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袂央请求如此决绝,张道青也不好说什么,徒儿有心修炼,张道青心中多多少少都是有心快慰的,当下也只好点头答应,“那么师父就允了你,两年闭关,若是中途熬不住的话,可以随时下了紫亦崖回来。”
袂央沉吟片刻,点头称是。
既然得到了张道青的允许,袂央便速速回了自己的月袖园,打理了些许必备的行李之后,便起身飞向了紫亦崖。她走的很是决绝,连几位师兄她都没来得及辞别。
那阿黑也没跟袂央同去紫亦崖,不是阿黑不肯,而是袂央不愿,既然闭关,那么就认认真真地一人修炼吧。故此,那阿黑便留在青木苑,平日里除了陪着张道青外,若是觉得乏味便兀自跑到离火楼找那大黄玩耍。
姬夜离与秦昼他们听闻袂央闭关一事,皆是感到有些震惊,特别是那秦昼,每日都在好奇着,“这小师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要独自一人上那紫亦崖修炼?”
“禽兽你心思怎地是如此不纯?人家袂央那是刻苦,你在这琢磨什么?”倪川穹冷不防地应了秦昼一句。
一日,青木苑大树下,石桌旁,四名男弟子围坐一团,开始谈论着袂央闭关的事情来。
秦昼听闻倪川穹这么一说,便是托着下巴,思忖了良久,眉头紧蹙,心中万千疑惑难以解除,又道:“小穹穹,但愿你说的是对的。”
姬夜离还是如往常那般淡然,抬眼看着青空白云,话音淡淡地说道:“平日你们又不是不知,小师妹对于修炼一事很是上心,两年之后便是仙盟三派五年一度的论剑大会,你们可明白小师妹这番意志?”
方不知一边点着头一边道:“身为师兄,我都有些自惭形秽,这些年终究是懒散过头,眼下见小师妹如此,我也不得不好好为论剑大会准备一番了。”
“哈!”秦昼眉毛一挑,语气轻挑道:“方不知,难得你有次觉悟,你早就该放下锅碗瓢盆、女红针线好好修炼了。”秦昼说罢,又是大声地干笑了几声。
“有闲心说别人,也不看看自己,我记得某人成天只顾养着花花草草,连早课也难得去上一回。”倪川穹对秦昼有些讥讽地说着。
秦昼听罢,轻轻咳嗽道:“小穹穹,话可别这样说,你这样让师兄好难过。”言及此处,他又嘿嘿直笑地盯着倪川穹道:“小穹穹,你也不是经常不去早课的么?”
“我每日清晨可是独自在练剑!”倪川穹微微气结。
“好了,有什么好争的?”姬夜离摆了摆手,继而又起身双手负在身后,缓缓说道:“日后大家都心里有数吧,论剑大会两年后举行,到时候好好给青木苑长点脸,若是不行也别强求,师父的性子大家都明白,他平日也不强求我们什么。做得好做不好,不是为了别人,而是都为自己想想吧。”
“大师兄......”秦昼尴尬地看了姬夜离一眼,咳嗽道:“男人嘛,别说什么‘不行’。既然大师兄如此督促,我们日后定当认真起来,想起那独自在紫亦崖闭关的小师妹,我们做师兄的又岂敢偷懒?”
“若能这般想那便是再好不过。”姬夜离颔首,看着此时的天色,又道:“也不早了,我先回房了。”
见姬夜离要走,秦昼连忙道:“小师妹一人在那紫亦崖,我们能不能上崖看望她?”
