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水顺着小淑的额头滴将下来,他扔下枝条和背包,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翻着白眼说:“我好像被毁容了,刚才有只蜘蛛爬到脸上,喷了一口毒液,火烧一样的痛。”
我捏着他的肩膀,把他扳到火光的下面,仔细观察了一番。左脸颊血肉模糊,从上到下凹进去一块肉,仿佛一道刀疤斜刻在脸上。我向他竖起大拇指,用赞美的口吻说道:“很酷,一看就是历经沧桑的样子,将来一定有无数美眉会被迷倒在你的石榴裤下!”
“切。”小淑嘘了一声,把我往旁边一推,径直来到湖边,用亡灵海的水把全身上下的伤口洗了一遍。
就在这时,蜘蛛们窸窸窣窣四散爬开,留了一地的尸体,宣告战役失败。
我把地上的背包背起来,捡起风雨衣到湖里洗了个干净,刚才多亏这件衣服才把小淑从蜘蛛堆里救出来,我把它展开来挂在背包上,打算吹干了再穿起来。
“赶快走吧,烧了一只蜘蛛,来了一群报仇的,现在又杀了一群,估计这下梁子结深了。”小淑一边说,一边从湖里站起身来。
经过这番折腾,天已经蒙蒙亮了,一丝红冉冉的朝霞从东边的地平线上露出脸来。我和小淑相互挽着肩膀,真正一对难兄难弟,迎着朝霞向东边走去。
“我总结出一个教训,出门在外不能轻易结仇,该忍的时候还是得忍。比如昨天,要是我耐着性子把蜘蛛赶跑了,再回来救你,也许晚上就没有这场人蛛大战了。”我不无自责的感叹道。
小淑却不同意我的观点,说:“我倒不这样认为,假如你不烧死那只蜘蛛,它折返回来把你也困在茧壳里面,我们岂不半条命都捡不回来?”
“好吧,我承认你说的是对的,有时候一味的忍让就是给对方变本加厉欺负自己的机会。今天这个状况,至少让蜘蛛知道了我们的厉害,让它们见到我们会心生畏惧。”我回到。
小淑又不同意我的看法了,指着猩红的亡灵海,不无幽默的说:“不是心生畏惧,是狐假虎威,它们怕的不是我们,而是这一潭奇妙的血泊。你肚子里的穿肠蛊喜欢这种水,那些蜘蛛见了它却如临大敌,只要沾上一两滴,就跟石化了一样,通体僵硬起来。”
说到这里,我倒奇怪起来,同样是生物,这边可以救命,那边却可以杀生,为什么这潭子血水会是蜘蛛的克星呢?百思不得其解,我拍拍肚皮,唤醒穿肠蛊,让它们问问驼背婆婆原因。和蜘蛛大战那会儿,穿肠蛊倒十分识相,乖乖伏在肚子里,没闹出什么节外生枝的事情,估计它们也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
过了好一会儿,驼背婆婆才传过声音:“别想那么多了,找到鬼婴是正经儿。其他东西都是多余的。”
那“多余”两个字在我脑海里久久回荡着,一种不信任的感觉在心里逐渐加重起来。这个老妖婆对亡灵海根本不熟悉,放一堆穿肠蛊在我肚子里面,除了掌握我们的情况之外,再有就是可以遥控它们让我痛得死去活来。一开始说的那些互惠互利的话全是假的,恐怕等找到鬼婴她会用我的身体作为要挟,让我们把鬼婴带回倒影别墅,达成她不可告人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