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消毒水味道钻入鼻间,让零鼻子轻轻抽动了下,然后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盏洛可可风格的水晶吊灯,以主灯柱为轴收,极其繁复的花纹灯脚旋绕一周,用晶莹剔透的水晶缀成的串饰将主轴及灯脚连系成一个整体。在华丽的外观下,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至理。
窗户打开着,不时有微风吹进来,晃动着水晶灯的珠饰,它们在相互碰撞间,发出轻灵悦耳的声音。
这是杀死那迦后的第三天。
零现在正在帕瓦里奇沙伦的私人别墅里,有专业的医护人员看护着他。记得离开比底斯城,回到帕瓦里奇后,零的意识介于清醒和模糊之间。他只隐约记得碧昂丽丝那因为着急而红了双眼的脸,以及一些戴着白口罩的医师,最后是强烈的手术射灯的灯光。
当意识再次恢复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零在医生的嘴中知道自己做了一次大手术,以及几次小型的修补手术。为零主刀的医生脸色苍白,言语间谈及给零做第一次手术,也是最重要的那次手术时是这么形容的:“打开你的腹腔后,我简直无法相信,这是人类所能够拥有的身体。但可怕的还不是这样,而是你那里面一团糟。”
自然是一团糟。
零苦笑,被那迦的魔虫钻进体内大肆破坏,换成普通人早就死翘翘了。也就只有高阶的能力者,已经完成局部身体器官和机体的进化,才能够在那种级别的破坏中活下来。
零必须承认,活下来真好。因为只有活下来,一切的付出才有价值,才有收获。
他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标本容器,这是个10乘2厘米的透明晶盒,里面安静地放置着一块血红色的立方体。这让零记起在那迦体内,一炮轰杀了那几乎是祭祀之长翻版的大脑,并和普罗休斯在精神层面进行了一次短暂的接触后。当零意识恢复时,看到正崩溃的大脑中,有一颗红色的肉[粒]飘了起来。
当时,大脑的崩溃,导致所有构成物质呈现灰化湮灭的迹象。可这颗肉[粒]却能保持原状,呈里面飘逸着淡淡的能量气息。这让零意识到它的不同之处,于是零捕捉了它,并迅速离开。
他从那迦身体里出来时,发现正在湮灭的不只是那迦的大脑,还包括了它的身体。这怪物最后全身每个细胞都变成了灰,成为尘埃积淀在比底斯城中。
零把那立方体般的东西封存在标本容器并放进携行具后,便回到了地表。而接下来,则是因为体内魔虫的破坏而导致意识开始模糊。到清楚过来时,零发现携行具安静地放在自己的床边,看来碧昂丽丝并没有对它产生任何好奇。这很好,否则零就无法持有这颗那迦的残片。
事后,零对它进行了一次结构探测。发现这不起眼的东西,里面却是自成世界。那是由无数数据和公式组成的世界,零看不懂,却知道这东西里面记录的数据,应该是关于那迦的基因片断。对于那迦而言,它或许拥有着“种子”般的作用。在生命凋零时将它散落到地城某个角落,以那迦的特性,只有给这颗种子有接触到能量的机会。或许它就可以萌芽、成长,再从深渊里构建出那迦的身体。
可惜,种子如今落到零的手里。
零很清楚,这东西价值连城。如果用它作为研究范本的话,或许人类就能够量产行星级的生物兵器。但这还不是它最大的价值,对于零来说,这种珍贵的基因范本如果可以被吸收的话,那么他或许能够进化出一些什么别的东西来。这是零保存它的主要原因,从以往的经历来看,零确定自己有吸收外来基因的能力,或者称为本能。
最初在银树城遭遇屠夫前,零被确定为无能力者,可回来后他却拥有了一阶的力量和防御,这使得他开启了自己的进化之门。之后的无序者对战,则让零拥有了快速恢复的能力,那应该是利益于无序者的部分基因。在之后,又在索伦的身上得到一阶火元素精通的能力.......
