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三章
眼见着二位后来者,如今竟然要居上了?如何教人服气?众人哗然,其中不少人吵嚷道:“凤姑娘这酒馆,本是给文人娴雅之士相聚之地。岂是给这等粗鲁莽撞之人来牛饮的?除非此人,能让我等见识一下他等文才?否则的话,我等必是不会敬服的。而姑娘此举亦是有失偏颇,还望姑娘能收回成命。”众人此时竟然难得统一起来,纷纷朝着这二人发起难来。眼见着眼前此情此景,就连柳如是都感到有几分难以控制起来。
不免朝着唐枫瞧了一眼,看看他可是有何好的办法?只恨那后面的黄老夫子,怎么在此关键时刻,却不出头露面了?柳如是眼看着对面的这位冰雪城主朝着自己点了点头,这才对着众人挥了挥玉手。轻声言道:“诸位都是读书之人,不妨说一说,让此人究竟展示何样的文彩?才能让你等感到满意?”话虽这般说,可也是替那位城主大人担着一把心。除了在秦淮河边遇到他的那一次,那次见识到了此人,对于乐理颇有独到的见解。但自那以后,再没有见过他有何,能让人为之惊艳的地方?这倒不是说唐枫不够优秀,只是,似乎变得与当时的他有些不同罢了?
就听的众人纷纷吵嚷着道:“那便让他做上一首诗词,也来仿效当年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佳话如何?如果他若是做不出来的话?那姑娘可就无需在袒护与此人,可将此人逐出这家当泸卖酒的酒馆外面,永不得进来饮酒。这样,对于我等来讲才能以示公平。不知凤姑娘可是否能够同意?还有,哪位仁兄,如你要自感不行,这便趁早离去。我等也绝不会笑话与你的,毕竟观你外表粗莽,也并非似一个读书人的模样?想这作诗吟赋,对于你来讲,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众人这时达成一致,逼令唐枫一定要做出一首应景的诗词来。
看了看眼前这群似是而非的读书人,在此地和自己掉着书包,拽着带着一股穷酸气的文辞。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满洲人,还是生活在辽东的汉人?不过,既然人家打算让自己下不来台?那自己也得对得起人家不是?唐枫心中已然打好了主意,先陪着他们耍耍,而后,再狠狠羞辱一下这帮子人。莫要以为,长得不像他们那等斯文的弱不禁风的模样,就不晓得,该如何吟咏出来诗词歌赋?须知,当年的西楚霸王如何?不也是不怎么读过书的人么?可最后,也吟咏出来了一首流传千古的名句出来。故此,不懂诗词歌赋并不代表着,就不能够吟咏出来感人肺腑的诗词。
唐枫扫了一眼众人,略微沉吟一下,这才对众人言道:“诸位年兄年弟,对于作诗作赋,实在是有些为难于我了。实不相瞒,我素常只擅长的,就是舞刀弄剑罢了。不过,既然诸位兄弟要求与我,我又如何好拒绝与各位?只是有一条,咱们就如此上下嘴皮一碰,随后,我即使将诗词作出来,这也没有多大意思。莫如我与大家,在此赌个东道如何?我听说古代有人做过七步诗?叫什么曹植的?可是有此人否?他做的诗,我到还记得一两句在心里。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可对否?我呢?也效仿与曹植,自然我与人家不可相提并论。他走七步,我呢?就走九步好了。在走到第九步之时,我准会做出一首词来。只是不晓得大家,究竟肯不肯与我赌这个东道否?自然,如果各位若是担心,我真的将诗词在九步时候吟诵出来?担心自己会赌输了?那就请现在转身离去。”唐枫的脸上满是笑容的,瞅着眼前这群人。
而在这当垆卖酒酒馆门前的人,绝大多数都是读书之人,焉会被这么一个赳赳武夫的几句大话就给恐吓住了?立时一片哗然,纷纷吵吵着,表示同意他所提出的这个要求。并,如他要是对此有所疑虑的话?也可立下一份字句与他。而众人也都认准了,这个眼前的武夫,不过是说大话罢了。岂会就此被他给吓到?自然是各不相让,有的干脆回神,朝着酒馆里面的那个黄老夫子召唤道:“黄老夫子,请将笔墨拿出来,我等愿意与他立下一份字句。”可就见那位蔚然一笑道:“这字句还是就免了吧,就请诸位将自己身上值钱的物件,以及银两全都取出来,暂时交与我这兄弟代为保管如何?如果我赌赢了,那这些值钱的东西和银两?