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在一起的柴火,有些干有些湿,尽管勉强点燃了,但冒起的浓烟真不是一般的大,熊熊的冲向天际,仿佛和天顶遥遥相接似的。
不过,一大堆的柴火眼见着燃烧过半了,周围还是没有一点儿动静。
一直在不停的左顾右盼的杨洋洋忍不住了,这就出了小院,往后面的山上爬去,站得高,才能看得远。
严小开见杨洋洋上去了,安本阳菜却无动于衷的坐在自己对面,不但没有丝毫的兴奋之色,反倒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托着光洁的下巴看着远方出神,发呆。
“阳菜!”严小开轻唤了一声,待她回头看向自己的时候,这才问道:“马上就要回家了,你不开心吗?”
安本阳菜摇头,无精打采的道:“阿大君,我一早就说过了,我并不想回去。这个地方虽然很危险,但孤寂,但远离尘嚣,让人心神放松呢!”
严小开苦笑道:“可总不能一辈子呆在这里啊!”
安本阳菜沉默半响,最后悠悠的长叹一口气,“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一辈子呆在这里的。”
严小开想不出什么比较给力的语言来安慰她,只能道:“总是回去比较好的。真要是舍不得的话,那就偶尔回来渡个假吧!”
安本阳菜看着严小开,语气凄楚的道:“阿大君,你不懂的,真要回去的话,咱们就要分道扬镳,甚至是形同陌路了。”
严小开愕然的道:“为什么?”
安本阳菜摇头,却又没有一句解释。
严小开焦急的追问道:“阳菜,你到底在说什么?”
安本阳菜声音嘶涩的道:“阿大君,你还不明白吗?回去之日,便是我们分手之际,你和我,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啪!”严小开激动的一拍桌面,霍然站起,“你说的什么狗屁?你是不是想说,落难在这座岛上,你什么都不是,所以愿意和我好。可回去之后,你又是天之骄女,是别人心目中的女神,再不可能跟我这种屌丝呆在一起。”
安本阳菜也霍地站了起来,紧紧的看着他,然后眼眶就红了,泪水一直在里面打转,但她却还是强硬的道:“不错,回去之后,你就再也不配跟我在一起,你甚至连给我开车门的资格都不够。”
“轰”的一声,严小开的脑袋仿佛被雷击中了,当场呆滞在那里。
他做梦也想不到,天亮之前还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口口声声的说爱自己爱得要发狂的女人竟然说出如此冷酷无情的话。
激愤之下,他霍地就扬起了大巴掌。
安本阳菜看见他抬手,不但没有退怯,反倒是欺前一步,扬起头,把脸迎向他,但在她闭上眼睛的那一瞬,一直强忍在眼眶里的眼泪却猝然落下。
严小开的手在颤抖,最终却不忍心打下去,她可以对自己无情,但自己却做不到对她无义。
刚开始的时候,他对这个女人确实并没有太多的感情,仅仅只是欣赏罢了,可正如别人说的那样,女人爱着爱着就做了,男人做着做着就爱了,发生了关系之后,他的心里已经开始有了她的一席之地,随着切磋的增多,交流的加深,她的在心里的位置也越来越重要。
然而,在他已经将她看作自己的女人,当成生命的一部分之际,她却竟然说出了如此伤人的话。
多愁善感从来不是严大官人的习惯与风格,可是听见她说这样的话,他真的有种心碎成一片片的感觉。
无力的垂下手之后,他没有再去看安本阳菜一眼,头也不回的钻进了山洞,把自己扔到那张床上,把头捂在被子上。
这个时候,他真的希望自己是只鸵鸟,只要把头藏起来,哪怕是菊花被爆了也没关系。
过了半响,杨洋洋从山上下来,进入小院后看见安本阳菜背对着院门坐在那里发呆,不过她也没多想,因为这个女人总是时不时都这样子发呆的,不知道一直以来就有这样的习惯,还是沦落荒岛后才养成的,反正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左右看看,没看见严小开的身影,这就进了山洞,发现他正蒙头捂被,像是做月子似的躺在床上,这就劈头盖脸的质问道:“阿大,我看你就是蒙我的吧,刚刚我上去看了,海滩那边别说是有船靠岸,连个鬼影都没有。”
严小开心情不好,没有吭声。
杨洋洋却缠着他道:“你说话呀!”
严小开只好耐着性子道:“着什么急,反正已经呆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今天之内,咱们肯定可以离开的,迟则天黑之前,早则随时有可能。你去看看有什么要收拾的,收拾一下吧!”
