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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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旁观者清

下午,宁夏又到在店里照顾生意,这些天翠玉轩的生意开始红火起来,原本店的那三个伙计,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联合起来要涨工资,而且涨的幅度还很离谱,香椿左右说和都不行,一气之下就都给辞了。本来翠玉轩已经转做玉石销售,通常的玉石销售这边女店员会比男店员更合适,宁夏碍于之前接手翠玉轩的时候的承诺,还是留用着那三个男店员,这会儿他们出幺蛾子,也就别怪她不守承诺了。

辞了就辞了,宁夏也没责怪香椿的意思,她和香椿一起在店里照顾生意,让蚱蜢去发了招聘广告,这回翠玉轩只招一水儿的女孩子。

等蚱蜢回来的时候,脸上气呼呼的样子,本来他的脸就黑,这一生气脸就更难看了。

香椿拿着他打趣,嗤笑着说,“呀,你是不是去挖煤了,瞧这脸黑的,真奇葩。”

蚱蜢瞪了香椿一眼,火气又提了几分,香椿一看蚱蜢真的气急了,吐吐舌头,假装到一边理货去了。

宁夏走过来问蚱蜢,“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蚱蜢这才含着骂腔开口说道,“原来是隔壁店里挖人,咱们店里的那三个伙计,现在都到隔壁店里去了。”

宁夏听蚱蜢是因为这个生气,马上就笑了,同行之间竞争挖人都是常事,不稀罕,尤其她店里的那三个伙计都是做玉石加工的,一手的好手艺,要是加工翡翠首饰的话,工费很高的,不像在她店里做销售,靠着提成拿工资,大男人的嘴又拙,说不出什么巧话哄得顾客购买首饰,提成都让香椿给赚了,到最后他们想跳槽也是自然而然的事。

宁夏伸手拍拍蚱蜢的肩膀,让他别生气了,蚱蜢却还是骂骂咧咧,嘟嘟囔囔的,宁夏听着耳朵疼,就对蚱蜢说,“你去跟咱们长租的那辆皮卡司机打个招呼,傍晚的时候请他帮我拉趟货。”

蚱蜢这次闭嘴,打电话联系那个司机。

香椿也不假装理货了,过来问宁夏,“要去赌石了吗?”

宁夏点头说是,又说,“你忙不过来,就给我打电话,反正也离得不远,很快就能过来。”

香椿点头,又摇摇头,脸上有些紧张的说,“我算是怕了,真不敢去那边了,你不觉得那个福伯似乎是和咱们过不去吗?”

宁夏怔了一下,旋即明白香椿说的是那天她们在车子里发现的那条白蛇,立即笑笑说,“不会的,福伯没必要耍那些的卑鄙的小手段,他是什么人啊,要是想让我们不舒服,就不会是那点动静了。”经香椿这么一提醒,宁夏本来都已经忘了那天的事了,这会儿却又一下子想起来,尤其想起那条蛇的死状,被香椿整个切的七七八八的,她脊梁骨上就“嗖嗖”的钻冷风。

不过,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逃跑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如果真如她所猜测的,那条白蛇和慕白的白蛇有什么关系,它能找到她停在福伯外面的车子,也就能找到翠玉轩,或者她的家里。

香椿要是打架的时候,都不像个女人,跟个爷们儿似的,凶悍着呢,但是人就有弱点,香椿的弱点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的脸色都有些白了,这会儿她也不去讲什么义气不义气的了,反正打死她,也决计不跟着宁夏去了。对宁夏说,“让蚱蜢跟着你去吧,他要是留在店里,凭他那张笨嘴,估计一件首饰也卖不出的。我留在店里照顾生意。”

宁夏笑笑,看得出来香椿有多害怕,她也没多说什么,让蚱蜢跟她一起去。

离得又不是特别远,宁夏就当散步,走着去的,蚱蜢就在她身后跟着,脸上如水的平静,但是他那时不时望向宁夏的眼神里,却含着淡淡的幸福感。还没离开玉石街,宁夏无意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本能的,她后退两步躲到蚱蜢身后了。

蚱蜢看到宁夏这样子,觉得奇怪,他往前方瞅了半天也没瞅到什么怪物,不知道宁夏在害怕什么呢?于是问宁夏,“怎么了?”

