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当一名东禁卫士兵将手中的长枪刺入最后一名蜀兵骑兵胸腔的时候,整个战圈中,两千骑兵全军覆没。
“第二骑兵营!杀!”南宫昊天一声令下。
早已准备好的骑兵列在阵前,待南宫昊天下令后,便绝尘而去。
“杀!”随着鲁平的一声大喝,两百名东禁卫死士突破出战圈,站成两排。
第一排手持铁盾架在地上,第二排一百人全部手持长枪架在盾上。而好不容易脱离了蜀将纠缠的鲁平则是将眼前几名蜀兵解决掉后,站在了最前排。
“轰隆隆!”蜀军马蹄声势如滚雷,大地也为之颤抖。
鲁平舔了舔有些干巴的嘴唇,两眼几乎眯成一道线,只是这眼皮后面却是闪着精光。
两百名东禁卫士兵绷着钢牙,手中兵器紧了又紧。
“都准备!”鲁平大吼一声,同时将手中刚强横在胸前。
“轰隆隆……轰隆隆……”马蹄越来越近,蜀军满脸狰狞杀将而来,气势汹涌。
“杀!”鲁平大喝一声,提枪独自迎了上去。
“咣!咣!”金铁交戈,刀刃相撞之处竟摩擦出火花。
“呀!”鲁平咬紧牙关,手中钢枪急刺,一枪命中一员蜀将战马颈脖,之后用了全身力气灌注双臂,硬是将战马挑翻。
蜀将来不及准备,从战马上滚了下来,不等喘息机会,鲁平上前一脚踩在蜀将胸口,单手持枪,另一手从腰间摸出匕首。
“噌……”寒光一闪,蜀将只觉得脖子一凉,便瞧见三尺高的血雾从自己脖子上喷洒出来。
“呵呵哈哈哈哈!”鲁平大笑三声,也不管敌将的鲜血粘在身上,抹了一把脸,提枪继续冲杀。
“轰!”蜀军骑兵终于撞在盾牌上,竟是将两排东禁卫的防御战阵顶退了好几步,战马的冲击力一下破了几个缺口,不等三营士兵反映,有些人便被马蹄踏的血肉模糊。
“噗……噗……噗……”第二排的三营士兵连忙刺出手中长枪,接二连三的又有不少蜀军骑兵被挑下战马,战事一度发展到白热化。
接下来便是蜀军一波又一波的冲锋,而整个东禁卫三营战到此时也所剩无几。
四五十名最后的将士围在鲁平身边,大口喘着气。
鲁平此时消耗过大,体力有些不支,身体大半是依靠手中钢枪插在地上来支撑。
放眼望去,满地横尸遍野,大都是蜀军的。南宫昊天现在根本不敢统计自己的伤亡率,因为他知道这是一个可怕的数字。
双方陷入了平静……
秋风卷着残叶将东禁卫三营的旌旗刮得呼呼作响……
“有一个道理不用讲……战士就该上战场……”
正在这时,鲁平忽然扯着那着实难听的粗嗓音唱了起来。
一句刚完,仅剩的东禁卫三营全体将士都跟着大声唱道:“有一个道理不用讲,战士就该上战场,是虎就该山中走,是龙就该闹海洋!”
“东禁卫!”鲁平大吼一声。
全体将士跟着喊道:“杀!杀!杀!”
“杀!”鲁平再一次大吼之时,钢枪在手,向着南宫昊天的方向冲杀过去。
五十多人的冲锋阵仗,其实并不壮观,但所有的人都不这样认为,在他们的眼中冲来的是洪流。
“全军冲锋!”就在这时,南宫昊天下达了所有人都不明白的命令,对付这五十多人,竟然需要他们全体冲锋,就算打到现在,他们也有将近四万人,四万对五十!
原本众人以为这最后一次交战,只一炷香便可结束,却是被一个男人拖了足足半个时辰。
“呼……”鲁平浑身是血的守在东禁卫旌旗前,手中的钢枪也是赤红色一片。
此刻的鲁平早已失了往日的神采,若是仔细看去,便能发现他的双腿早已不听使唤,无规律的颤抖。
而在他面前的,是数百蜀军将士尸体。
“有……一个……道理……不……不用……讲!战士……就……该……上战……场!”鲁平低着头,走调的军歌从他颤抖的嘴唇中吐露出来。
“大帅!让我去将此人斩杀吧!”先前的那名副将向南宫昊天请战道。
南宫昊天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只是盯着鲁平望去。
过了一会……
“驾!”南宫昊天忽然双腿磕了一下马腹,战马缓缓向前行去。
听到马蹄声,鲁平慢慢抬起了头,他的视线已经模糊,却还是咧开嘴笑了,只是这笑容很是惨烈。
“是……虎……就该……山中……走……,是龙……就……该……”
“噗!”
没有等鲁平唱完,南宫昊天刺出了手中长枪,枪尖直接刺透了鲁平的喉咙。
“滴答……滴答……”
深红的血液一滴一滴的顺着枪杆滴落在泥土里。
“呃……!”鲁平还未断气,却是已经进气多出气少。
“噗!”南宫昊天抽出长枪,不再多看一眼,掉转马头缓缓离去。
跟着南宫昊天离去的,还有所有蜀军……
……
鲁平是被白依风他们发现的,当他看到已经断了气的鲁平,这个白净的男人第一次涨红了脸。
他又望见鲁平身后还矗立着的旌旗,旌旗上印着代表东禁卫得标志时,白依风竟流下了两行眼泪。
“啪!”的一声,白依风对鲁平以及周围所有战死的三营将士敬上了一个深深的军礼。
在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自己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他忽然明白了,云七对他的期盼。
“鲁营长,我是一营二连连长白依风,团长让我来……带……你……回……家!”白依风说完,小心翼翼的扶起鲁平的尸体,接着横抱在怀中。
身后一名士兵赶紧上前捡起鲁平的武器和旌旗,静静的没有人说话,全连的士兵都默默的在尸体中找到自己的同伴,将他们摆放整齐。
一名士兵小声的抽泣起来,他简直不敢相信,一名医护兵的身下竟压着三具蜀军尸体。而那名医护兵的手中紧紧握着的是妻子寄来的家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