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身边的那名紧随其后的智囊将士却在身后拉了他一下,这一下拉扯,使得李将军顿时明白了麾下将士的意思,眼下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上的将士刚刚投诚归顺过来,鱼龙混杂,不知底细者数不胜数,远不是跟这些将士接触的时候,若是有人心怀不轨,特意接近,倒也不得不妨。
心念如此一转,这名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军便停住了脚步,只是开口吩咐到:“不必多礼了,你速速回到队列中去好了,等下开列酒席之时,可要先痛饮三杯。”
这句话倒是说道这名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军的心里头去了,把他肚子里头的酒虫子也给诱引了起来,便大声喧哗到:“莫说新痛饮三杯,就是三十杯也是毫无问题。”
此言一出,甲板上的两军将士不由轰然大笑了出来,一时之间,倒也溶溶泄泄。
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军等到将士们笑过一阵,便上前几步携着汉军水师将军的手说道:“日后我等倶是兄弟了,敢问将军如何称呼。”
汉军水师将军微微一笑道:“免贵姓雷,不知将军又如何称呼。”
“先古圣人老子是先祖列宗,单字是一个新字。”应天水师将军也笑着应了一句道。
“原来是鼎鼎大名、战无不胜的李新将军,失敬失敬,真是不打不相识,今日鄙人跟将军见面,方才知道将军除却英雄了得之外,更是宽厚仁慈。实在是令人感佩!”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军开口言语道。
“哪里哪里,只是些许微名,不意居然传到了将军的耳内,提起来还让人觉得有些惭愧。说起战功赫赫来,只怕还要推如雷贯耳,声名达于天下的天下第一水师舰队中的汉军水师将军了。”
汉军水师将军连忙摆手说道:“将军说笑了,今日我等被应天水师将的战船围困此间,丝毫没有办法突围出去,若是说汉军水师舰队乃是天下第一水师,能够击败汉军水师的应天水师岂非都是天兵天将不成。要是再说什么汉军水师纵横天下,无人可御的话语,只怕天下人都会耻笑我等。”
“雷将军过谦了,天下谁人不是汉军水师强大无匹,今日我等能够战胜,也不过是一时的侥幸而已,将军既是汉军水师舰队的宿将,想来定然是韬略纯熟,颇有过人之处。以后还望将军不啻赐教。”口中这般说法,应天水师舰队的李将军便恭着身子给对方深深的施了一礼。
见到战败了自己的应天水师的李将军反而给自己行礼,刚刚投诚归顺过来的应天水师舰队的雷将军觉得有些手足无措,这等事体还真是没有遇到过,他没有想到此番情势危殆之下,唯有迫不得已领着麾下的水师将士投诚归顺到应天水师舰队中去,原本应当自己低声下气的跟对方行礼才是,没有想到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军反而对自己如此行事。
“李将军,你这是做甚么,如此一来岂不是折煞了在下。万万不必如此多礼,败军之将可是受之不起。”汉军水师舰队的雷将军连忙对着对方摆手说道。
“雷将军比我年长,自是前辈,李某理当如此,将军还是安然受我一拜好了。”应天水师舰队的李将军一面说着,一面便对着雷将军做了长长的一个揖。
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军避无可避,有听得对方如此言语,虽不敢安之若素的受了对方的一个礼,却也毫无办法,毕竟对方有此一举,若是断然峻拒了对方,也不知道会不会就此惹恼了对方。
心下有此顾忌,汉军水师舰队的雷将军是避开也不是,不避开也不是。
后来实在没有办法,雷将军唯有将身子斜侧到一边去,虚虚浮浮的受了应天水师舰队将军的兜头一揖。
不过即便如此,雷将军依旧有些心下不安,便对着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军开口问道:“某不过一介粗鄙武夫,将军如此折节下人,岂非令我等汗颜不止。今日之战,我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士确实是败给了将军麾下的将士,此事自不待言。我等倶是出身军旅,就算从旁掠阵也能得知汉军水师诚如兵败被围,毫无活路,自是毋庸讳言。”
闻得此言,李将军开口说道:“将军这么说是便是有些妄自菲薄了,今日我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士能够有幸围困尔等,乃是因为尔等水师将士兵力不足,若是汉军水师舰队的主力在此,我等应天水师将士只怕也是无能为力,何敢上前拦阻。”
汉军水师舰队的雷将军接口说道:“兵力悬殊,诚然不差,不过对于我等而言,今日之败,绝非偶然,若是我水师将士能够人人像贵军水师将士一半,人人用命,差可一战。可惜实则不然。”
雷将军一边说着不禁摇头喟叹了起来。
