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极品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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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离开奥府城一个月的时间之后,唐军穿过了澳洲大沙漠,期间杜睿还曾亲眼见识到了在后世极富盛名的艾尔斯岩石,这些年来杜睿虽然也走南闯北,到过不少的地方,见识到了无数壮丽的景色,但是当艾尔斯岩石就摆在他眼前的时候,他还是不禁被那壮美的大自然奇迹给深深的吸引了,这等天生地化的宝物,就该属于炎黄子孙。

唐军的行军速度并不快,这不单单是因为杜睿刻意为之,更重要的是唐军此次兵发澳洲道,所带的军马并不多,十万大军当中骑兵也不过只有千人的规模,澳洲大陆上是没有马的,就连后世几乎占据了澳洲人类生存空间的羊,也都是英国人带过来的,没有战马,唐军的机动能力被大为削减,根本没办法发挥出奔袭特点,杜睿也不能让将士们骑着袋鼠作战,一切都只能靠两条腿了。

连日的赶路,唐军将士早已疲惫不堪,不过唐军也不愧是当世精锐,虽然疲惫,却没有一个人有过怨言,依然在忠实的执行着杜睿的命令。

众将看着麾下将士如今的状况,也是忧心忡忡,以将士们如今的状态,不要说是作战,只怕再走上几天,身体就会被拖垮。

“大帅!不能再这么走下去了!再这么下去的话,还没等遇见叛军,将士们的身体就垮了!”

终于有的将领忍不住了,他们虽然崇拜杜睿,对杜睿敬若神明,可是各自麾下的将士,可是他们多年的老兄弟了,眼看着将士们越来越憔悴,他们岂能不心疼。

这些将军的心思,杜睿一清二楚,他当然知道继续下去的话,会是什么下场,但是大方略已经定下了,现在让杜睿改变策略,那可就是功亏一篑。

杜睿之所以如此安排,就是为了诱敌,如果他的敌人仅仅是澳洲土人的话,自然用不着这么麻烦,可是叛军之中还有唐人移民存在,通过了解之前冯毅的几次进剿过程,杜睿感觉到那个叛军首领田五郎绝非一勇之夫,凭着一腔热血选择了造反。

唐军的兵锋之盛,天下人人皆知,如果让对方硬碰硬的和唐军决战,那个田五郎肯定不会那么愚蠢,到时候,叛军只需要带着唐军在大自流盆里里面绕圈圈就能将唐军拖垮,拖死。叛军之中土人的数量不少,对大自流盆地的地形十分熟悉,他们要是故意躲起来的话,杜睿根本就找不到,更不用说寻找叛军的主力决战了。

杜睿摆出这么一个疲兵战术,就是为了引对方上钩,让田五郎觉得他是急于求成,然后引军来战。

杜睿当然知道自己的计划有些弄险,一旦对方看破了他的计策,麾下的唐军将士可就危险了,可是他没办法,大唐本土那边,他实在是放心不下,他必须尽快的解决澳洲道的事情,返回大唐。

杜睿闻言,摆出了一副冷脸,道:“本帅将令已下,你敢违抗?”

杜睿知道此时解释是没有用的,他也只能用行军主帅的命令强压,如今大军在异域作战,绝对不能出现不同的声音,动摇军心。

若是在平日,那些将领自然不敢有异议,但是现在的情况,却不允许他们就这么屈服了,将士疲惫不堪,这仗还怎么打?

“大帅!末将虽然不曾在大帅帐下为将,却也常听人言,大帅平日里最是爱惜士卒!可如今这般连日行军,将士们疲惫不堪,实在是支撑不住了,还请大帅体恤,在此地休整几日,再继续赶路!”

杜睿冷着一张脸,道:“军中大事,自有本帅做主!再有妄言者,以乱军之罪惩处!”

乱军之罪,也就是在军中造谣生事,动摇军心,可是要被判斩刑的。

那个将领虽然还想再据理力争,但是却被一旁的同僚给死死的拉住了。

杜睿此时也松了一口气,要是那个将军再争辩的话,他也只能依着军法处置了,可是对方能体恤士卒,是个好将军,杜睿如何能够忍心。

等到众人散去,一旁的冯照叹息了一声道:“老爷!您这又是何苦呢!”