我自然会将之全部带走,如果我赌输了?那我随着众位发落如何?”说完之后,瞥了一眼,那上站在酒馆门口,正满面蕴含着笑意的柳如是。却见她也正朝着自己望了过来,便对其轻轻点了一下头。而唐枫的心中也自然晓得,这群人绝对不会同意,将他们自己的东西,全都交与自己兄弟的手中?有可能的,就是交与柳如是代为保管。而这也正中他的下怀,其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之所以将二来说出口来,不过是一种策略罢了。也使得这群人不会去怀疑,自己与柳如是之间有何瓜葛?这样一来,即便自己暴露了,可柳如是却是依旧可以在此处潜伏着。
果然,众人齐声对其驳斥道:“这位仁兄倒是打得好主意?若你一旦输了之后,与我等摆起肉头阵?将银两和值钱物件卷了去的话?似我等读书之人,又岂能拿你这武夫如何?我等绝不同意,除了交与凤姑娘的手中去代为保管?否则,我等是绝不认同的。你们说是也不是?”众人无不是轰声应答,纷纷举荐与柳如是。
眼见众人如此齐心,唐枫也只好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将手向下压了压,示意众人噤声。眼瞅着众人平静下来,这才高声对众人回复道:“那好吧?就依着各位了,那就请现再将身上的东西拿出来,全部交于凤姑娘的手中去好了。凤姑娘,有劳了?”说着,对着柳如是递过一个眼色过去。柳如是心知肚明,只是不晓得这唐枫,如何竟要与这群人打起赌来?你作诗就作诗好了?干什么,非要弄这么一出出来?当真是叫人,对其所行所言感到匪夷所思。
眼瞅着唐枫,就在众人眼前来来回回的走了几步。有人在一旁,还大声的替其数着脚下的步子。“五步六步,七步了?”却见这位,却只是回头冲着那个数数的人一笑,又走了两步之后,却站住在当场?略加思索之后,便高声吟咏道:“帐穹庐人醉,星影摇摇欲坠,归梦隔狼河,又被河声搅碎。还睡、还睡,解道醒来无味”一首词顷刻之间脱口而出,遂与眼前的这意境有些区别,但不可否认的,此词典雅华丽,内中隐含着一股浓厚且深沉的思乡之情。实在是绝妙好词。
顿令眼前众人,不免为之吃了一惊。不明白似这等粗鄙之人,居然会做出这般的好词出来?这个人到底是何人?莫非是故意在此地来欺蒙与众人?只是,事先与人家既然打了赌,又岂有说话不算的道理?只得哑了言辞,以目注视着这个人和跟在他身后的那个随从,直朝着酒馆门口走了过去。而站在酒馆门口的那位凤姑娘,一见了此人果真获胜?脸上显出一种十分奇异的表情,似乎是一种仰慕?抑或是一种久别的夫妻,如今却在异地重逢似的?叫人见了,不免对此心生疑窦?而众人虽然是输了,却并不打算就此离开酒馆门口,依旧是列好队伍,在这里等着里面的酒客出来,自己好填补过去?
唐枫走到了柳如是跟前,二人不为人所察觉的,互换一个眼色。柳如是娇笑着道:“这位客官到果真是好才情,倒是给咱们这当垆卖酒这间小小的酒馆里,又平添了一段佳话了。客官里面请,黄老夫子,这位远客的酒菜,你方才可是已经吩咐下去了么?这位客官,方才与你打赌的那些人得东西,连同银两,如今都摆在我那柜案之上?稍后,你可令你的手下人将其全都拿走?”柳如是一边说着,一边走进酒馆里面。
唐枫走到了酒馆门口这,向里面望去,却见这里面,倒显得十分的典雅且朴实无华。而在这酒馆的门口的一面墙壁之上?居然挂着一大块的黑色底漆的木牌?上面用阴刀之法雕刻着的是司马相如的那首著名的凤求凰。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皇。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皇兮皇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而也就是凭仗着这首诗辞,司马相如竟然哄得卓文君心甘情愿的与他一同当泸卖酒去?其文采,不得不让人为之赞叹不已。只是不晓得,这柳如是自然已经是有夫之妇了?那又何必弄这虚头出来呢?她所为的又到底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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