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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洋舟化作一艘小船大小沿着洞府外的河流一路向着逆行,陆平立于船头,身侧是一名十七八岁的胖大年轻人,可就是这名年轻人肥胖的身躯上却按着一个不大的脑袋,一双小眼睛放着精光,滴溜溜的向着四周打量着,两撇淡却长的八字胡极力向外伸张,一抖一抖的好不滑稽。
“老大,你说这条河流会不会就是盈河?”
八字胡年轻人站在陆平背后笑着问道。
“有可能吧,想来这河流沿途会有村庄人家,到时候询问一番便是,那盈天派当年威名赫赫,‘盈河绕天山而过,故称之以为盈天派’,想来名气也当不小才是!”
陆平的话音刚落,在河流的上游一阵阵的渔歌声传了过来,渔歌声嘹亮婉转,不过听得出来,唱歌之人的应当还是一名少年人。
陆平与大宝循声望去,片刻之后,便看到一名看上去有十四五岁的年轻人握着一只长篙,撑着一艘小船从上游缓缓而下,渔歌声正是这名年轻人所唱。
那撑船的少年见得陆平与大宝二人脚下的小舟没有人划桨却能够自行向着上游漂流,脸上却也不显得有任何惊奇,而是高声问道:“两位可是前来瞻仰盈天派遗迹的仙人?何不乘我这小舟前往,熟门熟路,却又轻舟慢行,两位仙人也好观赏河流两岸的风景!”
陆平觉得这年轻人倒也大胆,一个普通的凡人少年见了修士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敢开口邀自己上船。
不过听这少年一口便认定自己二人是要寻找盈天遗迹,而且看上去似乎这少年对于盈天遗迹的所在十分熟悉一般,心下一动,于是笑问道:“你这少年倒也好笑,我脚下这舟快慢由人,两岸的风景如何便看不得,缘何要撑你这慢舟?”
少年到得近前,长篙一升止住了脚下小船,见得是陆平问话,知晓陆平才是拿主意的,于是拱手一礼,道:“仙人也有凡情,盈河两岸风景优美,若乘晚辈小船,仙人少了几分急切,却又多了几分悠然。况且晚辈对于这盈河河道了如指掌,对于盈天遗迹也十分熟悉,正可谓是轻舟熟路!”
陆平拿眼望去时,见这少年谈吐虽然从容,目光当中却是露出期盼之色,于是笑道:“也好,我等这一次也正要去盈天遗迹瞻仰一番,你既然识得路,那便乘你的小舟去吧!”
大宝听了有些担忧的上前道:“老大,今天已经是第八天了,想来北海各派的诸位老祖现在已经到了中土,时间紧迫,却为何要乘坐这少年的小船?若是这少年当真知道那盈天遗迹,直接带着他飞遁而去便是了。况且我看这少年目光不纯,怕是另有所图!”
陆平微笑不语,大宝知道陆平已经有了主意,便也退到身后不再说话。
少年一听陆平已经答应,脸上顿时多了几分兴奋之色,连忙将小舟靠了过来,陆平与大宝直接走到小船之上,却不见小船有丝毫的动荡。
“两位仙人且做好,晚辈开船了!”
少年轻巧的将小船在水中掉了一个头,长篙向下一撑,小船顿时向前行进了一截。
大宝有些惊讶的看了少年一眼,道:“你这小子今年多大了,好大的气力!”
少年似乎早已经习惯了常人这般询问,笑道:“晚辈今年已经十二,只是从小气力便足,人又长得高大,所以一般人都以为晚辈已经是十四五岁罢了。”
“天生神力么?”
大宝笑了笑,又问道:“你刚刚说这条河水便是盈河,又一下子便猜中我等要去看的是盈天遗迹,难不成这盈天遗迹很是好找,平日里又有许多仙人来瞻仰不成?”
少年果然力气十足,一变撑着小舟逆流缓行,一般不疾不徐的答道:“盈河环天山,所以才有了盈天派,盈天派的宗门便在那天山之上,现在早已经是一片废墟,听诸多仙人说那盈天派乃是天下大派,每年每月都会有仙人前来瞻仰遗迹,晚辈有时也能有幸撑小舟载一两位仙人前往天山。”
大宝“哼哼”两声,道:“什么瞻仰遗迹,前来寻宝怕才是真的。”
可随即想到自己等人这一次前来也是冲着盈天派那隐藏于虚空的道场而来,不由脸上一红,不过大宝皮厚,那一丝赧红只是片刻便一闪而逝,于是张口继续问道:“你可见过那盈天遗迹?”