杜睿道:“朝中多事,群魔乱舞,此时就连我也是进退失据了,澳洲道的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这才来来回回少说也要一年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朝中还不一定会发生什么呢!”

冯照皱眉道:“老爷是在担心皇后娘娘!?”

杜睿苦笑一声,道:“我真正担心的是当今圣上!冯教师!当今圣上一心想着做个生命天子,登基九年,终日里劳心劳力,身子大不如前了,万一圣上有个好歹,到时候主少母强,大唐的江山社稷可就要动荡一番了!”

这种话杜睿也就只敢和心腹之人说了,要是传扬出去,少不得就要被人按上一个乱言谤君的罪名。

冯照闻言,也是一样的忧心忡忡。

李承乾的身子确实大不如前了,虽然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本应该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可是李承乾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所有大小事宜都要亲力亲为,一心想着要做千古一帝,可是这个千古一帝当真是那么好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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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大明宫!

正值金秋时节,大明宫内却是愁云惨淡,所有人都行色匆匆,脸上挂着数不尽的哀愁,李承乾龙体不郁,所有人的心都悬在了嗓子眼。

自打永徽八年以来,李承乾的身子就好像被人施了诅咒一样,三天一小病,半月一大病,就没有个爽利的时候,无论是宫中的人,还是朝中的大臣,都感觉到,怕是有大事要发生了。

武京娘坐在床榻边的锦墩上,看着面容憔悴的李承乾,心中也是一阵阵的愁苦,她是有野心,也确实想要坐上天草四郎为她描绘的那个位子,成为天下之主。

而是武京娘终究只是个女人,像其他所有的女人一样,她爱她的丈夫,年少之时对杜睿那种朦胧的爱慕,早就已经消散了,自从进了东宫,武京娘的一颗心全都扑在了李承乾的身上。

谁说武家的女子只爱权利,没有感情,就算历史上的武则天,也并非是个铁血无情的人,不可否认武则天野心勃勃,为了权利,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在中国的历史上,武则天是惟一的一位女皇帝,而且是一位相当优秀的女皇帝,她也是中国历史上惟一一个能与皇帝合葬的女人,她死后,在乾陵立了一块中国惟一的无字大碑,她所占的“惟一”实在太多了。这样的女人真的可以称得上是很有雄才大略。在无数杰出的古代女性当中,在数不清的争权夺利的帝妃皇后当中,能占得到一个“惟一”的就已很了不起了,而武则天却在许多方面都创下了历史纪录。如果把中国的历史比作是一场群雄逐鹿的运动会,那么武则天不仅囊括了女子项目的绝大多数金牌,而且连男子项目的一些奖牌也让她当仁不让地拿走了。

武则天性格果断刚毅,能够知人善任,但她也有凶残的一面。她是一个在政治上相当杰出但又心狠手辣的女人。在太庙里她千秋享配,是整个大唐的祖母,但她同时又是一个篡位颠倒朝代的人物,不过纂修国史也真够难为她的。尽管她做了很多坏事、耻事、恶事,但在她统治下的岁月又被史书上称为是从初唐的“贞观之治”过渡到盛唐的“开元盛世”的关键,绝对是一个好时代。尽管后人议论纷纷,但是武则天的出现确实使史书焕然一新,她的历史意义还是任何人都抹杀不了的。

武则天心狠手辣,野心勃勃,不甘于平凡,在进宫之后,太宗曾赐给她“武媚”的称号,所以人们管她叫媚娘。不过她的确是一个非常妩媚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是应该被宠爱着的,但由于她倔强的性格以致她缺少女人该有的温柔,所以并不是很受太宗的宠爱,因此武则天进宫十二年她的称号也没有提升。十几年的半幽禁生活尽管使武则天虚度了最好的一段青春,但这却是武则天登上政治舞台的第一步,而且也是关键的一步。

