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糊弄岳父大人
“岳父大人今天找小婿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王肃观神态恭敬,替岳父大人倒了杯茶,含笑问道。
苏鸿治端起茶碗,轻轻的抿了一口,将茶碗放下,看了座下的苏婉怡一眼,又看了看王肃观,不冷不热的道:“你倒是好啊,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去了两天都督府,又回来了。”
苏婉怡脸上一红,在双亲面前,实在是感觉有些无地自容,这两日相公都与自己一起睡,这二位老人都看在眼中,今天特地找二人前来谈话,只怕又要教诲一番。
苏婉怡这两日已摸清了父母的意图,他们虽有久留之意,但听他们的口气,像是要将自己与相公带回东州似的。
苏婉怡考虑到这个可能性,将自己的猜测对他说了之后,王肃观便不再重视了,而且隐隐还有一些抵触。
苏婉怡自然明白相公的心思,他一个有自尊、有骄傲、要面子的男子,如何肯入赘东州辅国公府,让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自己攀附权贵。
苏婉怡虽然知道相公的想法,夹在两边,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抉择才好,可是有一点她可以确定,相公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作法要是激怒了两位老人家,他们的初衷极有可能会改变。
此时,苏婉怡不禁紧张起来了,手心见汗,望着相公。
“大都督去了黑铁城公干,我便偷懒几天,由婉怡教我。”王肃观脸不红心不跳,自信满满的道。
“哦,那你这两日学到什么了?”苏鸿治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道。
王肃观心头一颤,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自己学了个啥,不过,他灵机一动看,得意的打了个指响,道一声:“有了!”
他的举动太过夸张,吓了苏鸿治一跳,连老妇人也一惊,纷纷皱起了眉头。
“什么‘有了’?”苏鸿治隐隐有些怒气,抬眼看了王肃观一眼,心头不由一叹,自己的女儿怎么就偏偏喜欢上这么个家伙了。
“我最近跟婉怡学了几首诗,还请岳父岳母大人指点一下。”
王肃观镇定自若的话,险些把苏婉怡惊的从椅子上面跳起来,本来手心有汗,这一来汗水冒的更夸张了。
“笨蛋,我什么时候教过你诗,你现在托我下水,是什么意思?”苏婉怡心头暗急,都到坐立不安的地步了。
王肃观早就想糊弄二老了,既然他们主动找上门来,那自己前世记下的几首不多的诗词还是有些用途的。
至少在这个时空中,去糊弄他们够了。
只是,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去糊弄婉怡的双亲。
王大都尉装模作样的想了想,清了清嗓子,摇头晃脑的念道:
君不见红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
钟鼓馔玉何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王大都尉才念了前几句,其他三人的耳朵纷纷竖了起来,生怕漏掉一个字,待王大都尉念到那句“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的时候,苏鸿治心中激动,简直无法用言语来描述。
苏婉怡也是又惊又喜,可在惊喜的同时,又多出几分茫然,自己何曾听过如此气势豪迈、感情奔放的诗,作者桀骜不驯、孤高自信,纵情高歌,每一句都经得住推敲,简直千锤百炼,听的人心神激荡,难以自已。
王肃观看他们这种表情,心头暗喜:“李白的诗要是入不了您的法眼,那这个世上就没有什么能够引起你这位文豪的欣赏了吧。”
王肃观一口气背完,那苏鸿治听得如痴如醉,仿佛看到了一位不世出的落寞奇才在纵酒高歌,其神态潇洒,宛若仙人。
“这……这是谁的诗?”苏鸿治全身冒汗,自负博学,竟然从未听过如此佳作,一想到这儿,就全身冒汗,暗暗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心道:“都是让那鬼丫头害的,我寝食难安,错过了许多这两年盛传的佳作。”
苏鸿治自负学贯古今,自己从未听过的诗,想来是新作无疑。
王肃观可不敢说这是自己做的诗,要说是诗仙李白做的,可不清楚这个世界有没有一位叫李白的诗人,稍一沉吟,便道:“此乃青莲居士所做,这几日小婿正在学习这首诗。”
苏鸿治眉头一皱,奇道:“青莲居士?莲出淤泥而不染,倒也符合此人诗风,他竟是何人,老夫从未听过。”
王肃观对这个世界的文人一无所知,不敢胡说八道,以免露出破绽,只能将苏婉怡拖下水了,含笑道:“此诗也是婉怡转述于我,小婿也不太清楚青莲居士究竟是何人。”
苏婉怡一愣,心中暗怪,可是青莲居士做出如此佳作的事情,不像是骗人,只能硬着跟相公一起撒谎,道:“据说是为才女,云州有不少才子都知道青莲居士,只是她隐居山林,她的诗传还不曾传开罢了。”
苏鸿治惋惜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手指头不由自主的开始搓动起来了。
苏婉怡知道父亲这个动作的含义,只怕他必然是心血来潮,满腹笔意,想写两笔,忙向外呼道:“喜儿,快准备纸笔。”
过不多时,喜儿将文房四宝逐一备好,放在桌上。
苏鸿治满意的笑了笑,拿起狼毫笔,蘸了蘸墨,对着白纸发了一会儿呆,忽而朝窗外看了会儿,满腹笔意,一蹴而就,写出了矫若游龙,轻若浮云一副大字,正是王肃观从前世带过来的这首《将进酒》。
苏婉怡抚掌叫道:“爹,好字!”回头跟王肃观吐了吐舌头,拍了拍胸脯,表示惊魂未定。
苏鸿治捻须笑道:“字是好,也亏了这首诗,否则为父也无法积蓄笔意,写出这幅字来。”
“那送给相公吧。”苏婉怡立刻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其实是在试探父亲,如果父亲肯将这幅字送给相公的话,说明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他对相公早已消除了成见,将他真正当做半子看待了。
苏鸿治抬眼看了王肃观一眼,心情大好,一挥手道:“你肚子那点花花肠子,为父能不知道吗?这幅字,嘿嘿,是为父这辈子最满意的一副。”
虽然苏鸿治没有答应,不过他的态度明显与以前不同,苏婉怡也松了口气,暗道:“这是最满意的一副,如果你能送给相公,那就是彻底接受他了。不过你最小家子气了,就算不送给相公,也不代表你不喜欢他,你犹豫了一会儿,已经说明了相公在你心中的地位,我已经很开心了。”
“等为父回去的时候,可以考虑将这幅字留下。”苏鸿治口气一松,抚须笑道。
“这么说,那就是还要看相公这些日子了表现了。”苏婉怡心头沉吟,不过脸上还是很开心的。
王肃观不服气的咧了咧嘴,心道:“你这老头子太不要脸了,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住我的,现在用我的墨写在我的纸上,还想据为己有?瞧婉怡那样子,难不成老头子的一幅字还能比我的夜明珠值钱不成?”
当下,王肃观趁着苏鸿治心情大好,开口问道:“岳父大人,小婿这两日看了一篇古文,是关于三千年前殷王留下的龙珠的,不知岳父大人可否为小婿讲解一番。”
“也好。”苏鸿治点了点头,回到位子上坐好,讲起了三千多年前殷王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