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晓晴真是个爽利的人,当天交代完帮会的事,第二天一大早带就着我和大熊早早离开,或许是怕别人送伤感,或许对这里还有些依依不舍。不管怎样她都没有通知任何一个人,而是和我跟大熊偷偷的上了飞机。
她并没有像别的女孩那样出门会带很多东西,只是背了一个厚实的背包。里面装着她父亲的骨灰罐。还拎着一个大旅行箱却不让我和大熊帮忙,一个人倔强孤独向飞机上走。看着她有些单薄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我竟隐隐觉得有些心酸,我突然有点明白她为什么会放弃海川社跟我们回大陆了,她绝不是仅仅为了当年的恩怨。
临上飞机之前我给老杨打了个电话让他到机场接我们。四个多小时后飞机在首都机场缓缓降下。一出机场就见老杨在出口等着接机,老杨的出现让我又多了解了一分他的虚伪。就见他看也不看我和大熊,满脸堆笑的向马晓晴走过来,一边走一边伸出了手,握住马晓晴的手后一个劲的摇晃:“欢迎啊欢迎,一路上辛苦了,有什么需要的跟我说,我已经给你定好了酒店,先送你回酒店好好休息休息,给你接接风,其他的等你休息好了再说。”
马晓晴充分显示了她黑道老大的一面,不卑不亢很得体的对老杨说:“你一定就是杨科长吧,果然跟传闻中的一样,那么精神有气度。”
老杨乐的嘴都快裂到后脑勺了:“你在香港也听说过我?”
马晓晴微笑着点点头,老杨眯着眼睛美的就差冒鼻涕泡了。一转眼见马晓晴自己拎着大皮箱,脸立了落了下来,数落着我和大熊:“你俩怎么这么不懂事呢?马小姐是个女孩子,不知道帮忙拿行李吗?”
还没等我俩说话,马晓晴微笑着说:“是我自己要求的,跟他俩没关系,咱们闲话也别说了,先去蒋天佑那里看看情况吧。”
老杨搓着手:“这怎么好意思呢,一路旅途劳累的……”
他还要再说,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打断他说:“科长,事情紧急,就别那么客套了。”
老杨脸皮厚就当没听见,带我们走出机场上了一辆丰田面包。老杨是一个人开车来的,上了车把钥匙直接扔给了大熊,坐在后面一个劲的跟马晓晴拉近乎。其实我明白老杨的心思,要是马晓晴真能帮忙制服了李洪刚,这无疑又是一件大功,这倒也不能怪老杨,任谁在五科呆时间长了,整天处理一些稀奇古怪的事,还上不了台面,心里都郁闷。
老杨一个劲的对马晓晴说给她准备了一家四星级别的酒店,要是不满意就跟他说,有什么需要不要客之类的话。这卖好的话说了一遍两遍还行,说多了我都有点听不过去了。谁知道马晓晴却是微微一笑,对老杨说:“谢谢杨科长的照顾,不过还是不麻烦您了,我在北京有房子。”
听到她北京有房子我们三个集体楞了一愣,我纳闷的问:“你不是一直在香港吗?怎么北京也有房子?”
马晓晴淡淡的说:“在北京有房子不可以吗?我不光北京有房子,上海广州都有,难道你们不知道房产也是一种投资?”
我叹了口气羡慕的说:“香港电影里常说,修桥补路无人埋,杀人放火金腰带,这话真是一点没错啊,你当了五年老大就到处买得起房子,我们可倒好,出生入死的至今还住宿舍。”
老杨听着很不顺耳:“陈平你的意思是我这个领导没照顾好你们?”
我急忙说:“没没,我就是感慨一下。”
大熊听到我们说的话,一边开车一边嘟囔:“进五科也三年了,还住在以前分局的宿舍,这就叫照顾好?还好意思说……..”
老杨听到了他的念叨,瞪了我俩两眼:“行了,别说了,破了这个案子到年底我就去给你俩申请住房。妈的,我算是欠你俩小子的。”
说着话很快来到了京华医学院,老杨早就跟蒋教授打过了招呼。一进办公室的门就见他正忐忑不安的等着我们,他没看见马老先生,却见到我们身后的马晓晴楞了楞,随即问:“马老先生呢?”