武则天之所以能成功,机会主要就来自太宗的历史上的高宗,太宗在世时,李治就和武则天产生了感情。贞观二十二年,即公元649年,唐太宗驾崩。按宫中的惯例,没有生育过的嫔妃们是要出家做尼姑的,而生育过的则要打入冷宫,为死去的皇帝守寡,因为她们都是皇帝的人,即使皇帝死了她们也是不许任何人去动的。武则天则因为没有生育过而被送到感业寺出家。然而她在感业寺出家的两年中并不是安心念佛,而是处心积虑地想出来。李治即位后的第二年,因为到了太宗的忌日,所以他就要到感业寺里进香,而武则天则抓住了这个“机会”。她用自己的美貌和一些小伎俩弄得高宗神魂颠倒,后来高宗竟然不顾忌佛教和礼教的种种约束,义无反顾地将武则天带回了皇宫。

就这样已经二十八岁的武则天又重新回到了皇宫,并且回去以后她下定决心要利用与高宗的感情夺回失去的青春年华。而事实上在这次入宫后,各方面已经成熟的武则天就开始在权力之争中大显身手了。

在武则天回宫之初,李治当时只有二十七岁,王皇后即李治的正室正在和另一位嫔妃萧淑妃争宠。当王皇后看到李治把武则天带回宫并且相见时“流泪眼对流泪眼”,就想拉拢她一起来对付萧淑妃。等到武则天的头发渐渐长长后,李治就纳她为姬妾。武则天是一个玩“手段”的人,所以萧淑妃显然不是她的对手,因此没过多久她就被打入了冷宫。

除掉萧淑妃以后,武则天的野心更大了,她一想到过去的生活就变得更加肆无忌惮。她知道在宫中要想不低于其他人,就必须当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所以她想取代王皇后之位,自己做上“宝座”。但是,王皇后可不像萧淑妃那么好对付,她背后有强大的门阀士族势力支持,于是她就另想他法寻找机会。其实王皇后也是一个很有心计的女人,当武则天怀孕的消息传出以后,王皇后因自己没有生子就十分恐惧,她恐怕武则天一旦生下皇子,自己的皇后之位就会受到威胁,所以她就联络她的舅父中书令柳爽等人,让他们提议立后宫刘氏所生的唐高宗的长子李忠为太子,并把当时的重臣长孙无忌、褚遂良、韩瑗、于志宁、张行成、高季辅等人拉进了辅佐太子的班子,经营得如同铁桶一般,这样一来武则天就少了一个机会。她以为这样自己的皇后之位就可以坐稳了,但是她低估了武则天,因为武则天绝不是一个容易被打败的人,所以她对于皇后之位是绝不会轻易放弃的。

通过宫廷内外的人联合起来抢立太子的事使武则天的内心受到了很大的刺激,这时的她也更加深刻地认识到自己既使没有当过太宗的妃子,也不可能得到大臣们的支持,其中主要的原因是自己出身寒微。而且从中她也看清了在内宫中王皇后是容不得她的,而外廷中士族大臣更是容不得她,所以她处于内外夹击的境况上了。

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靠正常的手段是行不通了。于是,她就变得更“出色”了,武则天的性格是遇强则怒,迎难而上。她开始大肆收揽人心,凡是王皇后不喜欢、不重用的人她都倾力接纳,而且还把自己得到的赏赐全都分给他们,也正是由于这些人,使得皇后的一举一动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其实武则天对皇后的位置一点儿都没有放松,她一直在寻找机会。公元654年的春天,她生下了一个女儿,这女孩儿看上去极其灵秀可爱,深得李治的喜爱。王皇后见高宗很长时间都没有来自己的宫中,就猜想他肯定夜夜泡在武昭仪宫中了,于是想去打听点儿口风。这天下午她便来到武则天的宫里说是来看看武则天母女。武则天装作一副亲热的样子与她闲聊,过了一会儿还让宫女把女儿抱了过来。

王皇后也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自己又久无子女,所以她一见这孩子长得伶俐可爱,心里就十分喜欢,忙逗引着小孩子玩,直到玩得累了她才起身离去。

武则天在王皇后走后就来到女儿床前,扼死自己的亲生女来陷害王皇后。果然高宗在盛怒之下就把王皇后废了。九月,高宗又查出王皇后在宫中搞巫术活动,于是王皇后和萧淑妃终于在十月双双都被废为庶人,而武则天则顺利地被推为皇后。后来,开国功臣李世绩给高宗出了个主意,说皇后的废立是皇上的家务事,没有必要和大臣们商量。同时,李义府和许敬宗等人也在朝廷大臣们中间大造舆论支持武则天。所以在公元654年,即高宗永徽五年的十月十三日,高宗正式下诏废掉王皇后,并且在六天后,正式立武则天为皇后。

