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武成十四年六月二十四日,率着禁卫军北行的郑克臧轻车简从的进入重镇开封。进城之后,尚来不及洗漱的郑克臧立刻听取了当前战局的报告。此时,东路夏军已经推进到了泰安、肥城之线;中路夏军主力也已经全部越过黄河进止到菏泽、濮阳之间。
当前,扣除在进入山西后已经膨胀到十万人的西路军外,夏军在中、东两路尚有五十个师又二十五个重炮团、八个攻城炮团在内的五十八万兵马---这五十八万人已经包括从江北淮南及中州、河南等地抽调的全部戍守部队,甚至就连镇守江南、福建的三个师也被一并调了过来,以至于江南、福建两地的防务只能靠长江水师下属的龙骧军第二师和闽台水师下属的龙骧军第一师暂时维持,而江淮中州等地更是彻底唱起了空城计---因此可以说此役是举华夏全国之力做雷霆一击了。
除了这五十八万人的主力之外,华夏枢密院还调集了以日本浪士为主要兵员组成的神策军十四个团近一万一千人出阵并强迫朝鲜派遣两个营一万兵马跨海助战,另外安南、越南也应总督衙门所请相继派出八个团约六千人的兵马参战。
自己的本钱和外援相加,夏军可以投入的总兵力便达到六十一万的惊人规模。其中,东路军以江淮及江南驻军五个师、枢密院直属一个攻城炮团及神策军、朝军、安南军、越南军在内约八万人围攻济南并相机收复山东其他府县;中路军约五十三万人直面清廷在东昌、大名、彰德的三处备御大营。
至于清廷方面很清楚自己的总兵力逊于对手,因此清廷一方面寄希望济南城中的两万旧制绿营及地方乡勇能凭借济南坚固的城防尽可能久的拖住夏军东路大军,另一方面清廷也想尽一切办法或用威逼利诱的手段、或靠打感情牌的方法从漠南蒙古和喀尔喀蒙古各部盟旗先后借调来大约六万人左右的蒙古骑兵。
六万蒙古骑兵加上三十一万清军主力,清军的总兵力也不过是三十七万而已,根本无法和超过自己十六万人的对手一仗定胜负。为此,负责统一调度战事的太子胤禔作出各营死守的命令,希图用长久的围城战拖垮夏军的补给。根据胤禔的命令,清军在六月间便开始坚壁清野,对济南、东昌各府境内的青苗进行破坏性的抢收。
除了坚壁清野决议死守外,胤禔在分配兵力上也动足了脑筋。
由于考虑到彰德府城安阳周边的地形有利守城,因此清军彰德大营只保留了内外火器营十五个佐领七千五百人、八旗新军二十五个佐领一万二千五百人、绿营新军八镇四万八千余人,总数不过七万,且分屯安阳和城外大营,以作掎角之势。
大名府城虽然位于一马平川冀南平原上,但城池极其坚固,清军又临时抢修了诸多的城外堡碉和炮垒,因此胤禔在此安置了十一万人,并将内火器营装备的武成永固大将军炮的一半布置在此,再加上外火器营的神威将军炮,整个大名大营共拥有大中口径火炮近三百门,火力空前强大,号称能将夏军至于“火海地狱”。
因为东昌东联济南,所以剩下的清军主力十三万人全部布置在了东昌,再加上六万蒙古骑兵,东昌大营成了清军最大的战役兵团。
最大的战役兵团自然要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因此胤禔临时改变康熙的决定,由自己坐镇东昌大营,并把自己最为忌惮的胤禩调到彰德去守城,而让胤禛和胤禵配合留守大名一线。
问完情况,郑克臧看着地图沉思了片刻,然后问道:“如此说来,由于东昌清军的六万蒙古军,所以济南方向也不敢安心攻城喽?”
先期抵达开封的枢密院副使汤保意应道:“不但济南我军要担心攻城时蒙古骑兵突然杀出,就连我军实施北上抄袭清军后方粮道也要担心蒙古军的干扰。”
郑克臧追问道:“那枢密院是如何应对的。”
枢密院使封慧报告道:“已经安排东路军先以攻取山东全境为先。”
“这似乎治标不治本呢?”郑克臧摇了摇头。“还是想办法先拔出了这颗毒牙才好。”
汤保意报告道:“已经试过几次了,但胤禔似乎不为所动,要么死拽着蒙古军在手中不放,要么就是一出动就是起码两三万骑,根本让骑军方面无法下口。”
“真的无法下口吗?”郑克臧眯起眼睛凌厉的扫了汤保意一眼。“尹卿,你亲自到一线去,告诉叶钊他们几个,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就算把铁骑军和骠骑军都打光了,也一定要把这六万蒙古军全部留在战场上。”
也许觉得自己的话过于严厉了,郑克臧缓了缓语气道:“此战是彻底清算建虏的一役,关系到天下能否早日一统,要下面不要有任何的保守,打,打出一个汉家天下、朗朗乾坤来。”
郑克臧说到这个份上,汤保意也只好领命:“是,臣这就赶往濮阳••••••”
汤保意转身告退了,郑克臧向侍立在一旁的枢密院同知席大平问道:“黄河上的浮桥现在有几条了,可否能保证前方的粮草供应?”