雷将军是有感而发,今日两军交战,自己领着战船上的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士肆无忌惮,贸然深入,先是中了对方将领的拖刀之计,不幸落入了应天水师舰队的口袋阵中,挣脱不出。后来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军更是施以车轮战术,派出战船轮番围攻,致使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兵力消耗泰半,严重不敷使用,丝毫没有办法继续抗御应天水师舰队的战船上将士的攻击。后来不知怎么的,眼看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快要抵敌不住的时候,战船上的将士眼看覆灭在即,岂料应天水师战船上突然有人传话说要两军和谈,不过却邀请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军一同到对方的战船上去一趟和应天水师将军晤面。汉军水师舰队战船上的将官都以为此事是鸿门宴,若是一去,必定性命不保。故而在将军征求他们同去的时候,没有一人应承此事,无人愿意随同雷将军一同前往。
迫于无奈之下,雷将军唯有拿出重金悬赏,草草令人在军中挑选出此番肯随同他一道请去的水师将士,结果应者虽多,却倶是滥竽充数,难堪大用者居多。情势急迫,雷将军也别无选择,唯有带着这些潦潦草草的从战船上的余兵剩勇中挑出的一些号称是“死士选锋”水师将士,唯有硬着头皮登船去会见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军,不过雷将军心底下对于汉军水师舰队的会麾下将士极度失望,自是牢骚满腹,更是在和应天水师将军达成投诚归顺的协议之后,幸而归来,便暗暗的挑拨麾下的水师京师将军中的水师将官都收拾了一顿,虽然表面上没有撕破脸来,可是暗地里明争暗斗,自是缠斗不休。将军心里太明白了,身边的水师将官没有几个靠得住的,倶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主。
听得雷将军有此浩叹,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军虽是一点也不知道雷将军心底的所思所想,不过却也能略微的得知他的一点心意。
瞧雷将军这般爽然若失的黯然神情,定然是遇到了甚么不顺心的事情,心中颇有感慨,可是此事却又无法对他人说起,故而也别无他法,唯有付之浩叹了。
“将军不必如此灰心丧志,悟以往之不见,知来者之可追,事情在难也是会过去的,何况眼下将军弃暗投明,已然成了我等水师舰队中的袍泽弟兄,日后有事,只要打个招呼,我等自当从旁协力,绝不袖手旁观。”李将军不知道对方心中如何想法,唯有泛泛的回应了一句,算是抚慰一下雷将军。
没有想到这句话刚好说到了雷将军的心坎上,雷将军颇有些动容的盯着应天水师舰队的李将军,随后沉声说道:“此番多蒙将军不弃,使得鄙人可以领着麾下的水师将士顺利投诚归顺到应天水师舰队中来,保全性命之余还能得以趋入应天水师舰队的门墙之中,真乃我等之幸事。此话某就与将军同为应天水师舰队的袍泽弟兄,情同手足,还望将军能够时时照拂一二。”
说着,雷将军便朝着应天水师的李新将军恭恭敬敬的举手致礼。
“不必如此客气,既然都说了是军中袍泽弟兄,又何必搞这些虚礼繁文,毕竟你我都是兄弟,自是一律平等,又何必别以畛域,对于应天水师舰队将士抑或是刚投诚过来的汉军水师将士,大家倶是同体一心,无须分甚么彼此。”
雷将军闻得对方这番说法,自觉有些敬谢不敏。
“将军此话,深得我心,若是投诚归顺到贵军中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能够和贵军水师两相投契,毫不枝梧龌龊之事,我等这些作为水师将军也足可心安。”雷将军对着李新将军朗声说道。
“正是此话,雷将军此言,倒是甚合我意,眼下我等虽是相处极为融洽,可是实在不知道汉军水师舰队投诚过来的水师将士和我应天水师将士之间是否有些敌意,若是无法消弭,只怕终究不甚妥当。”
这时候李将军手下的那名智囊将士,跨前一步,就对着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军开口言语道:“两位将军所言倒也一点不差,不过将军,眼下投诚过来的汉军水师将士估计都有些饥肠辘辘了,何不先请贵宾先行入席,这些眼下难以解决的事情不如入席后在谈不迟,等到喝的入巷了,办法估计也能想出来了,不必让人于此干站着,不是礼待贵客之道。”
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军闻得此言,慌忙大悟般的对着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军开口言语道:“不错不错,一点不错,此事绝非待客之道,将军和诸位将官请虽有先去用了便饭,底下的水师兄弟,本人也准备了宴席,自会有人领着前去享用,将军和诸位将官俱可宽心赴宴,安心喝酒。”
听得喝酒这两个字,方才汉军水师中那名言语颇为鲁莽的酒坛子将官,不由暗自吞咽了一口口水,忍不住高声叫道:“将军,快快应承了下来吧,李将军安排的如此周到,我等岂可辜负了他的好意,若是辜负了人家的好意,何复为人。”
