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铭被欧阳晓蕾的话语感动了,把她紧紧地搂在身前,低下头去……
两人又聊了一会,朱一铭觉得下身湿湿的很不舒服,于是便提议回去了,离宿舍区还有一段的时候,欧阳晓蕾就停下了车子,两人又是一阵热吻,才依依不舍地告别。
第二天一早,朱一铭和往常一样早早地来到了秘书科,完成了一系列的打扫工作以后,刚坐下准备喝杯水,林之泉晃了进来。朱一铭连忙站起身来,客客气气地和他打招呼。虽然明知道被对方狠狠地摆了一道,但目前的形势下,自己没有能力和对方抗衡,就只能装孙子了。林之泉显然对于朱一铭的表现很满意,他今天过来,其实就是来示威的。刚准备转身出门,胡书强走了进来,看见林之泉在,连忙点头哈腰地打招呼,朱一铭看见他这十足的奴样,只觉得喉咙口泛泛的,隐隐有要吐的感觉。林之泉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昂起头走出了秘书科。胡书强扭过头来,狠狠地呸了一声,朱一铭把头往下埋了埋,装作没看见。紧接着,陈新民、单美琴和李倩都先后进了办公室,大家又开始各自忙碌起来。
一转眼,十多天过去了,朱一铭的内参时间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条重磅消息在恒阳县委县府大院里风传,陈大成要正式退休了。开始还只是在相处得不错的同事之间,互相咬咬耳朵,后来发展到在办公室,甚至食堂里都在小声的谈论。
周六一早,由于是一周的最后一天,大家都比较放松。秘书科的五个人刚刚在办公室坐定,就听见胡书强故作神秘地说道:“告诉你们一个最新消息,一号退了以后,继任者已经敲定了。”
“哦,谁啊?”单美琴抢先问道。
“这位!”胡书强用右手食指蘸了点茶水,在桌上写了个“潘”字。
“不可能,怎么可能是他呢?”陈新民反驳道,“就算在本地提拔,也应该是苏啊!”
“你知道什么啊?本来应该是苏的,但上次那个事情出了以后,上面对苏很不感冒,自然也就没他什么事了。”胡书强说着,还瞥了朱一铭一眼。
“你这消息从哪儿来的,真的假的?”李倩问道。
“我有个朋友在市委组织部,你说是真的假的?”胡书强故作神秘地说,还得意地扫了众人一眼。
“切,你要有市委组织部的消息来源,恐怕早就不在我们秘书科了。”单美琴打击道。
胡书强听后,竟然毫不生气,还故意卖起了关子,慢悠悠地说道:“我是没有市委组织部的关系,但不代表打听不到啊。你等着,要不了一个月,你就知道我这消息是真是假了。”
大家听他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不由得都有几分相信,朱一铭听后,心里一沉,眼前顿时浮现出林之泉小人得志的模样。秘书身份的高低,和自己服务的领导的官职变动息息相关,如果潘亚东成了一把手,那县委办恐怕真没有自己的立锥之地了。
不到两天的功夫,潘亚东将出任恒阳县委书记的消息,便传得路人皆知。听了这个消息以后,还有一个人比朱一铭还要郁闷,自然就是县长苏运杰。苏运杰刚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他认为是潘亚东一方的人故意散播的,目的是想给潘亚东造造势。当这消息越传越确切的时候,他再也坐不住了,拨打了泯州市长王吉庆的电话,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一番。就是这个电话,让他在赤日炎炎的夏日,如置身于大雪纷飞的冬日一般,王吉庆告诉他,恒阳县委书记的人选虽未最终确定,但市委副书记梁玉明旗帜鲜明地表示支持潘亚东。苏运杰清楚地知道,梁玉明作为党群副书记,在人事任命方面的声音,甚至比王吉庆这个市长还要大,最加上这段时间他和市委书记李朝运走得很近,大有把王吉庆压制住之意。看来潘亚东这阶段老往泯州跑,还真的跑出了点名堂。苏运杰放下电话以后,心里是百爪挠心,连忙打电话吩咐司机把车开出来,送自己去泯州。出发之前,苏运杰还特意去了一趟农行。
在苏运杰去往泯州之时,朱一铭却意外地接到了谈剑的电话,约他晚上一起聚一聚,朱一铭自然欣然答应。六点半不到,谈剑亲自开车来接朱一铭,行驶了一刻钟左右,那辆帕萨特警车停在了聚龙都酒店门口。聚龙都是恒阳最高档的一家酒店,是一位香港的老板投资新建的,准四星级。
朱一铭第一次踏进如此高档的酒店,大厅里的装潢以金色为主,给人一种富丽堂皇的感觉,宝蓝的大理石地面能清晰地照出人的倒影,让人仿佛置身于传说中地水晶宫一般,两边各自站着四个绝色美人,穿着高开叉的红色旗袍,让人不禁担心她们转身移步之间,会不会漏出点什么出来。谈剑看来是这的熟客,三弯两绕,就把朱一铭带进了二楼的包房——水月洞天。
朱一铭踏进包间以后,发现有一个人已经稳稳地坐在那里,正在品茶。见到他们二人进来,连忙站起身来,大声招呼道:“朱老弟,你好,你好。”
朱一铭一看,原来是卡斯伦化工老总薛必胜,也伸出手去,和对方轻轻一握,说道:“薛总,你好。”
“朱老弟,请上座!”薛必胜拉朱一铭坐上主位,朱一铭自然不可能去坐,一个是公司老总,一个是派出所所长,怎么着也轮不到自己这个什么都不是的小卒子坐上座。谦让了一番,谈剑坐在了上位,薛必胜和朱一铭一左一右坐在了两边。
今天自然是薛必胜请客,菜式非常的丰盛,有淮式菜系里面著名的“三头”:清蒸蟹粉狮子头、扒烧整猪头、拆烩鲢鱼头,还有好几道朱一铭都叫不出名字来,酒上的是茅台。斟满酒以后,薛必胜端起酒杯,冲着朱一铭说道:“朱老弟,我们是不打不相识,这杯酒我敬你,我干了,你随意!”说完,一仰脖子,把满满一杯近二两的白酒倒进了嘴里。朱一铭一看对方这是诚信结交自己,也不敢托大,也学着薛必胜的样子,把杯中酒一口干了。薛必胜只叫爽快,又为朱一铭斟了一杯,连忙招呼道:“吃菜,吃菜!”
