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郑之我是郑克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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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4.湖广惑与解(求月票)

明保康元年、清康熙三十六年,五月二十五日,在派出半个师接掌监利县城之后,郑军主力五个师并归义副将军曹仲英部四千新附军抵达荆州东南重要的长江港口沙(头)市,清廷在丫果驿设置的县丞、在郝穴的设主簿及在沙市设置的巡检司、沙汛千总等军政官弁闻风而逃,就这样这座仅此于汉口的湖北第二大贸易重镇兵不血刃的落入了郑克臧的手中。

不过由于沙纳海一早就实施了坚壁清野的策略,因此在沙(头)市这座号称“甲于宇内”的“三楚名镇”中,郑军并未找到米粮、药品等有用的物资。但沙纳海也没有想到,郑军很快征用了他一时无法运走的砖瓦等建材,并以极大的耐心,在距离荆江大堤(又名万城大堤,万安大堤)沙市观音矶西北四里的十方庵附近按部就班的建起营寨。

“大人,情况有些不太妙啊。”荆州左翼副都统佟桂有些心神不定的看着沙纳海。“郑逆亲率大军而来,本该急攻荆州,以免遭到朝廷大军内外夹击,可如今,海逆却好整以暇摆开一副长久围困的架势,怕是大有问题。”

“佟大人你说错,海逆这哪是围城啊,分明是在荆州城外再建一城,”荆州右翼副都统巴尔达焦躁的解开官服最上面的几颗纽扣。“我看海逆是逼着咱们去围城去围攻。”

巴尔达的说法不无道理,因为郑军虽然逼近了荆州却没有围城,这在中华数千年的战争史上是绝无仅有的。不但如此,郑军正在利用清廷密探百般打探不得真解的水泥及就地获得的建材快速筑城,这明显是针对拥有相当比例马队的清军的。

“我看也是这个理,到时候咱们马队不能用,粮道也截不断,战局就变成了硬耗。”佟桂砸吧砸吧嘴若有所思的说道。“咱们又失了江南和湖南的粮仓,无论如何是耗不过海逆的,到时候粮尽了,郑逆兵不血刃就能逼走咱们。”

“这怕只是一宗,”汉军正蓝旗协领陈志清补充道。“往深了想,若是咱们为了避免粮尽而退,那就只有围城强攻一途了。”众人听了这句话,顿时倒吸了口冷气,没错,攻城一方必然要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到时候咱们可是以己之短攻其所长啊。”

“都怪和禄这个王八蛋。”巴尔达突然不顾主官沙纳海在场,破口大骂起不在场的和禄来。“这都已经打了四五年的仗了,他这个王八蛋还没有把水师营给整治好,甚至还比不得督标水师营,真是捞钱捞昏了头了。”

“休得胡闹,这是怪不得和禄。”沙纳海开口挺和。“旗营都是有经制的,皇上没有给多余的兵,他和禄能翻出多少个筋斗云来,还不一样得在螺蛳壳里做道场。”

沙纳海这话倒不是为和禄开脱,要知道荆州旗营最多的时候也只有四千兵额。前前后后跟郑军打了这么多年,有损失了,北京给补充,可就是建制始终没有增加过。而且前不久还因为成都设立驻防将军划走了一千多百战老兵,尽管又从讷尔福大军中接收了一千多京旗,但也就是补足了战力而已,如今看起来最重要的水师营却没有丝毫增益,至今还是一百步甲、一百养育兵,五条江船的规模。这点人船在江上欺负一下商贾渔夫是可以的,要对付水匪就很困难了,更不要说郑军的精锐水师。

由于造成这个问题的总根子是在英明神武的康熙头上,因此沙纳海这么一说,在场的旗员都不吭声了,好半天后,佟桂慢慢开口道:“现在说什么也迟了,除非川中能派来大船队,否则说什么也切不断海逆的后路。”

“大船队有什么用,督标水师营惨败的消息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关键是得有炮才能跟海逆对抗。”巴尔虎又嚷嚷开了。“可是朝廷的章程是严禁火器,咱们荆州才五十炮手,能指望吴老头一下子变出一支有船有炮的大船队嘛。”

因为又涉及满清到的根本国策,沙纳海很是不满的瞪了口无遮拦的巴尔虎一眼:“行了,都少说些没用的,还是好好想想现在该怎么办吧。”

“怎么办,凉拌!”巴尔虎却不以为然的回应道。“海逆少说三万,咱们只要集中了人马出城野战,朱钦那小子还不要笑掉大牙了。”五个师的郑军有三万出头,荆州清军八旗和绿营加起来也就一万二三,真要城外会战,郑克臧连剩下的土木工程都不要增建,直接就开进荆州城了。“只有乖乖的等平郡王的大军到了,咱们合力围攻,不惜代价的围攻。”

