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安徽时报》上的无耻指责,《光复报》不久之后就做出了凌厉的反击……
新一期的《光复报》以“无耻之尤”为标题,刊登了一份土地买卖契约,白纸黑字签押手印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虽说上面买卖土地的价格确实有些偏低,但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份正当的买卖,绝对不是那几位在官府报纸上大放厥词说的什么‘巧取豪夺’!
《光复报》一出,由安徽官府主持的《安徽时报》立刻噤声,显然他们还没有无耻到将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这种地步,还有一些羞耻之心!
《光复报》虽然是一张以宣传革命为主的报纸,但他在民间的传播范围极广,很多底层百姓都是依靠它来了解外界事物,可以说是南方第一民间喉舌,其公正性和实效性经过几年来不懈的努力,早已深入民心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如今新光复会的反击一出,整个安徽一片哗然,原本对于他们非常不利的局面瞬间扭转过来,反倒是安徽官府和《安徽时报》的声誉降到了冰点以下,想要再依靠一张报纸和一些不实的流言摸黑革命党或者其他人,基本上已经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新光复会一些知情的同志们眼见着形势瞬间逆转,无不对王进佩服得五体投地,暗赞一声‘会长远见卓识’,他们这才明白当初会长为什么一定要花钱买下那些地主们予取予求的土地,并留下买地的契约文书,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这件事情对他们的触动很大,让他们明白了做事谨慎小心的好处……
“这世道人心险恶,咱们这些干革命杀头工作的越发要小心谨慎。咱们的敌人非常强大,他们手中握有的资源根本就不是咱们能够比得上的,随便出些妖蛾子就够咱们好受的了。所以咱们不能因为一时的风光而得意,也不要因为一时的失意而沮丧,人生起起落落很正常的,谁能保证自己一直长盛不衰一辈子不出现任何纰漏?”王进谆谆教诲道。
一直密切关注着安徽局势的各方人马,眼睁睁的看着新光复会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都不得不在心中感叹新光复会的应变能力,同时也更加重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革命党组织。尤其是河南的袁世凯,更是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报纸媒体在宣传和引导舆论方面的强大威力。
这些人中最为感到吃惊和惊恐的,还要数新光复会控制区内那一干使坏的地主老财们,他们没想到革命军政府如此轻易的就解决了他们好不容易想出来的狠招,顿时感觉到心头鸭梨大增,知道这次是撞上铁板了。
肥西县临近六安农村的一座普通院舍里,今天突然来了几位满身富态的陌生人……
小院子被打扫得干干净净,院舍周围篱笆高耸,里面填塞着密密麻麻的藤条稻草,将外人的视线全部遮挡,将小院子和外界隔挡成两片互不干扰独立的空间。
此时小院子里分散着十来位打手护卫摸样的精壮汉子,院子门口也躺着两名懒散的闲汉,他们一边随意聊着天一边眼睛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农舍大堂的桌子上摆满了各色小菜,四位富态的中年围坐在桌子四周一边吃菜一边小声的交谈着什么,眉宇间满是忧愁的神色。
“我说老周,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其中一位一口干了杯中米酒,突然开口问道。
“怕什么,难道革命党的人还能吃了咱们不成?”叫老周的脸上肥肉一抖,恶狠狠的叫嚣道,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被察觉的慌乱。
“我说老吴,用不着这么担心,咱们还没有暴露,革命党光复军找到咱们身上,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这时,另位一位富态中年沉声道。瞧他脸上阴冷得快滴下水来的表情,显然心中并没有嘴里说得那么轻松。
“这样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不行,我一家老小上百口,可不能将赌注全部押在这样的未知上面。”叫老吴的中年一脸挣扎,看向同伴的眼神纠结无比,沉声道:“革命党光复军要找到咱们身上确实不容易,可要是其他人主动透露出来的呢?”
围着桌子在座其他三人脸色狂变,煞白煞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老吴说得没错,革命党光复军作为外来势力,想要将触手伸向合肥地区的方方面面,绝对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做到的,这也是他们几个胆敢暗地里做小动作的主要原因。
可是他们算漏了一点,革命党光复军没有上当自乱阵脚,让他们联合所有地主乡绅们计划没有得逞。不仅这个计划没有得逞,他们之前在拉拢同盟时的表现有异,谁知道这些人中有没有想要巴结新主子将自己等人卖了的?
“不行,我这就带着家人离开,这里太危险了……”老吴猛然站起身来,这才发现浑身早已被冷汗渗透,腿脚一软一把抓住桌子才稳住身子,转过身就打算离开。
“慢着!”老周急忙厉喝,眼睛死死盯着老吴,一字一顿道:“老吴你就这么放弃了,难道你不心疼家里那百倾良田和城里的商铺了吗?”
老吴脸上闪过一丝挣扎,不过最后还是一咬牙决绝道:“这些东西是好,可比不上一家老小的性命重要啊。况且革命党光复军又不会没收了咱们的家财,在外面一样能活得滋润而且还不用像现在这样提心吊胆的!”
听了这话,其他两人也有些意动,只有老周依旧一脸冷色不为所动:“嘿嘿,你们实在想得太过简单。是,如果事情没有发生之前,你们带着家财离开没有任何问题。可是现在那些先离开的家伙反过来倒打一耙,你们以为革命党光复军会轻易的放你们离开吗?别做梦拉!”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那咱们到底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既然他们不给咱们活路,大不了鱼死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