同年十一月一日,也就是王皇后被废后的半个多月,举行了册后大典,李世绩在太极殿主持册后典礼。打扮得如仙女一般的武则天身着皇后礼服在肃仪门的城楼上接受文武百官及外国使节的朝拜,出身低微的武则天终于实现了她登基的第一步,成为令天下俯首、威仪逼人的大唐皇后,时年二十八岁,距她再次进宫只有一年零九个月。皇后受朝拜这是史无前例的,所以天下闻者无不为之震惊。第二年,太子李忠被贬为梁王,武则天的儿子李弘被立为太子。

自此之后,武则天更加快了她独揽皇权的政治步伐,以致最后终于登上皇帝的宝座。

其实无论是汉朝的吕后还是历史上大唐的武则天,身为女人的她们在其柔媚的外表下,掩盖着的却是一颗刚烈、凶残的内心。这些女人们将刚烈与妩媚、雄才大略与阴险狠毒的手段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武则天正是利用人们“虎毒不食子”的思维定势,自己扼死亲女,然后顺理成章地把罪名栽在皇后身上,轻而易举地夺到了皇后宝座。

很多人说,武则天嫁给李治,是为了权力,可是试想,在男尊女卑的当时,难道武则天二十岁的时候,就能一门心思想着做女皇帝吗?

武则天是个狠心的人,对儿子,对后来的情人,都是说杀就杀。可是高宗后期,尽管她已经大权在握,高宗和她也出了嫌隙,一度想废后,但她始终没有对高宗下手。史料记载,李治对武则天疼爱有加,而武则天对李治也很好。李治晚年,有一次李治因病眼睛失明。遍请名医终于将其治好。武则天于是亲自背着几十斤重的绸缎给医生,如果不是对李治有真感情,武则天岂能作出这等失仪之事。

武则天一生,除了家人,李治应该是最爱她的人,武则天心中有数,所以当她行将就木时,她选择了与李治合葬,在孤独数年尔虞我诈的执政生涯后,疲惫的身躯最终只想回到李治的身边。

如果武则天没有对李治付出真爱的话,李治何以对武则天宠爱有加,可以说武则天就是李治的知心情侣,得力助手和亲密战友。

和历史上最终坐上了女皇宝座的胞姐比较起来,武京娘虽然一样有野心,可是终究要柔弱几分,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机。

李承乾对她的好,武京娘可以深切的感受到,单单是李承乾继位七年,后宫之中,居然只有她这么一位皇后,虽然称不上是绝后,但绝对是空前的。

若是以身份,武京娘绝对坐不上皇后的位子,因为即便是那些世家大族,也要讲究门当户对,更何况是皇室了。

武京娘并没有什么显赫的出身,她的武士彟不过是一位木材商人,处在当今这个社会背景之中,人们对于商人是有很多歧视的,因为他们认为商人都是投机取巧,没什么真本事。

按门阀观念,所谓的名门望族都是指在一百多年间一直控制着西魏、北周和隋、唐政权的关陇集团家族的人,以武京娘父亲的经历和官位,虽然是跻身于士族之列了,但论其血统出身他却是寒微之族。

特别是太宗贞观十二年,朝廷在修订《氏族志》的时候,竟然不把武姓列入其中,于是社会上也开始攻击武家是下等族姓,甚至连突厥人都称:“武,小姓。”

此后武家就被排斥在贵族之外了,所以武氏家族要想取得很高的权力和职位的希望是相当渺茫的。

武京娘就在这样一个既有着上流社会的荣华富贵,同时又有着寒门微族历史出身的家庭里成长着。但正是这种上流社会的生活刺激了她的权势欲,而寒门微族的出身又使她无法实现攫取权势的欲望。所以武京娘自小就在这种矛盾的心理状态下长大,而她也渐渐地养成了仇视名门士族,甚至说是对他们不屑一顾,但却又不惜用一切手段来攫取权力的性格。

