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王家村!”
“王家村?”王进顿时傻眼。
“怎么,小兄弟又什么问题么?”王村长疑惑道。
“没,没什么问题……”王进揪了眼王村长脑袋后面的辫子,将刚刚到了口边的疑惑收了回来。说了这么会儿话身体竟然感觉阵阵疲倦袭来,精神有些不济肚子很不争气的‘呱呱’叫了两声。
“小兄弟现在身子虚弱,来先喝口热水,乡下地方实在简陋……”王村长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上满是真诚和不好意思,搓了搓手让儿子端来一碗放满了姜片的热汤。
王进毫不在意,接过海碗呼动咕咚几口便将一碗黄姜汤喝完,没过一会肚子里暖烘烘说不出的舒服惬意。很久没吃过这么‘原生态’不带一点调料的生姜水,没想到饥饿之下感觉味道还很不错?
王村长满脸笑意,王进的表现让他心中十分舒坦,接过王进手沙锅的空碗问道:“小兄弟在床上已经睡了一天一夜,目前身子还虚弱得很,要不要再来一碗?”
“不,不需要了!”王进急忙摆手,眼角的余光正好瞥到二蛋舔嘴唇的动作。
王村长接过空碗,漫不经心的问了句:“看小兄弟谈吐不凡,读过洋学堂吗?”
我只读过九念义务制教育外加一个大专而已!
王进愣了一愣,瞬间反应过来,摇了摇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谎话张口就来:“洋学堂没上过,不过跟着教堂里的洋和尚学过几年西学……”
王村长的神色先是一紧,而后迅速放松下来,轻轻拍了拍闷头吃喝的小儿子:“听小兄弟的语气,好象不是附近人士哈……”
戏肉来了!
王进心头一紧,轻轻点了点头从容应答:“是的,我是被大水给冲昏过去,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是哪,我是湖北人!”
“湖北?湖北是哪儿,没听说过,一定很远吧?”王村长一脸茫然。
连湖北都没听说过?
王进差点一口气没上去晕了过去,不过看到王村长脑袋后面那根花白长辫,心中不祥的预感更甚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王村长和他小儿子离开了,立刻时叮嘱王进要好好休息,早日恢复身体。
王进确实也有些疲乏了,之前的小小活动还有长施加的谈话,几乎消耗光了他身上所有的精力。可尽管疲惫欲死,他却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脑子里回放着之前所发生的一幕幕,迷迷糊糊也不知道怎么就睡了过去……
接下来几天他一直窝在王村长家里养伤,王村长待他还真不错。虽然家里穷得叮当作响,可是王进每顿依旧能吃上一顿热乎乎的汤水,有时候打渔丰收的话,还能喝上一口鲜嫩的鱼头汤。虽然每天两顿让他经常感觉饥饿南耐,但他已经很满足了。
经过和王村长小儿子二蛋一番闲聊,王进心头不祥的猜测终于得到证实。这里竟然是安徽安庆地界,和他湖北老家虽然直线距离不是很远,但中间可是隔着一座大别山。也不知道一场大水,怎么就把他给冲到了这儿?
这事儿透着邪乎,但还不是他最关注的。当时最让他感觉不安的就是二蛋口中的称呼,竟然说什么安庆府?再结合王家父子和这几天所见之人头上的辫子,答案不言而喻……
他不敢再想下去了,心中还抱有最后一丝侥幸心理。为了避免麻烦,同志这些天一直闷在屋子里不出门。虽然王村长和二蛋都说没有事情,现在城市里不留辫子的青年大有人在,他们这些在江里讨生活的村人们也见过不少,只要说开了就成。
可他依旧不敢冒这样的风险,对于清末民初时期他虽然不是太熟,可他以前也在小说了见过不少这样的情形,敢明目张胆不留辫子的家伙,要么就是学堂的学生,要么就是接受西方思想熏陶有背景的新青年,可不是他这个没有来历之人可以比拟的。
何况,第一天醒来时那公鸭嗓子,明显对自己不爽而且还有一定的身份,要是在放风的时候遇到就倒霉了,谁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测的事儿来?
这几天他耳边听得最多的还是水灾,哪家的损失多少多少哪家走了狗屎运躲过一劫等等。这让他感觉很有些不可思议,怎么说受灾范围这么大,(听说安庆沿江一带全都遭了殃)政府起码也应该有点表示才对嘛。
更让他感觉有些奇怪的是,按照后世的经验,以江心洲这么优良的地理位置,随便动动脑筋靠江吃水都不会混得如此凄惨,怎么情况完全反过来了捏?
“哼,城里那帮贪官污吏哪有这么好心?就算朝廷拨下救济款项,也会被这帮吃人不吐骨头的混蛋贪墨干净,老百姓的死活干他们什么事?”二蛋一脸的愤愤不平。
朝廷?
听到这个最不愿意听闻的称呼,王进眼前发黑身子一阵摇晃,几乎受不住打击晕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