谈剑在边上说道:“一铭啊,这次薛总是真心感谢你啊!”
“感谢我,谢我什么啊?”
“你还不知道啊?”谈剑惊道,“感谢你上次的文章里没有点到卡斯伦化工的名啊。”
听谈剑这一说,朱一铭才想起来,自己那篇文章里确实没有写到卡斯特化工,当时自己还很犹豫,虽然卡斯伦化工的污染问题很严重,但自己毕竟拿了对方所谓慰问金的两万块钱。做人得厚道,于是便删去了卡斯伦化工的名字。
“你知道你文章中列举的那些企业,这次被环保局罚了多少吗?”谈剑竟然卖起了关子。
朱一铭木然地摇了摇头,只见谈剑慢慢地伸出了右手的两个指头。
“两万。”朱一铭脱口而出。
谈剑和薛必胜听后,对视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起来,薛必胜开口说道:“老弟啊,要是你当环保局局长就好了,是二十万。”
“啊!”朱一铭张大嘴巴,异常吃惊。二十万,此时朱一铭的工资只有五百不到,这可相当于朱一铭三十年的工资了。
谈剑看到朱一铭愣在那,半天没开口,于是开口笑道:“所以,薛总今天才要好好感谢你啊!”
朱一铭心想,上次我拿了他两万,却替他省了二十万,看来还是他沾了便宜。说实话,拿了那两万块钱以后,朱一铭内心深处一直很是不安,虽然自己也知道,当时并未留下任何漏洞,但就是不由自主地有点担心。这下可以完全放下心里的那块大石头了。
三人推杯换盏,边吃边聊,不觉居然喝光了两瓶茅台,薛必胜还张罗着再拿,谈剑和朱一铭都起身阻止,连说够了。谈剑是满脸通红,嘴里酒气不断,看来这位久经饭局的派出所所长的酒量很是一般。
谈剑站起身来,说要出去方便一下。他刚出门,薛必胜压低声音,对朱一铭说:“兄弟,这次老哥是真心感谢你。如果被曝光,不光是罚款的问题,而且对我们公司形象将是巨大的打击,甚至直接影响到公司将来的发展。”
朱一铭见薛必胜真心实意地感谢,倒是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连声说道:“哪里,哪里。”
薛必胜握住朱一铭的说道:“为了表示对你的感谢,老哥给你介绍一笔生意,你看怎么样?”
朱一铭连忙推迟道:“薛总,我可不是做生意的料,再说,我一个毛头小子,哪有什么资金去坐生意啊!”
“你看,我都一直叫你老弟,你还在薛总,薛总的,看来是看不上我这个朋友啊!”薛必胜假装生气道。
“薛大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恐怕不是做生意的材料。”朱一铭连忙改口。
“这还差不多。”薛必胜转怒为喜,说,“你先别忙着拒绝,等我把话说完,你再做决定。”
朱一铭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薛必胜接着说道:“我有个朋友,在应天市搞城市绿化工程的,最近,应天市的几条主干道都在扩建,市政府要求在主干道的两边统一栽种棕榈树。他知道我们泯州的棕榈价格比较便宜,就叫我帮他找一批,可以先预付一部分款子。”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薛必胜特意加重了语气,言下之意,告诉朱一铭资金并不成问题。
朱一铭听后心里一动,知道这所谓的生意是薛必胜为了感谢自己,变相地给自己一个获利的机会,于是也不再矫情,问道:“薛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决定尝试一下,不知道对方有什么具体的要求。”
薛必胜心里不禁感叹,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事,自己刚说了个开头,对方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于是继续说道:“这棕榈都要两米以上的,大概需要上千棵,价格每株五十左右,具体的要等验货以后再定。”
“好,我明天晚间给你答复。”朱一铭说。
“好,一言为定。”薛必胜也很高兴,“放心,你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老哥是不会让你吃亏的。”
朱一铭被对方说中了心事,不觉一阵脸红,看来这些在商场打滚的一个个都是人精,真是一只老狐狸。看到朱一铭的窘相以后,薛必胜哈哈大笑起来,好像有默契一般,谈剑恰巧在此时推门进来了。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刚才谈剑出去,就是为了给他们一个单独交流的机会。
三人酒足饭饱以后,薛必胜邀请谈剑和朱一铭去洗个桑拿,朱一铭由于对对方并不是十分了解,婉言谢绝了。薛必胜招来一辆出租车,朱一铭上车以后看见薛必胜和谈剑有说有笑地转身往聚龙都里面走去,看来两人的关系很不一般。
朱一铭回到宿舍以后,觉得这事自己的一个机会,目前故作方面自己非常被动,在不远的将来,不管是苏运杰当家,还是潘亚东掌舵,应该都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还不如乘此机会,发点小财,真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也可以多一条出路。打定主意以后,朱一铭决定利用明天休息的时间,去梦梁镇走一趟,那里有不少村子,都种植花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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