可是随着李承乾继位,问题就出现了,一个商人的女儿如何能够母仪天下,所以当李承乾继位之后,即便身边只有她这么一个女人,朝中在立后的问题上,依然出现了不同的声音,甚至连她的姐夫杜睿都保持了沉默。

尚书令褚遂良更是执意要让李承乾择天下良善人家的女子为后,可是在这个时候,李承乾在根基不稳的情况下,为了她,顶住了满朝的压力,立她为后,这份呵护之情,武京娘又非草木无情,如何感受不到。

武京娘对权利有着无止境的渴望,这是源于她自幼的生活环境,让她时时刻刻都满心的危机感,可是在对权利渴望的同时,武京娘更为渴望的是一份温暖的真感情。

这份真感情,李承乾对她毫无保留的付出了,武京娘岂能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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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乾的身子自打年初的时候便不大好,前几日又是大病一场,上朝的时候甚至都昏了过去,太医诊断才发现,李承乾患上的居然是痛头风。

武京娘自打李承乾病倒,便日日夜夜受到病榻旁,寸步不离的照顾着生病的丈夫,满天神佛都被她一一求了一遍,她现在甚至都不愿去想什么权利,她只盼着李承乾能尽快的好起来。

突然之间,床榻上的李承乾动了一下,武京娘见状,心中顿时一喜,从昨天上朝晕倒,到现在已经差不多两天的时间了。

“圣上!”武京娘轻轻的唤了一声。

李承乾缓缓的睁开双眼,目光之中已经满是浑浊,脸上也是憔悴不堪,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三十多岁,正处在人生黄金时期的中年人,反倒给人一种迟暮的感觉。

“京娘!朕~~~~~~朕睡了多长时间了!”

武京娘看着李承乾又恢复了些许精神,心中也是大为安慰,忙道,“圣上已经睡了将近两日的时间,圣上还请保重龙体,勿使臣妾忧心!”

李承乾闻言,宽慰的笑了一下,道:“你也辛苦了!”

武京娘忙吩咐道:“快!快去给圣上拿人参汤来!”

侯义应了一声,连忙去了。

李承乾看着武京娘憔悴的模样,也是大为心疼,又想到自己的身子,心中更是黯然,他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原本就不是多强健的人,继位之后,又忧心国事,终日里夙兴夜寐,身子已经垮了。

李承乾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也不过就是听天由命了,只是他如何放心得下大唐的江山社稷,太子李弘年幼,性情又过于仁弱,不知道能不能挑起大唐这副重担,朝中的大臣虽然也称得上人才济济,但是却没有一个能让李承乾交托心事的。

如果还有一个是能让李承乾托付后事的,那就是杜睿了,只可惜杜睿对他积怨已深,当初他猜忌杜睿,致使杜睿数年的时间都不愿见他,如今他有如何拉的下脸来,去求杜睿照顾他的太子。

用过了人参汤,李承乾的精神也好了很多,脸上隐隐能看到血色了,看着一脸担忧的武京娘,李承乾心中也是一声长叹。

武京娘的野心,李承乾早就察觉到了,如果处在这个位置的是太宗皇帝的话,只怕早就冷落了武京娘,甚至会废了她的皇后之位,但是李承乾如何忍心,两人相濡以沫十余年,夫妻之情甚厚,让他处置武京娘,他是如何都不肯的。

于是也只能纵容她,让她的欲望越来越大,李承乾知道如果自己一旦有所不测的话,武京娘的欲望,野心就会将她推入一个极其危险的境地。

汉朝吕后之事摆在眼前,朝中那些大臣,那些勋贵,那些皇室子弟,如何肯让历史重演,还有杜睿。

当初为了大唐的稳定,杜睿甚至都狠下心肠,将晋王李治连同自己的亲妹一起发配到了倭州,数年都不能见上一面。

如果武京娘胆敢乱政的话,第一个站出来对付武京娘的肯定就是杜睿了,以杜睿的本事,武京娘如何是杜睿的对手,到时候只怕下场会十分凄惨。

可以说除了江山社稷,李承乾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武京娘了。

“京娘!澳洲道可有消息传来!”

