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双双戏水中,蝶儿对对恋花丛;我有柔情千万种,今生能与谁共融;红豆本是相思种,前世种在我心中;等待有缘能相逢,共赏春夏和秋冬。”
按照纸条上的提示,这打的该是八个字。
李括极擅诗赋,对词律韵脚、拆句拼句极为敏感擅长。虽然并未专门练习过猜谜,但多少有些帮助。
打八个字,打八个字......
这组对句是八句,偏偏这谜语又要打八个字,难道这是一句对一字!
不错,这个谜语的玄机便在此!
若是看不出这处玄机,即便是当代大儒也绝想不出这谜底。但一旦想清楚其中玄机,谜底便呼之欲出了。
“这个谜语很简单。”李括冲店家微微笑了笑,开始了解读。
“先看这第一句,鸳鸯是情鸟,鸳鸯双双戏水情意绵绵。所以这句打一字情;再来看第二句,恋花丛即投入花丛中,所以此句打一投字;第三句是‘我有柔情千万种’,柔情即柔情蜜意,故而打意;下一句的融通单字一个合。”微顿了顿,少年复又解释开来。
“第五句的的‘种’字很明显在暗示种在地中,所以打一‘地’字;第六句的前世种,暗示由来已久,所以打一‘久’字;至于这第七句嘛,倒是有些味道,二人相逢不正是天字吗?最后一句泛指时间之长,所以打一长字。这和在一起不就是,‘情投意合,地久天长吗’吗?”
“啊!不错,不错,这位公子答得不错。这谜底正是‘情投意合,地久天长’八字!”那店家显然没想到李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猜对灯谜,一时竟有些微愣。
杜景甜兴奋的跳到李括身边,把虎头灯夺下道:“现在这个虎头灯是我的了,噢,没想七郎你还这么会猜谜,这样吧,你把这些灯谜都猜个遍,这样我们就可以把这些彩灯都带回家了。”
杜大小姐见李括如此擅长猜谜,便下了狠心,想把店家挂的彩灯都收了去。
“使不得,千万使不得啊!”店家这才如梦方醒,见识了少年的本事,他可不敢让他再继续猜下去。如若少年真的全部猜对,他岂不是要赔的连裤子都不剩?
“哎,哪有你这么做买卖的,五文钱一次,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杜大小姐可不是好惹的主,攥紧了拳头,朝那伙计走近了一步。
店家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一步道:“哎,我刚才没说清楚。每个人只能猜一次灯谜,只能猜一次!”
杜景甜闻言大笑,颤着手指数落道着那伙计:“噢,刚才你怎么不说呢。啊,刚才你怎么不说呢?大家伙评评理,这家伙分明就是见我夫君擅长猜谜,才临时编出了这么个理由。你这理由,骗鬼呢啊!”
“是啊,这店家也太不守信誉了。”
“嗯,这店家钻到钱眼里了啊。”
“十商九奸,这话还真没错。”
“为啥不让那个公子猜谜,天底下没有这么个道理!”
一时群情激昂,众百姓纷纷数落着黑心的伙计。
“不,不是这样的。”伙计连忙摆手,若是真闹起来,莫说他今日的生意做不好,怕以后的上元日他都无法在这长安城立足了。
“阿甜!”李括瞪了杜景甜一眼,制止了对方的胡闹。“店家做的小本生意,你莫要再生事!我们要那么多花灯作甚,再说,我又不一定都能猜出谜底。”
“听话,我们再去前面走走。”李括拉住杜景甜的手腕,便向前走去。
“店家,这是五文钱,您拿好。”沈丽娘从荷包中捏出五枚开元通宝,递给了伙计。
“谢谢,谢谢,真是好人,好人吶!”
在百姓不一的评论声中,三人终是逃离了那是非之地。
“切,死七包子,你分明就是心疼那些钱!”杜大小姐未能得偿所愿,心情自不会好,可怜我们七郎的称呼又被大小姐一番蹂躏。
“冤枉,真是天大的冤枉啊。”李括摊开双手,苦着一张脸抱屈道。要说阿甜的用度,在家中可是最多的,就是苦了谁也不会苦了大小姐她啊。
“是啊,景甜妹妹,你可要不要冤枉了公子啊。”沈丽娘叹了一声,附和道。
“哼,你们两个就是一个鼻孔出气的!”杜景甜不再理会二人,径直向前走去。
“阿甜,你等等我!”
