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教授犹豫了半天还是给了我们一个地址,只有短短的一句话,深水埗,向阳一巷53号。蒋教授说完,闭上嘴再也不多说一句。我还在继续等他说,见他半天不说话忍不住问:“就这些?”
蒋教授点点头:“信都是寄到这个地址的。”
“没有电话什么的?”大熊问,蒋教授摇摇头:“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联系方式了。”
想不到蒋教授说的这个催眠大师竟然住在香港,可在这么一个繁华浮躁的国际大都市他还有心思去研究催眠吗?难道真是一个大隐隐于市的隐者?虽然我还有些疑惑可不管怎样这都是一个希望。想到这里我扭头去看老杨。老杨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皱着眉头想了下:“我去给你俩办相关证件,明天就出发。”
不得不说老杨的办事效率真高,仅仅是一上午的时间,把我和大熊所需要的一切都给准备妥当,除了相关的证件外,还给我俩每人准备了五千港币,虽说钱不多但也足够支持找到马老先生了,临走之前我俩又去蒋教授那里看了看清风,此时他睡得正沉。为了保护清风,蒋教授把他安置在一间实验室里,不让任何人接手,自己亲自动手去照顾。
蒋教授和我们无亲无故的竟然对清风如此周到细心,我和大熊都是对他感激的无以复加,看见清风没事我俩决定早去早回,找到马老先生也好将他早日解脱出来。
我和大熊心事沉重,一路上也无心看风景,坐着飞机直接杀到了香港,以前香港在我的印象里就是一个地名只知道这是一个繁华的国际大都市,下了飞机才知道,香港的繁华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
深水埗是香港一个古老地区,属香港十八区中的深水埗区。埗与埔,埠相通,由此可知深水埗过去是一个深水的码头,是一个交通繁忙的地区。深水埗区位于旺角的北面,相距只有两个地铁站,可我俩初来乍到的,又怕耽误时间只好打车前往。那司机看出我俩是外地人,开车一个劲的转悠,一个多小时候才找到向阳一巷。计价器已经蹦到了二百三十四港币,我不知道香港出租车的价钱,不过看样子司机肯定是绕道了,我心情本来就沉重见打个车竟然花了这么多钱,心里的邪火一个劲的往上窜,可想了想这里不是内地,还有要事在身,强自忍了下来。
交了钱,向四处看了看,向阳一巷并不大,跟北京的老胡同也差不多少。不过这里的房子大多老旧,四处贴着挂着的全是繁体字的广告,仿佛是来到了一个广告的世界。我俩都是北方人长的人高马大的,大熊更是虎背熊腰,跟这里来来往往人形成很大的反差。
许多人好奇的看着我俩,我俩也好奇的看着他们,这里每一个男人都是那么的苗条,腰简直比一些北方女孩子的腰都细,真不知道吃什么才能保持的这么好,巷子里有许多的商铺,还有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嗲声嗲气的跟我俩打招呼。
进了向阳一巷我才知道,原来香港也有贫民区,这里不光是房子老旧,里面也是又脏又乱,垃圾四处堆放,跟外面明亮的街道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我心有疑惑,想不明白蒋教授口中的马老先生那么大的本事,怎么会住在这个地方?
香港的气候温热而潮湿,我俩汗流浃背的向人打听53号在什么地方,以前在电视电影上也跟着学过几句粤语,本以为打听个道问题不大,可真到了这才知道,粤语说快了,根本就一句都听不懂。
打听了半天还是没搞清楚53号到底在什么地方,没办法我只好拿出纸笔写上向阳巷53号,比比划划的打听。虽然我写的是简体字,还是有人看懂了,一个大姐指着右边快速的说着听不懂的粤语。虽然感觉像是听天书,我还是不停的点头。
很耐心的听完大姐的轰炸,我一个劲的道谢,然后和大熊顺着她指的方向去找,果然在不远处一个老旧小楼上的门牌上写着53。我和大熊都是一脸的喜色,虽然费了挺大的工夫,可总的来说还是比较顺利的。
这是一栋小楼,门前站着几个二十啷当岁的青年,衣服穿的稀奇古怪的,头发也染成五颜六色,他们抽着烟大声的谈笑着,很青春,很叛逆。看上去像是电影里演的古惑仔。
他们肆无忌惮的拦在门前,想进去就必须经过他们,我和大熊不想惹事,低着头往里面走,或许是我俩太扎眼,没走几步就被他们看见,一个看起来像头目一样的少年,头发很短染成金黄色,衬衣敞着怀,胸膛上绣着一只张牙舞爪的巨龙,他个子不高顶天了也就一米七,穿着一条皮裤,嘴上叼着烟。朝我俩喊:“衰仔,做什么吖?”