如今能阻止那些可怕事情发生的,就只有杜睿了,李承乾想要让自己的身后走的安静些,大唐的江山社稷不至于发生动荡,皇室不至于流血,那么就只有让杜睿回来了。

为此什么皇帝的脸面,什么对杜睿的愧疚,李承乾都必须放下。

武京娘一愣,道:“这倒是不曾,圣上!澳洲道离大唐本土相距甚远,往来便虚七八月的时间,圣上还请安心等待,宋国公一定会将澳洲道诸事安排妥当的!”

李承乾点点头,道:“京娘!朕昏迷这两日你也辛苦了!”

武京娘忙道:“只要圣上龙体康泰,臣妾宁肯折寿答谢上天,如何敢言辛苦二字!”

武京娘说着话,当真是发自肺腑的,她对李承乾的感情也完全不是作伪,毕竟十几年的感情,装是绝对装不出来的。

李承乾闻言,心中也是感动,抚着武京娘憔悴的脸颊道:“京娘!有朝一日,朕若是不在了,你也好好保重才是!万万不可再说这等话!”

武京娘闻言大惊,两行热泪瞬间就涌了出来,紧紧的攥着李承乾的手,道:“圣上万万不可说这等话,圣上君临宇内,有神明护佑,岂会有了差池,如今弘儿年幼,尚且不可担大任,况且当初圣上可是答应过臣妾,要与臣妾白头偕老,圣上如何能撇下臣妾!”

言罢便大哭起来,李承乾看着也是一阵心酸,他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不过,纵然眼下无事,可也不是个长寿的路数。

“京娘!你知道的,朕一向不信鬼神之说,生死有命,若是朕的寿元当真如此,也没什么可惜的,只是对弘儿和你放心不下!弘儿虽然仁善,但性子过于懦弱,不是设计之主,朕原本打算这次等到宋国公归来之后,便送他去杜陵,跟在宋国公跟前学习一段时间的,等他再长大些,或许能挑起这副重担,但是现在看来,朕的身子是等不及了!还有你,京娘!你太过刚强,朕唯恐你会~~~~~~~~~~唉!”

李承乾原本还想着提点武京娘一番的,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了,武京娘如此关切自己的身体,他又如何忍心,说那些让武京娘伤心的话。

“朕现在只盼着宋国公能尽快归来,满朝之中,能托付重任的也就只有他了!”

武京娘闻言一惊,看着李承乾,突然她感觉到了恐惧,李承乾现在说得这些话,分明就是在交托后事,最可怕的是,他居然要向杜睿托孤,一旦杜睿掌握了实权,那么她这些年做下的事情,杜睿会怎么对付她?

不说别的,单单是下毒害死了褚遂良这一件事,就足够让她死上十次了,当然她是大唐的皇后,就算李承乾有了三长两短,李弘在杜睿的扶保下登上皇位,她也是太后之尊,杜睿不可能于她身上加刑,可是她的梦想,她的野心呢!?

李承乾没注意到武京娘脸色的变化,接着道:“京娘!若是朕等不到宋国公回来的话,便由你代为传达朕的圣旨,以宋国公杜睿为辅政大臣,辅佐弘儿,保我大唐江山社稷,朕知你与宋国公不和,可是看在朕的面上,望你以大唐的江山社稷为重,支持宋国公,还要叮嘱弘儿,对宋国公不可猜忌,万万不能重蹈朕的覆辙!”

武京娘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承庆殿出来的,恐惧已经占满了她的心,李承乾不在了,一想到这个可怕的事情,她就不寒而栗。

昏昏沉沉的到了立政殿,左思右想之下,也是全无主张,连忙派人去请了天草四郎,现在能帮她出主意的,也就只有化名田迎的天草四郎了。

传旨太监到府上的时候,天草四郎正在和近藤勇,山田魁两个议事,李承乾病倒,朝局动荡,这可是他扩展势力的好机会,现在唯一让他发愁的是,虽然在朝堂之上,掌握了大部分的话语权,可是军界,他却怎么都插不进手去。