马晓晴上前对他说:“你就是蒋天佑教授吧,我是马晓晴,我父亲五年前已经去世了。”
蒋教授脸色一变,向后退了两步惊讶的说:“这怎么可能?近几年我一直还在和他通信的啊。”
“其实这几年和你通信的一直是我。”马晓晴淡淡的说。
蒋教授是个念旧的人,听到马老先生去世,眼眶有些湿润,摘下眼镜擦了擦眼睛,哽咽着说:“虽然你父亲没有收我做徒弟,但在我心里却一直把他当师傅,你什么时候回去,我跟你一起去香港,给他老人家上柱香。”
马晓晴淡淡的说:“我不会回香港了,以后就在北京生活,父亲的骨灰我也带回来了,等安顿好了你可以到家里给我父亲上柱香。”
他们说话的工夫我和大熊急不可耐的来到清风的床边,这小子还是以前的样子并没有什么变化,躺在床上睡的正沉,手和脚却都被绑起来为的怕他发疯。我俩见他没事,心里也安稳了许多。马晓晴跟蒋教授说完话,也走到清风身边,低头看了看,对蒋教授说:“你现在把他弄醒吧。”
蒋教授对马晓晴很有信心,转身给清风打了一针,没多大的工夫清风醒过来,他一醒过来就瞪着大眼睛看着我和大熊,狂怒的嘶喊:‘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们……“一边喊,一边使劲的挣扎,想要把被绑他的绳子挣脱掉。
大家这时候谁也不说话,都一脸焦急的看着马晓晴。她感觉到了我们的目光,转身走回到自己皮箱,打开后小心的从里面取出一个红色缎面的小盒子,小盒子很精致,像是很古典的一个梳妆盒,可我不明白这时候不给清风解除催眠拿出这么个盒子干嘛?
我虽心有疑问还是耐心的等着,马晓晴打开盒子取出一个透明的小瓶子,瓶子里面装着金黄色的液体,他轻轻的取出一块雪白的手帕,拧开瓶盖在手帕上滴了一滴。只是这一滴一股浓郁的香气顿时在房间里四散开,闻着这浓郁的香气,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置身在春天的百花之中。看起来这小瓶子里装的应该是香精一类的东西,否则不会有这么浓郁的香气。
马晓晴做完这一切,又小心的将小盒子又放回皮箱里。拿着手帕慢慢走到狂暴的清风面前,扬起手帕在他脸上轻轻划过,然后轻柔的说了声:“醒来吧!”
另人惊奇的一幕出现了,就这简单的一下,清风打了个喷嚏,然后晃了晃脑袋竟然清醒了过来。他睁开眼见自己面前围了一圈人,好奇的问:“咦….这是那?你们围着我干什么?谁把我绑起来的?这小妞是谁?以前没见过啊,长的不错,你俩谁泡上的?”
前段时间蒋教授为了救醒清风,又是灯光,又是音乐,又是钢笔。费了很大的劲也没成功,可马晓晴什么都没用,就这么简单的甩了一下手帕就救醒了清风,这实在是太过神奇。看来她的催眠术也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亲眼看见这一幕,我对她的信心大涨。
清风这两句话刚说出口,我知道坏了,马晓晴是什么人?那可是香港社团的老大,那有人敢在她面前这么说话,果然不出我所料,清风刚说完,马晓晴柳眉一竖,一抬手“啪!”就给清风来了个大耳刮子。
这时大熊刚给他松绑,清风被打得一愣,捂着脸看着我和大熊说:“我靠,这小妞打我你俩都不管?还是不是兄弟了?”
大熊苦笑一声:“打你一巴掌算是轻的了,这要是在香港,恐怕你已经横尸街头了。”
马晓晴打了他一巴掌,看也不看我们,转身对老杨说:“你们请我来为的是对付李洪刚的催眠术,现在我来了需要人手帮忙。”
老杨急忙说:“这个没问题,我们一定尽全力配合你,现在总局已经出了一套方案,要在远郊的那家影院事先埋伏阻击手将他击毙,但是我们不敢打草惊蛇,况且也只有你去了他才会出现,不过你放心我们一定能保证你的安全。”
马晓晴微微一笑:“你真的认为李洪刚会去远郊的那家影院吗?你们太不了解他了。他这么做完全是在释放烟雾弹,不信你看他知道我来了一定会通知我们改变地点。更何况以他现在的本事,就算真去那家影院你埋伏在多的阻击手,也拿他无可奈何。”
老杨也点头应和:“我也觉得不会这么简单,可是我说服不了总局的人。现在一切就拜托你了,有什么需要你尽管说,千万别客气。”
马晓晴淡淡的说:“我现在要做的就是通知李洪刚我来了,至于人手吗,有他们三个帮我就足够了。”
老杨一脸的坚决:“没问题。”
说完转身朝我们三个说:“从今天开始马小姐就是你们三个的直属上司,她的话就是我的命令,你们明白吗?”
我苦笑一声:“老杨卖我们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除了说好,难道还能说别的吗?”
我和大熊清风,谁也没说话,马晓晴却毫不客气的指挥我们三个:“你们先跟我回家然后陪我去出去转转,我要告诉李洪刚,他要找的人已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