方不知听罢,当下也是奇道:“是啊,小师妹在那冷清的紫亦崖,我们差信翅鸟送去的饭食,也不知道她吃了没吃。”
“放心吧,小师妹不是当年初入青木苑的小师妹,你们都别担心。况且修为比之从前涨进了这么多,不进食个把月也是无事的。”姬夜离眉目镇定,顿了须臾,又道:“小师妹闭关,需要清静,我们也不用去打扰人家。”
“大师兄说的是,两年,也就两年而已。”倪川穹抱着自己的九曲剑,仰头看着天空,却不知他心中在想着什么事,过了许久,他紧紧握着九曲剑,有些意气风发地说道:“两年之后,我要同袂央好好比剑。”
“小穹穹,你还惦记着这事啊?”秦昼笑将起来,满面春风。
倪川穹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作言语。
这日,几人闲聊几句之后便纷纷回了自己的院子。只要他们想到小师妹一人闭关,他们对修炼的事便上心不少,仿佛不甘落后,整日也是苦修功法,张道青见几位徒弟如此上进,懒懒散散的他不由得震惊起来,但更多的还是无尽的欣慰。
而那身处紫亦崖的袂央,竟是全身心地投入了修炼之中,她不敢给自己留下闲暇的时光,因为只要停止修炼,袂央的脑海便会闪现着过往的画面,那些与烽寂之间的回忆,特别是曲尤镇那一夜的诀别。
唯有修炼,袂央的心神才会得到转移,她不愿想起往事,毕竟往事给予了她太多的痛苦,太多的无奈,太多的烦乱,以及太多的心伤。倒不如好好修炼,什么都不用去想,了无牵挂地度过这紫亦崖上的两年。
每日的袂央除了反反复复地引气入体淬炼经脉之外,便是认真刻苦地专研着张道青传授给她的澜尘印,将那记载澜尘印的玉简握在手中,袂央往玉简内探入神识,神识流转,无数细小的金光小字很有秩序地浮现在脑海,袂央饥渴地将此功法看了一遍又一遍,不用多久,这澜尘印的口诀她早已倒背如流。
就这样日复一日,袂央苦苦闭关,她遵循着张道青所言,除了稳固根基和修炼澜尘印之外,其他新的术法她不敢去学,只是不停地回顾着这入门以来所学到的各种术法,一遍又一遍地演练巩固着。
时光也就在袂央的闭关中悄无声息地流逝而去,光阴似箭,一眨眼便是两年过去。
山风习习,袂央闭关的结束迎来了两年后的初秋,走出紫亦崖的山洞,伫立在崖边,眼看远处云海翻涌,仙气缭绕,无数群山屹立在其中,放眼看去,这些群山就如那大海中的岛屿一般,好不气派!
云雾随风轻浮,淡淡崖风肆意地吹刮着袂央的衣衫,两年之后的她,许是自身淬炼无数,根基得以稳固,修得那澜尘印之后,袂央竟是变得愈加神采奕奕,整个人就好似脱胎换骨,除了眉宇变得多了几丝仙气之外,就连她的相貌也变得比两年前要好看得多。
停驻在紫亦崖崖边,任凭风吹而过,袂央看着眼前的云卷云舒,嘴角不由得轻轻上扬,抬起右手,五指拨弄了一番,不到片刻,只见丝丝光华汇聚于手心,旋即之后,袂央又扬起左手,两手之间便渐渐形成了一个元气所汇聚而成的圆球,那圆球的图案与那太极阴阳两鱼别无两样。袂央推出双掌,霞光耀眼,翻滚的气浪便朝前方涌起,一时间聚集的云层便被那光华流转的气浪震得散了开去。
这是袂央在演练着掌握已久的澜尘印,定定地看着散开的云层,袂央眉宇却只是淡然,若是换做两年前的她,此刻定是欢呼雀跃不止了。这两年,无形中,袂央竟是少了几分稚气,多了几分成熟。这样的转变,不知是修炼的缘故,还是两年前那场在曲尤镇别离所导致的缘故了。
四下换扫,满目枯黄映入眼帘,这紫亦崖周遭的场景竟是变了模样,往日生机勃勃的花草变得枯萎了不少,袂央淡淡地自言自语起来,“天气转凉,竟是入秋了。也不知道师父和师兄他们眼下又怎么样了。”话音一落,袂央轻手一挥,云笙剑便轻然地飞至她身前,袂央从容淡然地踏上飞剑,蓝光一闪,一人一剑便朝青木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