大唐军界在杜睿的军事改革之后,已经基本上从政治上被剥离了,自成体系,而且如今杜睿虽然隐退,但是在大唐军界之中,杜睿的影响力却一点儿都没有被削弱,无论是拱卫长安的禁军,还是镇守一方的戍卫部队,杜睿的痕迹根本难以被抹去。

如今拱卫长安的八支禁军当中,飞虎军统领乃是杜睿的妹婿秦束,左屯卫军统领张翼,右屯卫军统领蔡贞是杜睿的学生,左羽卫军统领段轨,右羽卫军统领张旭都曾在杜睿的帐下为将,被杜睿一手提拔起来,太子千牛卫统领恒连更是和杜睿相交多年,禁卫军统领李业诩乃是杜睿恩师李靖的长孙,御林军统领尉迟宝庆也与杜睿过从甚密。

再说镇守一方的将领当中,辽东都护府都督薛仁贵,波斯都护府都督苏麟是杜睿的妹婿,安西都护府都督,倭州刺史刘仁轨,天竺都护府都督王玄策,三韩都护府都督屈突诠,漠北都护府都督屈突寿是杜睿一手提拔,吐蕃都护府都督杜鲲鹏乃是杜睿的密友,还有那些各地的守将,其中杜睿的门生弟子更是多不胜数。

在将大唐的军界分析了一番之后,天草四郎猛然间发现,杜睿几乎已经将他的势力渗透到了大唐军界的各个角落,如果杜睿要造反的话,只需要登高一呼,大唐的江山社稷就会顷刻间崩塌。

天草四郎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半截,原本只是想着杜睿隐居多年,在大唐的影响力必然所剩无几,被极大的削弱了,现在随着李承乾染病,朝局不稳,他准备布局的时候,才发现,事情远远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

如今想要窃取大唐政权的话,他所能依靠的就只剩下了武京娘,利用武京娘去消除杜睿在大唐军界的影响力。

就目前来说,天草四郎首先要做的就是为武京娘造势,让武京娘临朝承制可以名正言顺,历史上的武则天称帝之前,也是一样的大为造势,在武则天称帝条件日趋成熟时,武承嗣便派人刻“圣母临人,永昌帝业”字样,使武则天举行盛大的“拜洛受图”仪式。接着,部分官僚串通和尚上献《大云经》四卷等,暗示武则天称帝。

最终到了公元69O年,武媚娘认为亲临帝位的条件成熟,先借佛僧法明之口,广造舆论:“武后为弥勒佛转生,当代唐为天子。”

现在就将武京娘拱上皇帝的宝座,显然还早了些,毕竟当年太宗朝的老臣虽然所剩不多,可杜睿势大,定然不会纵容他们颠覆李唐政权。

不过要是接着李弘年幼,使武京娘垂帘听政,却并非不可,天草四郎记得在中国的历史上,可是没少出现这样的情形,主少国疑,太后垂帘听政,处理国家大事。

只要让这个局面成为既定事实的话,那么剩下的事情可就好办了。

正琢磨着接下来的布置,正好武京娘派来的内监到了,天草四郎顿时大惊失色,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李承乾有所不测。

如果李承乾这个时候突然驾崩的话,他的布置还没有完全,如何成事,再加上如果杜睿能够平安归来的话,接着澳洲平叛之功,入居中枢,到时候可就没他们什么事情了。

越想越是担心,天草四郎急命从人带内监进来:“宫中可是发生大事!?”

天草四郎急匆匆的问道。

来人忙道:“宫中一切安好,圣上业已清醒过来,只是皇后娘娘自回了立政殿便忧心忡忡,命杂家前来,召大人入宫,有事商议!”

天草四郎闻言,心顿时一松,紧接着又是一紧,李承乾无事,这就给了他们准备的时间,可是武京娘忧心忡忡,显然是李承乾对她说了什么。

天草四郎几乎本能的将此事和杜睿牵连在了一起,武京娘身为当朝皇后,能让她忧心的想来,也就只有杜睿一个人了。

“田大人!皇后娘娘还在宫中等候,还请速速起身入宫!”

天草四郎反应过来,忙道:“好!本官这就起身!”

天草四郎换了官服,越想越觉得要有大事发生,他现在能期盼的也就是新间锦办事得力,能够在澳洲将杜睿除去,不然的话,事情可就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