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求收藏】
天色晴明,昨夜的那场大雪,将帐门口都给遮挡了起来,形成了一个白雪构成的门槛。曹文诏在大帐里来来回回地走个不停,方才派出去探听消息的探马回来对其禀报说,那支八旗铁骑已经到了桥头堡处。可令人感到奇怪的,却是并不见冰雪城内有何举动?莫非,是哪个祖大寿又改了主意?
可无论如何,只要他八旗铁骑没有通过折桥,那就明显是不曾与城内人达成一致。自己也可以暂时高枕无忧,也就无需冒险从背后去攻击八旗铁骑。只盼着,唐枫和自己的侄子曹变蛟他们,能够快一些带兵赶到这里来?好能够把这支八旗铁骑拦阻于城外,接着也就可以回手对付城内的反叛。
天近晌午,突然,又有军校冲进军帐中来。曹文诏急忙将身子转过来,双目紧盯着眼前这个喘着气的军校。待其稍稍的平缓了一些之后,方才开口对其问询道:“何事如此惊慌?莫非是八旗铁骑打进冰雪城内了?”却见那个军校摇了摇头,对其回复道:“回禀将军,乃是天大的好事。侄少爷已经领兵回来了,同来的还有城主大人,以及东方升贺疯子,和额亦都等将军。”说完了,侍立于一侧,静等着曹文诏的吩咐。
曹文诏听了之后,真是喜上眉梢。这位城主回来的,亦可算是十分的及时。急忙对着这个军校询问道:“他们的人马离此还有多远?可是已然晓得,冰雪城前出现一支八旗铁骑?城主他可有何吩咐我去做的事?来人,速速将营中众将,都立刻召集到我的大帐中来。大家一起来商讨一下,看如何才可将这支八旗的整支军队都吞下去?”说完之后,望向这个军校,等他道出唐枫等人的兵马,如今又身在何处?
这个军校急忙接着对其回禀道:“回将军,如今城主他们离此处,已然不足三里地。因城主担心,将军会孤军奋战,再万一低敌不过那些满洲人,由此而吃了大亏。故此,才让曹小将军将小的派了回来,给将军送个口信。让将军务必再等上一等,只待后面援兵都到了之后,在于八旗铁骑决一死战。”说罢,便垂手退到下面站着。
曹文诏听了之后,倒觉得城主所言,甚和己意。便点了点头,对其吩咐道:“你就再辛苦一下,这便赶回去,给曹变蛟捎个口信,让他火速带兵来增援。在于城主面前回禀一句,就说我会依照城主吩咐去做的,让他放心就是。好了,我这里在无旁的事情,你这便赶回去,替我将口信送到即可。”说完之后,挥手让这军校自去送信,自己也跟着迈步出了军帐。望着眼前皑皑白雪,再瞅瞅远处巡营的军校,心中的阴霭顿时一扫而空。
而此刻在冰雪城内,因为祖大寿一连两三天,都不曾露面。使得那位佟六爷对此甚是着急。而对于那位,如今已然将冰雪城正式纳入自己掌中的郝兵,也是拒绝与这位佟六爷相见。只推说城内诸事均有祖将军来操办,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校尉罢了,并无任何权势来挟制于祖将军。更谈不上,能够持掌与冰雪城。
使得这位佟六爷,在冰雪大殿和祖府之间一时竟疲于奔命。只是无论奔到了那个门口,都是被拒之门外。最后弄得佟六爷干脆,就等在了通往祖府和冰雪大殿的街道上。盼望着能在这里截住那两个人,也好能让他们同意,自己当初对他们所提出的那几个条件。最起码的,也应当让他们同意,将八旗军队放入城内来。
可祖大寿也好,郝兵也罢,只要远远地一瞧见,这位佟六爷守在前面的大街边上,是当即转路而行。而冰雪城这几日,一直都是城门紧闭。即使想出城,去给城外的八旗铁骑送个信,也根本就做不到。佟六爷此时,真可谓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一晃就是三天过去,他依然想不出,一个什么较好的法子出来,能说动郝兵和祖大寿将冰雪城的城门打开,好放八旗军进城。就连林丹汗父女,佟六爷也摸不到他的影子。
不似原先,这个林丹汗没有发迹之时,还得依靠与自己。每每陪着自己上酒楼里喝上一回酒,都足可让他高兴上好几日的功夫。可眼下,他已然做了郝兵的便宜丈人。而这郝兵待他,比那祖大寿待其还不如。只不过,是见到自己的闺女,如今竟然坐上了冰雪大殿里的那把铁王座上。这也给他带来了一些幻想,盼望着,什么时候,自己闺女能去说动郝兵,也好让他出兵帮着自己统一蒙古?到时候,自己也好做上几天天可汗。
只是,似乎那位萨仁高娃,已然忘记了她爹对其的嘱托,以及她爹的那一番雄心大志。这几日,坐在冰雪大殿之中,充分过着当城主的瘾头。而郝兵也总在一旁跟着凑趣,不断地怂恿着她。并借着她的手传下一道道的令箭,让老百姓们做东作西。这三天,将城内的百姓们给折腾个够。却并无人胆敢对此提出异议。
第三天头上,佟六爷眼见是求见无望,最终横下一条心下来,打算去硬闯一下看看。一清早,就直奔祖大寿的府邸而来。刚刚到了府门跟前,早就从里面走出几个家将出来,将府门就给挡住。佟六爷看了看把头的这几个军校,在朝着府中望了一眼,看起来,明显这帮人,是绝对不会放自己进入府内的?莫非,今儿又是白来一趟了不成?