杨洋洋撇着嘴道:“能有什么好收拾的。我们现在有的东西,在这岛上是个宝,回去之后能有什么用!”
严小开道:“那你爱上哪就去哪呆一下,不要吵我,我想静静。”
杨洋洋迟疑的问:“静静……是谁?”
严小开啼笑皆非,无力的挥手道:“我现在没心情和你逗!”
杨洋洋这才发现他的神色不怎么对劲,不由就坐到床边,伏下身来看着他问:“你怎么了?来大姨公了?”
严小开被这个女人弄得哭笑不得,不过想想,又觉得她这样大大咧咧,直来直去的性格没有什么不好,最起麻表里如一,床上床下一个样,不会像外面那个女人,在床上贱得像个淫娃荡妇,爽完了一提裤子就翻脸不认人,感触之下不由的伸手将杨洋关拥进怀中,喃喃的道:“还是你最好!”
这样的举动,让杨洋洋感觉很不对劲,因为严大官人明显不是个喜欢拿肉麻当有趣的男人,除了做那个事之外,他很少会像这样突然抱着自己,于是就温柔的问道:“阿大,你到底怎么了?”
严小开摇头道:“没有什么,只是突然有点想家了!”
杨洋洋失笑道:“现在想什么家,不是说马上就要回去了吗?”
严小开点头,“是啊,马上要回去了,或许这就是别人说的近乡情怯吧!”
杨洋洋轻横他一眼,但人也安静了下来,伏在他的身上,听着他的心跳声,心思却变得有些矛盾。她虽然不太相信什么乱七八糟的占卜算卦这类迷信的东西,但她还是希望严小开说的是真的,因为她想回家,想家人,做梦都想回去。只是真的要回去的话,她又有些舍不得,回去之后,她就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随时都能看见他,腻着他了。
不过,不管她希不希望,又相不相信,解救他们的人终于还是来了。
“嗡嗡”响午的时候,半空中突然传来一阵声响,然后三架军用直升机便出现在荒岛的半空之中,在上面盘旋起来。
看见直升机上穿着迷彩服的士兵在敞开的机舱门上探出身子冲他们招手,两女不约而同扭头去看向严小开,因为这厮几乎是无厘头,也没有半点依据的算卦,竟然真的应验了。
回去,对杨洋洋来说无疑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她早已经想家想疯了,狂喜之下一把扑到严小开的身上,搂着他又亲又啃,弄得他一脸口水,最后激动之下意然又扬起手来,显然是无法自控的想要扇他大耳光。
回去,对安本阳菜来说却不见得有多好,因为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喜色,反倒是默然的落起泪来。
相比于两个情绪形成强烈反差的女人,严小开则没有太过特别的表现,既不高兴,也不悲伤,仿佛这是理所当然的,仿佛真的只是结束了一场露营野炊而已。
三架直升机盘旋一阵,这就分别垂下了绳索,身穿迷彩服的几个士兵顺着绳索利落的从天而降。
在他们帮助下,两女一前一后的分别上了两架不同的直升飞机,在这个当下,严小开则是赶紧的冲进山洞,将那些已经弄干了水份的海产品迅速打包。
荒山野岛上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就把这些东西带回去充给自己的那些女人作手信吧!
在海产通通都被吊上直升机后,他也攀上一条绳索,迅速的上到了直升机机舱。
他刚一带上耳塞,坐稳,直升机便调头跟着前面分别载着杨洋洋与安本阳菜的直升飞机飞去。
看着脚下那座农家小院由大变小,越来越远,他的心中不由感慨万千。
尽管从落难到获救,总共只是经历了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但这短短几天里所发生的事情,却已经足够回忆一辈子。
“怎么,还舍不得吗?”严小开正走神的眺望着渐渐消失的岛屿之际,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抬眼看看,发现坐在自己对面的军官不是别人,赫然就是郑佩琳郑大校花,狂喜之下,伸手就要伸手去搂她。
郑佩琳也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立马投进他的怀抱,因为这一个星期以来,她和完颜玉及上官五素等人一样,一直都是在担心受怕中渡过的。
尽管谁都承认,严大官人是个本事极大的人,但大自然的力量绝不是人类可以抗拒的,在茫茫大海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随便哪一件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小命!
看到他安然无恙的活着,郑佩琳心里别提多欣喜激动了,只是当她看到坐在一旁的下属之际,又生生的咬牙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硬是装出严肃的样子看向严小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