宁夏脸色仍然很难看,却还摇着头说没事。

实际的情况自然不是宁夏说的这样,她之所以脸色大变,是因为刚才瞧见宁远和陆香芹进了前面不远的一家玉石店。

对宁夏来说,宁远这个亲生父亲不像父亲,而陆香芹那个女人又是她恨不得挫骨扬灰的仇人,在订婚宴上见到这两个人的时候,有聂琛帮她做抵挡,这会儿她在这里遇见他们,心里的滋味真的是无法形容了。宁夏心里的愿望还是能躲则躲,能避则避,不过当她路经那家玉石店的时候,却听到陆香芹那狐媚般的声音,嗲嗲的贱气入骨,宁夏还真不知道了男人怎么都喜欢陆香芹这样的声音,她听见一次就恶心一次的。

“就要这块毛料了,远,你看看我今天的运气怎么样?”陆香芹在毛料店里娇笑着说着。

宁夏将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的,立即,她的嘴角就歪了,嘲蔑卷上。陆香芹也能赌石?一个靠皮/肉/色相,小三上位的女人……,宁夏还真想瞧瞧了,这女人是不是真的三头六臂。

跟蚱蜢低声说,暂时不去福伯的店里了,就在这里随便的瞧瞧。她是蚱蜢的老板,那自然是她怎么说就怎么算的。

听到有人说要解石,看热闹的人也就多了,宁夏和蚱蜢就躲在人群中,看着陆香芹和宁远解石。

“给我拿准了点,要是赌垮了,回去可是要跪搓板打屁股的哦!”宁远一身名牌,英俊潇洒,仪表堂堂,只看其表就知道这不是一般人物。此时他斜睨着陆香芹,那话语里有几分的戏谑,也有几分的宠溺。

宁夏从没见过此时宁远所表现的样子,在她的母亲王静瑜的面前,她从未看到宁远的眼中含着几分的感情。她这个做女儿的,更也没机会得到这个当父亲的半分宠溺。还记得她小时候的作文“我的愿望”,她的愿望就是变成奥特曼打倒宁远这个大怪……

这时候,宁夏还是要说陆香芹真的有本事了,将那么自私吝啬,冷酷暴戾的宁远,也能收服的服服帖帖。她讨厌陆香芹,然而这个时候却无法不承认陆香芹的能力。

离得远,宁夏也看不清那陆香芹选中的那块毛料的品相,只是瞧着那块全赌毛料像是打木坎厂的翡翠毛料,那原石怎么也在四五百公斤左右。听得那店老板喊着价钱,“一千块钱一公斤,总重三百九十七公斤,一共三十九万七千块。”

宁远拿出支票开了一张交给那店老板,这玉石街上就有银行,店里的伙计拿着那支票就去了银行,十几分钟后那店老板接了个电话,脸上露出笑容,然后对宁远说,“这位先生,支票已经兑现了,您可以解石了。”

宁夏就在一边看着,宁远挽起袖口,慎重其事,开始用店里提供的磨光机小心的磨去表皮。时间一分分的过去,表皮终于磨去一层,但是里面的表现可着实不怎么样,白花花的石头,没有一丝的绿色。围观的众人,也是大失所望,一片唏嘘。

宁夏心里起了几分幸灾乐祸的念头,心中嗤笑陆香芹,赌石这样的事岂是靠着几分狐媚相,就能成功的?这女人出门前肯定没烧高香吧,瞧今儿可没撞上大运呢。

这时候已经下午四五点钟,过了晌午最炎热的当口,但天气依然燥热,这南方的天气还有个特点,就是闷热潮湿,宁夏在人群中挤着,热的有些烦躁,尤其也不知道谁一身的汗臭味,都快将她熏死了,她耐不住性子再看下去,心里想着就算陆香芹在这里赌垮了,宁远心里不高兴,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表现出来,男人都是要面子的,好戏,她怕也是看不上了。这样想着,宁夏就不想等宁远将整块毛料都擦开了,催出绿蔓,让它帮着她瞧瞧结果,如果宁远当真赌垮了话,她想着她今天心情都会变得很好哦。

可是当绿蔓将那块全赌毛料缠绕住,里面原石的构造就像是在X光下慢慢的呈现在宁夏面前的时候,她的脸色一下就变了。除去那白花花让人失望的石头,慢慢出现在宁夏面前的是一抹淡红色。这红色并不算鲜艳,就像是女孩子两腮打的淡淡的胭脂红,那种暖色调,就像是春日夕阳特有的暖色,不算浓烈的红色却有着让人心地暖洋洋的柔和,纵然是红翡,也不是颜色最纯正红翡颜色,但是那质地很是细腻,地子介于冰种和玻璃种之间,没有玻璃种那么通透晶莹,却已经高于冰种。

这块毛料竟然赌涨了。宁夏真的讶异不已,她没想到陆香芹在勾引男人方面有一套,现在试水到赌石上,竟然有这样好的赌运,这块红翡不能算是高档翡翠,然而贵在翡翠体积不小,又是高冰种的地子,宁远掏出来的那几十万本钱,这下子至少十几倍盈利。

这就是真人不露相吗?宁夏不可置信的望向陆香芹,那块毛料还未有擦涨的迹象呢,旁边的人都唏嘘着,但是陆香芹的眼神里却充满自信,似乎笃定着这块毛料一定会看涨。

宁夏猛然生疑,这女人的眼神里有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