佟六爷只得又退回来,到一旁去另打主意。一抬头,忽然看到,在离着自己不远的墙角下,正蹲着十几个脚夫。看上去,大概是因为城中无人肯雇他们,只得蹲守在墙角下,等着主顾的上门。佟六爷几步就赶到了众人跟前,对着这些脚夫低声问道:“请问老几位,可有旁的差事在身上?如若没有,那我就雇了你们。”说完之后,盯着眼前这些人。照着自己的估计,这帮人还不得一同欢呼雀跃?毕竟是自己给了他们一个活计,赏给他们一碗饭吃。
却见其中的一个人,略加思索,便对着佟六爷问道:“你想雇我等去做何事?咱可事先说好了,为非作歹的事情,我等可不帮你去干。干那样的事?生儿子都没屁-眼。何况我等还不增娶亲,更是不能冒着这等风险。还有,太重的活,我等也是不去干的。最后一点,你需先把银子给了我等。随后,我等再随你去。以免帮着你做完了活,你再回头来个不认帐?而看你身上的穿戴,大概是一位士绅?似你这等老爷,在这城中岂不是说一不二?这又让我们这些穷棒子上何处讨说法去?”这个人说完了之后,是看也不看佟六爷一眼,不知在何处寻出一个小草棍?将其放在嘴中来回的咬着。周围的那十几号人,似乎俨然以他为首,也跟着是眼皮都不抬一下。倒仿似佟六爷是被雇的人?而他们倒是一方豪绅一般?
佟六爷何时受过这等腌臜气?真想抬起脚来,对准这十几个人的屁股踢过去。也好让他等知道知道,究竟谁才是来雇人的?谁又是被雇的?可在看看对方人多势众,自己这面刚一抬起脚来。对方的那些人,就已经把眼睛瞪圆了,跟着便开始掳胳膊挽袖子。并且,将手中的杠子也都紧紧地握紧。看他们的架势,似乎只要自己敢抬脚踢过去?那对方也一定,敢给自己来上一顿竹笋炒肉。想至此处,也只好把脚又收了回来,复又对着那个人笑着言道:“好好好,全都依你等也就是了。诺,我这里有十两纹银。你等可看仔细了,这可是足锭足两的银子,并不是那等裹了铅的假货?”佟六爷说完之后,将手朝前一递。本以为,这几位还不得乐颠颠的把银子接过去?随后,便老爷长老爷短的叫着自己?并围拢在自己四周,供奉着自己,主动问一问,自己究竟吩咐他等去做什么事情?而后还一口将其答应下来。到时候,自己在他们的面前可以再恢复往日的架子?也不用再遭受那等闭门羹,和让自己颜面扫地的无视。
可不曾想,这老几位竟似乎没有瞧得上?这让佟六爷的心中备受打击。何时连这些讨饭一样的脚夫,都变得这般扬眉吐气,亦是这般的清高了?这可是十两的雪花纹银,拿回去,每个人分上一点,也足可买回去不少的米面,割不少肉回去。怎么,连这等人都不爱钱了?看他等这副洋洋不睬的样子,莫非,是嫌少不成?
佟六爷咬了咬牙,对于银子给出去,虽然不是十分的心疼?可对于这帮子人的这种作态,却让他感到受不了。自己拿着银子还得受着对方的下眼气?这如果在盛京城内,自己带着几个家奴到了他等跟前,都无需将银子掏出来。这几个人立马就得点头哈腰的,主动上前来和自己打探?可是要雇自己去做活计?可那,还得看自己想不想雇他等。哪里像在冰雪城内?将雇主与被雇的人的关系,整个都颠倒过来。这让六爷的心中,甚感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