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气实乃至宝,自古以来有德者居之,能炼气为己用。能夺天地灵气的人,皆称之为修士。
修士以天地之气凝聚于腹中,踏筑基,凝胸中五气,聚顶上三花,成阴阳两仪四境,继而羽化登仙成就金丹大道。
太初山脉延绵数百里,山脉中时有氤氲之气袅袅升起,而太初山脉为太易门所居之地。太易门自古有修仙之辈无数,祖师太易天师更是突破阴阳两仪境,三渡天劫而白日飞升。
落平山是太初山脉中的一处小山,落平山的山神庙庙口处,一名身着青白色华袍的少年紧闭着双眼,口中念念有词,“万念俱寂,一灵独觉。”
在少年的头顶处有青烟寥寥升起,而在少年体内好似有着无穷的热气翻腾。这少年名为陈洛,长相颇为秀气,用大师兄的话来说就是长的好看是好看,只是有些软绵绵,看上去有点儿使不出什么力气来。
其实像陈洛这样长的秀气的男人在门中的女弟子里也是有不小的人气的。至少陈洛蹲在山神庙的破庙门口用他那微薄的嘴唇抿着叶哨吹着曲子的时候,在这些女孩子的眼里就特别的显得有魅力。
这也是陈洛为什么经常和陈二狗子、王大麻子之类的弟子打架的主要原因。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陈洛长得太好看让他们心神不爽,外加一点点嫉妒。所以陈洛有时候在睡觉前会想如果长的太好看了也算是种罪的话……
那我陈洛岂不是罪大恶极了?
抛去心中的杂念,缓缓睁开眼睛,轻吐出一口气,眉头紧皱,暗自思索方才的运气走向,陈洛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所谓炼气即是在安心入静后排除杂念,从而使自己的呼吸自然。口眼轻闭,头身中正,含胸沉腹,在脑中默运先天性光,把丹田看成一个空间,意念双目,神光朗照这个空间。达到“万念俱寂,一灵独觉!”之后,从天地间吸取一种可以强身健体的能量,而这种能量便是被称之为天地之气,将天地之气去其糟粕取其精华的过程便是称之为炼气!
炼气这两个字看上去虽然极为简单,然而陈洛试了数十次却始终进不了师兄所说的“先天真一之气自虚无中来,丹田真阳自然萌生”这种感觉。更别说将天地间的灵气吸入到自己体内了。
陈洛想早日夺取山中的灵气,让自己达到筑基境,虽然比不上师兄达到胸中五气境那般厉害,但是在外门弟子中只要达到筑基境那么就会和师兄一样被收为内门弟子。
内门弟子是在整个太易门都是不可忽视的存在,像陈洛这样的外门弟子整个太易门虽然不敢说过万,但是过五千总还是有的,而这数千个外门弟子里面每年只有约莫千分之一的人才可以进,这千分之一的概率不是谁都能抓得住的,只要能够抓住这个机会,那么就是鲤鱼跃龙门,内门的各种天材地宝足以把一个初入筑基的弟子堆到胸中五气境。
而成为内门弟子虽然不是一定规定是要达到筑基境才可以进去,不过往年进去的那几个人,基本上都是筑基境,当然也会有那么一两个没有达到筑基境的弟子,不过那也是遇到了奇遇,或是喝了珍兽的血,内力浑厚万分,亦或是吃了药材,肉体刚硬无比!
所以按照往常的规律,一般只有筑基境的弟子,才可以进内门当弟子,即使失败了,以筑基境的实力,至少也能当个挂名弟子,养精蓄锐,来年再战。所以只要筑基,那么成为内门弟子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即使再不济,运气再不好,还是可以混个挂名弟子,来年就是领先大多数外门弟子里面筑基的了。
虽然这次冲击筑基失败了,不过陈洛显然不是那种一次失败就放弃的人,很快,陈洛就继续打算入静修行了,然而陈洛没有想到的是,在陈洛刚刚入静后,忽然一道好听清脆的女子声在陈洛耳边响起。
“呼气时用意念将内气向丹田催压、向尾闾部贯冲,从而使整个下腹部的气机都活跃起来。”
听到这道声音,陈洛楞了一下,但是很快便是发现身边并没有人,不由得发出一声苦笑,想来是自己日思夜想着突破,竟出现错觉了。只是为何会出现女音?莫非自己思春了不成?