这番话说的有些颠三倒四,言辞不通,甲板上的两军将士们已然见识过了此人方才的失态之事,心里头倶是明白此人是被酒给馋的,眼下听到他有是这般的说法,心中自是觉得甚为好笑,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
一传十,十传百,迅即有事一阵哄堂大笑。
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军虽是心里头有些恼恨此人犹复这般多嘴多舌的,不过眼下的情形之下,也不能如何怪罪,只对轻微的对着此人开口喝叱了一句道:“不要老想着喝酒,今日还有好多正是要办,喝的稀里糊涂的如何可以办正事。”
听闻雷将军有此呵斥,麾下的水师将士自是醒过神来,心下暗自失悔,怎么自己连这一点的耐性也没有,没有想到应天水师将军轻轻巧巧的一句话,居然把自己的肚子内的酒虫子又给勾引了出来。
一念及此,汉军水师舰队的这名将官颇有有些惶恐的对着雷将军开口言语道:“将军,此番末将又错了,不该在两位将军说话之际胡乱答话,还请将军责罚。”
雷将军听了这话,心内一动,颇有些想要借此人立威的心思,不过还没等他将这个念头转定下来,只听得应天水师舰队的李将军开口言语道:“这也不是甚么多大的事情,我应天水师中虽无珍酿,不过酒水倒是不少,颇有些烈性好酒,将军若是喜欢,不妨在酒宴之上多饮几杯。”
听得对方将军说船上有烈性好酒这话,那么口无遮拦的水师将官顿时忘却了方才之事,不由自主的便又胡乱开口说道:“几杯如何够,怎么说也要好几坛子才行。”
李将军闻得此话,不由哈哈大笑了一声到:“几坛子也是有的,只要喜欢喝,几十条也能凑齐了。”
对方一听,不由得手舞足蹈了起来,一边跳着一边高声叫道:“好好好,多谢将军如此美意,俺就多喝几坛子,咱们来个不醉无归如何。”
此话方才一出口,前边的雷将军终于忍无可忍的爆发了,扭过头来面色铁青的瞪了他一眼道:“不可胡言乱语,岂不闻贪杯误事,史不绝书么?要是出了差池,是你担待还是本将军担待。”
这话说的口气便是挺重的了,那名汉军水师将军遭此当头棒喝,猛地回过神来,不由将身子一缩,默不作声,不敢再开口言语了。
麾下的水师将士见到将军发怒,也是觉得此事只怕是要黄了,应天水师舰队允许安排的这顿酒席只怕是吃不上了。
汉军水师将士今日拼杀了大半天,实在是有些腹中饥饿,不过没有想到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军会如此行事,毕竟对于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士而言,能够先吃一顿饱饭自然也是极为不错的事情,可是眼下见得将军的这般态度,只怕这件事要个搅黄了。
对于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军而言,也不是不愿意让麾下的水师将士饱餐一顿,只是方才那名将官实在是闹得太肆无忌惮了,似乎根本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所以这名水师将军方才有此呵斥。
不过斥责了这名水师将官一顿之后,雷将军见得自己麾下的将士一派沉默,心中知道事情可能坏了,自己为了挣一个面子,无端惹得麾下将士的怨恨了。
心下正在寻思补救的办法,没有想到汉军水师将军开口言语道:“将军不必斥责属下,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若是留下嫌隙,反而不美。不如今日就由我李将军做东主,好好的麾下的水师将士们吃上一顿好的,不管如何,袍泽兄弟们只怕也是大半天未近水米了吧!本将军略备薄酒,虽无好酒好肉,不过让诸位吃饱那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将军以为如何?”
听得李将军亲自出来说情,雷将军自是不便峻拒,而且这番话也刚好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他心里原本便是不愿得罪麾下的水师将士,如此一来,倒也是正中下怀了。
“李将军都开口了,雷某人能不给这个面子么,将军此话倒也不错,今日我等麾下的水师将士确实水米未进,将军既然如此慷慨,又复安排周全了,本将军和麾下的水师将士也就唯有腆这脸皮叨扰一顿了。”雷将军借坡下驴,慢条斯理的缓缓言来。
听得雷将军有此一言,自是允诺了此事,麾下知道这下可以美美的饱餐一顿,自然是欢声雷动。
麾下的汉军水师水师将士今日杀伐了半天,也抵御了半天,依旧毫无出路,突破不了应天水师舰队的重围。
命都快要保住住了,自然也就没人估计饮食,另外战船上备用的事粮有限,也早就消耗了一空,很多将士不过不得忍饥挨饿,手持着刀兵守卫战船。
毕竟应天水师舰队战船上的将士的冲锋杀伐极为厉害,应天水师舰队战船上将士千方百计的设法拦截,方才没有让应天水师舰队的战船上的将士攻破防线攻陷战船。
忍饥挨饿,饥肠辘辘,还要奋力防御的滋味只是不好受,眼下听得将军允许饱餐一顿,水师将士自是人人称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