他这一喊,其他几个少年也感觉到了我们,齐齐的向我俩看过来,我数了一下对方有八九个人,虽然人不多可每个人眼睛里都很凶狠,一看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黄毛哥,吖事?”一个长头发的人问。
那叫黄毛的指了指我和大熊,扔掉手里的烟头,向我们走过来,其他人见了也都一起跟上,这会傻子也知道这帮子肯定是混混了,我不想惹事,急忙朝他们说:“我们是来探亲的。”
黄毛领着其他人一步三晃的走到我身边,抬着头很嚣张的打量我俩半天问:“找什么人?”
他竟然说的是普通话,我愣了下,大熊脾气暴躁压根没把这几个混混放在眼里,脖子一梗:“找什么人关你屁事?”
等我反应过来已经来不急阻止了,我心里暗暗苦笑,这里不是内地也不是惹事的地方和时间,这小子的脾气怎么也不改改,到那都是这幅德行。
其他几个人见大熊这么拽,顿时来了脾气,朝着他喊:“cao你妈妈的,敢跟黄毛哥这么说话,你不想活了吗?……..”
他们这个年纪最是叛逆,更何况香港黑社会的势力非常大,我俩来的急,根本就不是出差连枪都没带,再说现在最紧要的就是找到马老先生,千万不能节外生枝。想到这我急忙说:“各位老大,我哥俩初来乍到的不懂事你们别介意,我们真是来找亲人的,他就住在这里,没准还认识你们呢,我朋友说错了话,我代他向各位道个歉,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和他一般见识。”
大熊觉得很不满意,觉得我不像个爷们,瞪个眼看着我问:“老陈,你说什么呢?”
我忙拽了他一下,小声对他说:“这不是惹事的时候,正事要紧。”
大熊听了再不说话,但表情绝对是不服,黄毛根本就没搭理他,可能觉得自己跟这么个外地来的土老帽一般见识有点跌份,看着我问:“这里是我的地盘,你想找什么人?告诉我没准我还能帮你一把。”
在我想来,马老先生隐居在这里,就像是古代的隐士一样修心养性,不问世事。贸然说出他的名字恐怕不好。想到这我赔笑着说:“就不麻烦各位老大了,我们自己去找就好。”
黄毛晒然一笑:“你还搞不清楚状况吗?这里是我的地盘,你不说岂不是不给我面子吗?你不给我面子,我以后怎么带我的小弟?”
我早知道他是故意找麻烦,这要搁在北京早就收拾他了,可现在是在别人的地盘上,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再说我们还有急事要办。想了下我从兜里掏出一千港币递给黄毛说:“黄毛哥,我哥俩初到贵地这点钱请各位老大喝茶。”
原本以为黄毛拿了钱也就不在理我俩,谁想到他却看也不看我手上的一千港币,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我:“你黄毛哥不是叫花子,我现在就想知道你要找的亲人是谁?你要不告诉我,别说你能不能找到你的亲人,要是你能走出这个巷子,我黄毛从此就退出江湖。”
我实在搞不明白,我们找什么人关眼前这个黄毛什么事?我也不明白香港的古惑仔怎么这么爱管闲事。可要是不说看样子是不能善了,还没等我说话,大熊已经按耐不住朝那个黄毛说:“你奶奶的,你是看我哥俩从外地来的好欺负是吗?有能逮的咱俩单挑,我要是赢了你就给我滚蛋。”
黄毛一连诧异的看着他:“大哥,你傻了吧?我们是古惑仔不是他娘的令狐冲,单打独斗?没毛病吧你?”
泥人都有三分土气,我俩被逼的实在没有了办法,我扔了包摆了个格斗的架势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黄毛点根烟,悠悠的抽了一口:“我不想怎么样,只要你告诉我你要找的人是谁就行,没准我还能帮上忙,你要是不说…”他顿了一下,把手放在手里,吹了一声嘹亮的口哨,口哨声一响,就见巷子里,巷子两头各有二三十个古惑仔手拎着铁棍片刀向我俩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