“在练气的时候尾间骨—定要充分放松。当所吸收的内气向上冲时,你便呼气往下压,让腹部压力增高,使内气自然溢注脏腑经络、四肢百骸。”
在陈洛抛去杂念,再次入静的时候。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这回有了心理准备的陈洛立马站了起来,大声开口说道,“谁?”
在陈洛说完最后一个音节的时候,骤然,一丝清脆的琴声从陈洛耳边响起,琴声中隐隐带有凄美幽宛之意,这琴声在在夕阳的辉映之下显得格外的刺耳。
听到这阵琴声之后陈洛微微一愣,站了起来朝着破庙内慢慢踱步而去。虽然陈洛知道破庙内并没有什么东西,但是此刻这琴声却是从破庙中发出的。
陈洛想要去看看,破庙里究竟是谁。反正自己是个修仙的弟子,还怕他鬼怪个鸟蛋,直接镇压了便是!此刻的陈洛丝毫没有想到自己还是一名连筑基都没有达到的外门弟子。
即将落幕的夕阳将破庙染地一片通红,配上这凄婉的琴声,当真是诡异至极。
陈洛慢慢朝前移动的消瘦身子也是被夕阳拉开一道长长的黑色影子,怯弱而又瘦小。
走的越近,陈洛耳中的琴声便越是凄美,到情深处,每一点旋律甚至能催动人的七情六欲,让人不自觉地随着琴声的意境落下泪来。
等到陈洛的手触碰到木门的时候,指尖传来的是一阵阵冰凉,还没等陈洛敲门,吱呀一声,仅靠着这么一点儿的气力,木门被陈洛推了开来。
眯着眼睛开始打量起破庙,陈洛发现屋内一片漆黑,借助着木门打开来所带来的余光才能微微看得清东西。
“有,有人吗?”陈洛的声音显得有些颤抖,甚至可以说是虚弱,陈洛隐隐约约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只是那阵毛骨悚然的感觉只增不减。陈洛的恐惧被无限放大开来,因为恐惧,陈洛的瞳孔甚至已经缩成了一个点,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但是陈洛的动作就是停不下来。此刻的陈洛就好像一只被无数条看不见的线控制的木偶一般,行动已经由不得他自己了。
就在陈洛说话的一瞬间,琴声戛然而止,房间中间虽然摆放着一架古琴,却是却没有人演奏。
见到此景陈洛很神经质地想道。那么,弹琴的人,是谁?
咕噜,咕噜……
一声轻响从耳边传来,陈洛条件反射地转过头去,然后陈洛便是感觉自己的心跳都骤然停止,浑身的毛孔好像被冰刺扎了一般变得冰凉刺骨起来,陈洛的身子顿时僵硬了。
连带着脑子都转不过来,一股庞大的惧意以一种摧枯拉朽的速度迅速侵占了陈洛的大脑。
凌乱的黑色长发盖住一张惨白又看不出面目的脸,一名身着白色长裳的女子瘫倒在地上,漆黑的眸子透过黑色长发死死地盯着陈洛。
一瞬间,好像无数只苍白的手掌从女子的身上传出,这些手掌好像漆黑色的枝蔓一般紧紧地朝着陈洛逼去,一种叫做绝望的情绪密密麻麻地朝着陈洛那已经被眼前一幕给吓得支离破碎的心脏涌去。
绝望好似空中那漫无天际的乌云一般,一旦从心中滋生,那么便会不可遏制地继续蔓延。直到将心神完全压垮。
咕咚,陈洛狠狠地吞了口口水,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是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嘶哑到听不清楚的程度了。
用尽力气,也只能发出类似于嘎嘎的模糊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