林林总总的迹象表明,他的身体在吸收着外来的基因以补全自己,并朝着某个终点前进。零不知道终点是什么?完美生物?超级生命体?不管它是什么,它都令零感到并不愉快。未知会产生恐惧,在不确定终点在哪的时候,零不想贸然进化。
他不想失去自我。
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零几乎封闭了这种本能。直到现在,拿到这颗记录着那迦基因的东西,零才生出吸收其基因的想法。因为这是零第一次拿到拥有完整记录的基因片段,不像之前只是通过血液或其它什么东西进行吸收,得到的只是一些残破的片段。
完整的基因片段,意味着进化的可控性,至少零可以预知大概会进化出什么来。不过,零并不打算贸然吸收。至少在吸收之前,他需要把那迦的基因资料复制下来。等到以后条件允许,零就可以以此来构建自己的生化军团。这是现有的记录,可比伊娃手里那漆黑王冠需要破译及读取才能获得的资料方便百倍。
脚步声响起,零立刻收起标本容器。刚塞到枕头底下,大门就给推开,当先走进来的是布朗,后面的则有素、贝里恩及夜琉。立时,房间热闹了起来。
“头,你感觉怎么样?”布朗用力拍拍零的肩膀,这爽朗的大汉手劲不小,差点没把零拍下床去。
零活动着手臂及五指,道:“虽然还得静养几天,但基本已经没有大碍了。”
他又看向素和夜琉,二女身上还缠着绷带,不过精神饱满,似乎恢复得很不错。这时布朗笑道:“头,给我说说你们在地城里的那场战斗。我可是听说了,某人惨糟怪物舌吻,听上去很刺激啊。”
听布朗这么一说,贝里恩勃然变色道:“闭嘴,你个没开化的猩猩,想尝尝高压电流的滋味吗?”
布朗不以为然地说:“省省吧,这几天你所谓的高压电流,可是连只鸡都电不死呢。”
贝里恩气得五指大张,指间跳跃着电弧。只是电弧没有平时明亮,而且数量也稀少得可怜。只有一两道在跳跃着,毫无气势可言。
零失笑摇头,看得出来,贝里恩这骄傲的家伙这几天没少被布朗嘲笑。可怜这家伙被那迦“索吻”后,能量水平似乎还末恢复到以前的水准,否则布朗哪敢这么正大光明地奚落他。而没有了能量的布里恩,就像没有了牙齿的老虎,布朗可一点也不怕他。
房间里,响起素的笑声还有贝里恩的怒吼,布朗时不时一两句话,却总能够让贝里恩气得像只毛发倒竖的猫。只有夜琉仍是那付安安静静的模样,但天然呆少女的眼睛里,却偶尔会有一两阵笑意闪过。
看着他们,零觉得很温暖。人是会变的,就像贝里恩,经历了这么多之后。那个狂妄骄横的贵族青年,如今也和其它人打成一片。当然,他用的是另外一种方式。这说明骄傲如贝里恩,也开始融入到这个圈子中来,渐渐成为可以依靠的伙伴。
我们不是为了自己而活下去的,那样的路太孤独。只有同伴间的牵绊,才能让荆棘之路,变成康庄大道!
零在心中如是想道。
门又给推开,这次进来的是碧昂丽丝。看到是这黑玫瑰家的家主,大家都安静了下来。素打了个上眼色,于是他们知机地告退,把空间留给碧昂丽丝和零两人。
“好像我破坏了什么。”碧昂丽丝笑道,坐到了零的床边。
零摊手道:“没什么,他们只是来看望我这个不成器的头儿。”
“头儿?”碧昂丽丝微微一讶,然后笑道:“这倒是个有趣的称呼,粗俗,但真挚。看来,你很得他们的信任。”
“嗯,他们是我重要的战友。”零点头道。
碧昂丽丝冷不防说:“那我呢?”
“呃?”
零看向碧昂丽丝,她侧身坐在床前,窗外的天光洒在她的身上,勾勒出近乎完美的轮廓。零突然发现,今天的碧昂丽丝少了几分干练的刚性,多了一些妩媚的柔情。那高高束起的长发,如今也任由它们披散下来,温顺地垂在碧昂丽丝的双肩,掩饰着她某些微妙的情愫。
半晌,零才语不成句地说:“你,你自然...你自然是我的老板。”
“老板?还没人这么叫过我,他们总会称呼我为尊敬的碧昂丽丝小姐,哪怕心里想着的是这个狡猾的女人。”碧昂丽丝淡淡一笑,又推了推眼镜说:“零,我想问你。如果...如果当时在那的不是我,而是另外的人,你...还会像救我一样救他吗?”
