第二营赶往南城门!
1911年10月19号晚,福州起义正式拉开了帷幕,而今夜的福州城,注定是不平静的。
刚从花楼回来的程金魁还没踏进家中大门,就有一亲兵来报,说是手底下的弟兄们发现南城门那边有人走私了一大批子弹进来,现在正在组织人手围攻。
一得知这个消息后,程金魁就知道坏事了,这年头革命党人是多不胜数,防不胜防,这事不用想就知道是革命党人干的。难道说他们要在福州成内举事?想到这里,程金魁的脑门都开始冒汗了,当即也顾不上进家门了,连忙吩咐亲兵:“快,快,召集兄弟们!”
话传出去后他却是转念一想,革命党人偷运一大批弹药进来,那城内肯定是聚集了大批革命党人了。而城内那些人最有怀疑呢?毫无疑问,是新军!如果是城内新军要作乱的话?
想到这里,程金魁就慢慢停下了急切的脚步,他虽然和城内新军没多少交集,但是对城内新军中的一些将领也有所了解,知道城内新军是以陈敬云的第二营为首。而这个第二营他以前也是观摩过的,装备武器先不论,至少那军容军纪就是自己的巡防营无法相比的。如果是这第二营作乱,他陈敬云要反的话,自己能拦得住?至于城内的那些八旗兵,早百八十年就知道他们靠不住了。
这心思一起,自然就想起了很多,比如近些年的局势,比如湖北那边的民军和北洋军僵持不下,再比如现在全国各地都是动荡不安,起义不断。如果这福州城内真的乱起来,自己该何去何从?
走着走着,他就悄悄放缓了脚步,同时派出了亲兵前往南校场寻找陈敬云,同时还派了人前往总督府报信。
于此同时,南城门附近,黄安源已经带着数十人的马队正在紧急驰援,其中还有两个陈敬云的亲兵。这一行人在大街上呼啸而过,自然引起了路人的注意,一时间都是一位发生什么时了。
黄安源等数十骑兵不用多久就赶到了地头,之前的那些巡防营虽然人数数倍于第三营护送弹药士兵,但是由于第三营士兵据楼而守,前一番进攻死伤了数人后,带队的巡防营哨官急忙给程金魁报信求援外,就只围着不打了。
然而他还没等到程金魁的援兵,黄安源率领的马队就已经疾驰而来!
黄安源看着远处巡防营那稀稀拉拉的数十人正慌张的开始列队,当即嘴角冒出一丝不屑。即便现在已经进入热兵器时代,但是骑兵的冲锋也不是同等数量的步兵可以抵挡的,更何况是眼前的这些巡防营士兵。
黄安源抽出了马刀,手一抖挽起一个刀花后,马刀向前一指,双脚一蹬马刺,口中大喝:“杀!”
瞬间后,数十骑如同黄河激流一般朝前奔腾而去!
那巡防营的五十余人原本还在急忙列阵,可是当对面的骑兵竟然连骑枪也不打,就直接冲锋的时候,还不等骑兵开始冲锋,巡防营的士兵就已经有人开始向两边退去,等黄安源率领的骑兵正是冲锋时,巡防营瞬间就崩溃了,那骑兵冲锋的那股气势不是寻常步兵可以抵挡的,任凭那巡防营的哨官怎么喊打,巡防营的士兵们还是逃个一干二净。
等那哨官发现手下都跑光之后,黄安源等数十骑已经冲到了他身前,眼看着这个像是吓愣了个巡防营哨官,黄安源没有半点犹豫,身子微斜,手中马刀轻轻一挥,那人的人头瞬间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