少年撇了撇嘴,道:“怎得没见过,不过晚辈凡夫俗子,见到的不过是一片破砖烂瓦罢了,心下也奇怪为何诸位仙人来凭吊这遗迹时,总要在其中极为认真的找寻上一圈,甚至翻翻捡捡,反而把遗迹弄得更加破烂,倒仿佛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一般。”
“你没进去翻找过?”
“没,那天山上的废墟被盈河派、英山派、道宇宗三家仙门的仙人占了去,三家的仙人共同把守,想要进入天山,就要经过他们的同意,并上缴一些灵石。”
“盈河派?英山派?道宇宗?这是什么门派,很强大么,门中有极为法相老祖?”
大宝一听事情有些出乎意料,一连窜的询问出口,却见少年一脸的茫然,显然不知道大宝所问的是何事,不过嘴里还是说道:“。
陆平在一旁接口问道:“那些被人送来的修士都是交了灵石上山的么?”
少年摇头,道:“有的不是,晚辈也不知他们如何便不见了,想来是用仙术隐身避开了那看守天山的仙人吧。”
“老大,看来看守那盈天遗迹的三派修士也并非是什么修为高深之人,而起那遗迹恐怕也并未被三派用阵法之类的东西强占下来。”
大宝想了想说道。
陆平点了点头,道:“这是正常,且不说这三家门派实力如何,若这三家门派当真将盈天派遗迹整个用阵法围起来,不准任何人随意出入,必然就会犯了众怒,因此这三家门派所派出的修士定然都不是什么高阶修为,若是碰上修为低下的修士便收些灵石,修为高深的修士却也不讲那几块灵石看到眼中,就算有不愿意给的,直接潜入其中,想来这三派的修士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就在这时,在一旁乘舟的少年的声音却是响了起来,带着一丝不好意思,道:“两位仙人,晚辈将两位送过去,不知道两位能不能给晚辈一两块灵石作为酬劳?”
大宝有些不悦的说道:“你一个凡人少年,要那灵石何用,凭白的惹人觊觎,碰上心思不好的修士,抢了你的灵石再随手把你杀了,难不成还有人为你伸冤不成?我这里有一块金子,待到了天山便给你,足够你舒舒服服的生活一年而不用在这盈河之上行走了。”
少年听得大宝这般说,连忙摆手道:“仙人息怒,晚辈并不是贪婪之辈,只是因为家母卧病在床,这十里八乡的郎中都没能够治好家母的病,郎中们说这种病或许只有盈河派的仙人才能够治了,而要想请盈河派的仙人给家母救治,就必须要有灵石才行。“
大宝望了陆平一眼,见得他并不关心这些事情,这才不耐烦的摆摆手,道:“好吧,好吧,你今天运气好,一两块灵石还不放心我等眼中,你只管划你的船,到了地头上,我给你两块灵石。“
少年大喜,千恩万谢过了,手中的长篙撑得气力更足,小船尽管逆流而行,速度却着实不慢。
如此一篙接着一篙,一个时辰过后,少年气力依旧没有用尽,只是脸膛显得泛红,呼吸急促了一些而已。
这盈河虽然是在山脉当中穿行,这数十里的河路却并不湍急,两岸的地形看上去似乎也进入了一个盆地当中,但一个十二岁的少年能够撑一艘三人小船逆流而行如此长的时间,便是陆平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以大宝和陆平的眼光,自然一眼便看出这少年并未开启血脉,身上更是没有一丝的灵力波动,能够连续逆流行船全靠少年肉身强健,一身的惊人神力。
大宝看到了陆平脸上的好奇,于是开口问道:“小子,你家是哪里的,叫什么名字,家里都还有谁?”
少年摸了一把汗,喘了一口气,道:“回禀仙人,晚辈姓杜,家就在盈河边上的的杜家村,家中只有老母一人,家父生前给晚辈起了一个小名叫做仁贵,后来村里的先生又给小子起了一个大名,叫做家洛,晚辈的名字便叫做杜家洛了。”
大宝摸了摸自己长长的胡须,这个动作在杜家洛看来很是滑稽,脸上看着大宝不免露出了笑意。
大宝也不以为意,而是又问道:“杜小兄弟,你方才说你母亲的病只有请盈河派的修士来治,想来你们的存在是在盈河派的管辖之下了,那么盈河派的修士难道没有到你们村子里给你们这些小孩子开启血脉么?”
听得大宝这一问,显然一直微笑的杜家洛也显得落寂了许多,道:“怎得没有,可惜晚辈却是没有开启成功,据盈河派的仙人说,晚辈是因为肉身太强,封闭了血脉灵性,无法开启血脉,不过我们村子里当时二三十个小孩子,能够开启血脉,进入盈河仙派成为仙人的也不过只有两个人罢了。”
大宝忘了陆平一眼,见得陆平一副随意的表情,低声道:“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