零讶然看向碧昂丽丝,此刻那个威势凌人的家主消失了。坐在零床沿的,只有低着头,脸色微红,手指无意识捉揉着床单的女人。
房间是安静的,因为安静,所以碧昂丽丝的呼吸显得比平时粗重了不少。气氛是奇妙的,因为碧昂丽丝问了个奇怪的问题。零想了片刻,最后摊手老实道:“我不知道。”
碧昂丽丝抬起头,先是看了他一会,然后摇头道:“你有时笨得就像一块木头,不过...”
“总比那些满口油嘴滑舌的家伙好。”
碧昂丽丝从床沿站了起来,轻移莲步,带着一阵香风来到零身边。她弯下了腰,让领口下那条足以把人的灵魂吸进去的深沟惊心动魄地呈现在零的眼前。
空气突然变得灼热起来。
碧昂丽丝在零的耳边轻轻道:“无论如何,谢谢你!”
湿润、饱满的双唇就这么印在零的脸上。可这一吻,却仿佛点燃了什么。
于是落在零脸颊的双唇开始移动,碧昂丽丝和零均微微喘息着,仿佛生命中苦苦寻觅,便只为了眼前这一刻。便只为了此刻的缠绕,哪怕任由烈焰焚身也在所不惜。
体温正在升高,碧昂丽丝的双眼变得迷离起来。她移动着自己的唇,直到印上零的嘴。
零脑海中如同惊雷炸起,轰的一声,只觉世界变得扑朔迷离起来。世界是空虚的,可当碧昂丽丝的丁香小舌如同灵蛇般钻进他嘴中时,却又变得充实起来。为了不让空虚再临,于是零用力一吮。碧昂丽丝嘤咛一声,浑身发软倒进了零的怀里。
零可以感受到碧昂丽丝的双峰正变得坚挺饱满起来,它们重重压在零的胸口,仿佛要挤进零的生命里,灵魂中。零伸出手,从碧昂丽丝的衣角下探了进去。触手是一片滑腻的肌肤,使得零双手毫无窒碍地在其中游走着,一路向上,攀上高峰!
碧昂丽丝微微张开嘴巴,发出一声轻轻的呻吟。零的大手握紧她的双峰,指尖滑动间,带过那峰峦处一双嫣红,阵阵电流掠过全身,让碧昂丽丝生出无法言喻的快[感]。她嘶吼一声,低下头粗暴地吻着零,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心里那阵莫名的情绪。
零一手横腰,猛地将她抱到床上,再压到身上。零亲吻着她,从脸上到脖子,又落到胸口。他解开碧昂丽丝衬衫上的扣子,在衣服敞开的同时,也让那双坚挺的峰峦暴露在空气中。零深深吻下,碧昂丽丝立刻做出反应。她猛地弓起粉背,再随着一声重重呻吟,身体又放松了下来。
喘着粗气,零自上而下品尝着这具动人的身体。他越过了峰峦,来到平坦的腹部,再朝下则是碧昂丽丝神秘的三角地带。从零这个角度看去,已经隐约可见裤腰里那黑色森林的边缘地带。当零的手按在碧昂丽丝裤腰上的钮扣时,碧昂丽丝突然夹住双脚并惊呼道:“等等,零。”
零抬起头,看到满脸红晕的碧昂丽丝摇着头说:“不行,至少现在不行。夏洛德那两个老头还等着我去开会,我不能这个样子去...”
体温回降,零重重在碧昂丽丝胸口吻了一口,再给她温柔地扣回衬衫上的钮扣并说道:“记住你欠我一次,这是你挑起的战争。下次,我不会就这样放过你。”
碧昂丽丝骄傲地抬起头道:“到时谁求饶还不一定呢。”
她在零档[间]示威性地轻轻一抓,然后下了床拢起长发,再整理好衣服上的皱褶才拉开了门。碧昂丽丝又好似想到了什么,拍了拍额头说:“都怪你,弄得我都差点忘记正事了。我来是想告诉你,晚上要是有精神的话就来出席一个会议。”
“分赃大会!”碧昂丽丝调皮道。
零菀尔一笑,点头,心想付出了这么多,该是收获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