“看起来,也只有这个法子了。”叹息一声,沙纳海幽幽道。“还要马上敦促总督那边加紧从豫南转运粮食。”不过言罢他突然想到什么。“该死,现在离夏收也还早着呢,郑逆此时出兵,其心恶毒之极••••••”

沙纳海的咒骂,郑克臧是听不到的,而在连郑克臧视线都不及的地方,刚刚改组为船行的前漕行以及原来就有的长江船行接到了一个重大的政治任务---郑藩以抵扣税金的方式要求他们运输一批重要“物资”至龙口(倒水河入长江处)。现在这批“货物”安然的送抵了目的地,这些在甄别中侥幸脱身的水上人家也终于放下了担着大半个月的心。

“东家,就凭这张单子就抵了咱们半个多月的幸苦,姓郑的黑了心肠了。”

对漕行解体时的惊心动魄还记忆犹新的水手们对刽子手们的背后主谋自然不抱有好感,但还要在郑藩治下做生意的船老板却忙不迭的纠正道:“说什么浑话呢,漫说这单子日后还能抵抗船板税,就是真不抵用,能跟官府搭上关系,咱们日后行船江上也方便。”

“东家,我就说句胡话,要是咱们偷偷往涢水里一跑,然后到大清地界上把咱们装的东西跟他们一说,是不是有千把万两的赏银啊,哎呦,东家,我不是说了是胡话嘛,您老怎么就打开了。哎呦,别打了,别打了。”

“打你几下算是轻的了,你也不想想,如今咱们在谁的地面上讨生活,也不想想你家里还有老的小队,难不成你想连累他们。”气呼呼的船东放下手中的家伙什。“打你几下也是为你好,你老走船了,难道不知道大清兵的德行。过去报信,空口白牙的人家不得当你是反间啊。就算是信了,说不得还要没了你的功劳,用你的脑袋充军功。”船主哼了一声。“想死自管去,我不拦你,但不要把大家伙都牵扯进去。”

“东家说得是,”白挨了一顿打的水手一想也真是那么回事,报复和获利的心思就淡了,接着忙不迭自己给自己两个嘴巴。“看我这张臭嘴,我光想发财迷了心,东家和各位兄弟们别生气,咱们这就往回走,管他大明、大清还是大郑,咱们都不往里参合••••••”

运“货”的民船、商船纷纷返航了,不过他们想不参合的心思短时间内是达不成了,湖广之战关系明郑国运,他们还有更多的“货物”要运来,与之相关的物资更是一个非常庞大的数字,有得让他们幸苦一段时间了。

看着逐渐远去的帆影,已经初步整顿完毕的“货物”们也离开了一度人仰马翻的临时渡口,向较北面的内陆行去,一边行去,为首的一人还向当地驻军派来的向导问道:“西面的情况查清楚了没有,清军是不是已经退干净了,路上没有留下探马什么的吧。”

“回大人的话,清军大队的确是已经往西面去了,应该是被王上的大队引过去的,不过往西的路上还有清虏的游骑、探马,另外安陆等地的乡勇也很活跃,遮蔽了道路,我们的人深入不进去,不能肯定清军没有留一手。”

问话的人眉头一皱,随即一舒,是的,这边渗不进去没有关系,只要清军出现在荆州,一准有快船把消息传回来的,到时候他再出手,想来也是来得及的,不过,这样的话隐真示假,遮蔽清军的耳目就很重要了。

“你回去后告诉马统制,一应事情我们都不出手,只管等着王上的命令,不过千万不要让鞑子探知我等到了,否则这出戏可就要唱砸了。”

“这个卑职省得,大人只管放心好了,勇卫军第三师和射声军第一师已经组成了联军,正逐片厘清黄陂与孝感之间区域,绝不让任何一个虏兵发现了铁骑军和骠骑军。”

铁骑军和骠骑军?没错,这是郑克臧从江南调来了两支马军师,也是郑军唯二成建制的马军师,装备的是从郑藩济州和绿岛两大马场出产的蒙古马、日本南部马以及泰西大马。不过由于训练的问题,事实上,这两个师只能算是骑马步兵师,但饶是如此,在关键的时候,关键的地点出现的话,也是足以扭转乾坤的存在。

“何止是铁骑军和骠骑军。”以铁骑军第一师统制兼任骑军都统制的乐珉越脸上显露着某种神采。“本藩大军倾巢而出,如此重大关系,想必你们马统制也承受不起的。”

勇卫军第三师派出的向导猛的一激灵,脸色也严肃起来:“卑职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