......
......
见到眼前围拢的人群,杜景甜便好奇的凑了上去。无奈面前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杜大小姐实在看不到分毫内侧的景象。
“死小七,死七包子,快来啦~~啦~~~!”
杜大小姐一施展河东狮吼神功,可苦了李括李小郎君。少年迎着众人诧异的目光,疾步走到近前道:“不是说了吗,以后在外面不能这么叫我!”
杜大小姐却是毫不在意的双手叉腰道:“谁让有人欺负我。”
“你...哎。”少年无奈的摆了摆手道:“也罢,大小姐你又发现什么稀奇的物件了?”
杜景甜闻言喜声道:“你看前面聚集了这么多人,定是有什么好玩的东西。你个子高,帮我看看里面在耍些什么?”
李括几欲吐血,原来杜大小姐又起了玩心。
少年只得走到人群近前,朝场内望去。只见半亩见方的地面儿正中竖着一只彩旗,两只带钩的麻绳一端紧紧的咬勾在一起,另一端分握在两名赤膊大汉手中。离彩旗不远的地方,摆着一面大鼓,旁边立有击鼓手,看这架势,比赛该是还没有开始。
原来是牵钩!(注1)
少年苦笑了一声,这下阿甜不会嚷着要玩了吧?
“这是牵钩,你玩不了的!”李括冲杜景甜耸了耸肩,如是解释道。
“为什么本姑娘不能玩啊,本姑娘就偏要玩,还有你,死七包子,也得陪本姑娘一起玩!”
杜景甜玩心大起,其是李括一句话能搪塞过去的。这不,李将军劝人没劝成,倒把自己搭进去了。
“哎,等等,哎......”
李括就这么被杜景甜拉着挤过了人群,挤进了场内。
“你们,要参加牵钩?”一个五大三粗,鹰鼻虬髯的壮汉瞥了二人一眼,不屑的问道。
“我们...”
“不错,姑奶奶我要玩牵钩!”未待李括张口,杜大小姐就给出了答案,惊的那大汉深吸了一口气。
一个锦衣华服的贵妇人要参加牵钩,这也就只能放在民风开放的大唐长安!
“好吧,你要参加哪队?”虬髯大汉倒也是爽快,立时便允准了杜景甜的要求。
“什么是我,是我们,我和我夫君是一起的。”杜大小姐抢前了一步,耸起了双峰近乎贴在了虬髯大汉赤裸的胸脯上。
“呃。怪我没说清。”那大汉忙向后退了一步,解释道:“这牵钩为了保证公正公平,一起的朋友可不能分到一边。您和您夫君既是夫妻,当然不能分到一队去。”
“原来是这样!”杜景甜吸-允着手指,沉沉点了点头。
“七郎,那我去蓝侧,你去红侧!”
思忖片刻,小娘就给出了选择。原来这牵钩双方分为红、蓝二组,以同色丝带悬于两侧。
“阿甜之命,敢不从耳?”
李括无奈的摇了摇头,主动朝系着红色丝带的一侧走去。
“请各位父老乡亲就位!”虬髯壮汉挥将一面彩旗高高举起,呼喝道。
两侧的汉子闻言纷纷摩拳擦掌,紧紧握紧了麻绳。
“候备!”虬髯大汉满意的点了点头,喊道:“开始!”
此言一出,两边壮士纷纷发力,在急促的助战鼓声中,红、蓝两条巨龙紧紧盘卷咬合,一时风起云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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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牵钩即拔河,《封氏闻见记》中记述唐代元宵拔河的盛况:“两钩齐挽,大中立大旗为界,震鼓叫噪,使相牵引,以却者为输,名曰拔河”。
ps:我去,阿甜好有喜感啊,我会安排一个意外惊喜给七郎,大家猜猜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