席大平答道:“目前已经在正州府城至民权县之间架设了十五条黄河浮桥,另外还有三条在架设之中,预计下个月初便可以全部架设完毕,届时一昼夜便可往返四万辆辎重马车,足以供输前线各部的所有军需。”
郑克臧问道:“有没有按一路来一路去的方法安排交通?”
席大平回应道:“已经按北上一条、南下一条做了区分,并在北岸定陶、封丘等处设立了毗邻前线的转运仓库,以便就近补给。”
郑克臧再问:“仓库及黄河浮桥的守备情况如何,不要大意给清虏偷袭了。”
席大平解释道:“已经把定陶、封丘等县百姓尽数迁出,并各有一师守备,如此城即是仓库,仓库即城,哪怕清虏尽起六万蒙骑也不能轻易撼动各库区。”
席大平又道:“各条黄河浮桥两岸都驻有一团以上的守备兵,还有黄河分舰队的舰船从旁守护,虽不能说固若金汤,但足以抵挡一阵,而且枢密院已经下令,关键时候可以主动焚桥,绝不会让清虏的偷袭部队越过黄河骚扰我军后方。”
郑克臧向身边翰林学士问道:“扣除东路大军和粮道守护,我军还有多少兵力。”
翰林学士张口报到:“定陶、封丘守军二万余,十八处浮桥计三十六个团约合四个师四万四千人,如此我军在中路尚有四十六万大军。”
郑克臧点点头:“如此看来我军的优势相当有限。”
说到这,郑克臧冲着一干枢密院的高层再度强调道:“解决蒙古军,解放东路军兵力是唯一取胜之道,卿等当殚精竭虑,以期告成。”
封慧以下纷纷拜服道:“臣等自当竭诚尽力,不负圣上付托。”
“那你们先下去操办吧。”郑克臧挥手让几名高级武将退了下去,旋即又向随侍的翰林学士下令道。“拟旨,全歼敌虏、直捣幽燕、彻底规复中华、扫清百年妖氛已近在指日之间,朕也不吝王公之赏,愿我军健儿奋勇取之。”
诏书发出去后,郑克臧就听到行宫之外欢声雷动,但郑克臧并无暇享受这等热烈的欢呼声,他随即再度下诏给尚在武昌的内阁道:“徐州、山西等处已经大部规复,当安抚百民、实现休养,乃着吏部募选良吏镇守地方,不负朕安民兴业之殷切。另清虏所谓徐海行省或可以保留,山西地方亦可设置行尚书台,若平阳光复,当置首府于此,太原为留守府。”
诏书由翰林学士修饰后交到郑克臧手中,郑克臧审定了一遍发现无误后,又提笔在诏书的原文中又加了一行字:“查山西解州、蒲城两府具都止有数县,宜归并建制,新府,治在运城,或可由此称之为运城府。”
写完之后,郑克臧让翰林知制诰重新誊抄,然后再次审定审定无误,才最终下令道:“着快马送往武昌,另外告诉内阁,廷推都督之后,着其至军前陛辞,朕有要紧话交代••••••”
要紧的事情都处理完了,一干臣子都告退了,郑克臧这才照来翰林院掌院学士,向其交代郑安涤的工作安排:“长沙郡公,这两日就先在秘书监记录起居注,不过他从前从未当过史官,有些事情不太清楚,其由你安排人帮教,但不要外传了消息,泄露了身份。”
掌院学士惊喜交加,这可是郑克臧对自己的绝大信任呢,自是当即应诺下来,随即马不停蹄的替郑安涤安排起来。
等到郑安涤和翰林院掌院学士也退下了,郑克臧慢慢踱到行宫的窗前,一把推开北墙的窗户,遥眺着紫禁城的方向冷冷一笑:“康熙,朕且等着看你这位不世圣君的末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