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四章
城头上且还有那喜欢诙谐的军校,对着城下的洪承畴高声喊道:“洪老头,何不也下场比试一回?好让我等也开开眼界?”而城下的洪承畴,对此是一概的置之不理。只是观看着在自己眼前的这场热闹,似乎已经沉浸进去?可一双眼睛,却依旧时不时的偷着向城头上瞥了一眼过去?
而这场热闹足足的折腾到了午后,洪承畴还是不增瞧见对方的城门被打开?却只好仍然是率领着人马怅然而归。等回到了自己的营内以后,命人将酒宴又在军帐之内重新摆上,继续独斟独饮起来。却又吩咐手下人,在大帐门外守着,无论是何人来此地?自己是一概都不会出来与之见面。
这一场闷酒,直喝到了掌灯时分,洪承畴果然如了自己所愿,喝得酩酊大醉且是不省人事,就此俯卧在酒桌之上沉沉睡去。帐外的军校因为没有得到他的军令,也不敢进入军帐中,好去将他扶到床榻上休歇?一夜就此过去,也不知道自己睡了有多久?洪承畴一睁开双眼,便急忙朝着帐外瞧了一眼。
却见帐外的日头,早已经升起很高很高。“来人,如今到了什么时辰了?”洪承畴对着帐外的军校高声问道。“回统领将军的话,如今天色已经到了巳时。敢问统领,今日可否还要出兵?”那个军校回答了一句之后,便又对着洪承畴问了一句道。“天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们却又因何不进帐内来将我唤醒?白白耽误了一日的功夫,兴许今日东北军就会出城与我等决战。此事全都毁在你等的手中?”洪承畴说完,不由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帐外的军校听见洪承畴,居然把这么一顶大帽子扣在自己的头上,吓得急忙在大帐门口跪倒,面向着洪承畴连连磕头讨饶。洪承畴发了一顿的火气之后,心里稍稍感觉有些松快,可却感觉头上却是疼痛的很,简直疼的如同要裂开一般。急忙命人去找伙头军,告诉给他与自己做上一盏醒酒汤上来。
过了足足的有半柱香的时辰,这才见到有一个军校手里托着一个托盘,缓步走入大帐之内。伸手就将托盘上的那碗,也不晓得是用什么材料做出来的,上面有些显得猩红的醒酒汤,轻轻摆在他的面前。对其言道:“将军,这是伙头军兀突子专门为你做的醒酒汤。听他说,这里还放有什么红豆之类的东西?不仅能醒酒?还可解暑,请将军慢用,小的就此告退。”说完将一个羹匙放在桌上,随后这个军校却是主动径自退出帐外去看守着。
洪承畴拿过羹匙,在这海碗之中轻轻的搅了一下。只见从碗底下浮升上来一些东西,在水面上不时地飘散且聚合着。有的似乎看上去,依稀象一匹战马似的?洪承畴眼前忽然一亮,心头处顿时就好像推开了一扇窗户相仿。把碗举起来,将里面的东西是一饮而尽。随后将海碗向桌上一放,对着帐外的军校高声喝令道:“来人,传我的军令下去。赶上五百匹好马到护城河旁边去,好好替战马洗涮一下。”说完之后,急忙将盔甲披挂好了,是迈步就走出了大帐。
帐外的军校也不敢与他去细打听,就急忙奔了下去,向着营内的军校们传达军令。功夫不大,五百匹的战马就已经聚齐,并将战马全部赶到了大营门口,那个军校才来向洪承畴交令。却见这位统领的脸色与前几日相比,是大不一样。如今面上竟然带着一层喜色,浑不似前几日那般,脸上阴蔼蔼的,竟似死了爷娘老子似的?
“禀将军,五百匹战马如今都已经备齐,如今正都等候在大营门口?不知将军要拿这五百匹战马去做什么用?”这个军校的一句话刚脱口而出,心中就立即感觉到有些不太妙。主将的事情,何时轮到自己这样一个小兵,来对此指手画脚,且要加以过问的?自己分明是死催的。急忙将头低垂下去,硬挺着准备去接受这位主将大人的责罚。
“哦,一会,你去那个火头军那里走上一趟,就说我很感激他的那碗醒酒汤。且先于我将战马备好,在让人去告诉那位额真一声,让他带上一千铁骑,立即随在我身后出营。”对于后面那句话,那个军校到没听出来有何不对之处?只是对于这前一句话,怎么听上去,让人感到这么的别扭?却又不敢细问,想来大概是对那碗醒酒汤,这位统领不是十分的满意?干脆,去知会与那位伙头军一声,让他暂时回到贝子爷的联营里,借着贝子爷的大旗去避避风头再说?
这个军校急忙应承一声,火速的奔了下去。过了一会,另有军校,去将洪承畴的战马与他牵到营帐门前。洪承畴翻身跃上马背,驱开战马直奔营门而来。还没有等来到大营的门口,远远地就听到一阵阵战马的嘶鸣声,从前方传了过来。洪承畴紧催坐骑到了大营的门口,一眼望去,只见各色的马匹在前方来回的奔腾不止。
正望着眼前那一大群,显得如此生龙活虎的马匹,洪承畴心中也抑制不住的,一阵阵的喜悦之情袭卷上心头。“可是统领大人下令,让人去将这些战马都放出去,不知此却是因何缘故?”正在他瞧得高兴之际,忽然从他的背后传来一个人的问话声。洪承畴扭颈回头望去,正是那个自己命军校前去通知他一声,让其随后赶上来的那位额真。
在向他的背后望过去,只见在他的身后跟着成群结队的,镶蓝旗的重甲骑兵。看那些军校身上,倒是正如自己心中所希望的那样打扮,看起来,这个额真倒也是一个妙人。无需自己过多的吩咐?他就可以探悉自己的心意?便对其笑着言道:“额真大人,今日我敢担保,准保会将这些匪类引出旋城?到时候,还需仰望于大人的铁骑,将其彻底的剿灭掉。回头,你我也可以去向贝子爷的面前请功邀赏?”洪承畴说罢,却是仰天大笑起来,一部花白的胡须几乎就要撅到天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