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王金东便带着彭文年和卢梓宇去内伦敦见九叔,而小白和夜魅、月痕三人则保护着众人留在王金东的餐厅等消息。
临走前,卢梓宇悄悄把小白、月痕、夜魅三人叫道一边轻声吩咐道:“你们小心一点,这次我们面对的敌人都很狡诈,尤其是那个费尔默和秃鹫,这两人一个神秘莫测,一个阴险狡诈。所以我不在这段时间,你们记住千万不要与他们纠缠。只要他们一现身,立刻就用最凌厉的攻击手段。最好用飞刀远攻,妈的,没枪还真是有些麻烦。如果他们逃了,千万不要追。”
三人听罢都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卢梓宇这才稍稍放了些心,随即又道:“还有,你们记住无论如何千万不要分开,千万不要让自己离开同伴的视线范围。”
“好了,好了,我们记住了。老大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妈了。”眼见卢梓宇还不放心,小白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
月痕和夜魅也微笑着点了点头道:“老大放心吧,
卢梓宇见此,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就连他自己也觉得自己似乎有些紧张过头了,但不知为何他却总有些危机感,那个魔术师的确给他压力了。虽然他一直自信若真是放手一战的话,他有把握能杀了对方,但对方的种种神秘的手法,实在让他有些看不透。甚至到现在他都无法确定当初书店里的那个费尔默和车上的费尔默到底哪一个才是替身,或者说,到底有没有这个替身的存在。
.......
九叔并不住在华埠所在的威斯敏斯特市,而是住在伦敦外城区的一个别墅区内,三人来到此处之时,已经是当地时间下午两点了。佣人说九叔正好午睡起床,正在花园里浇花。通报了一声之后,便将他们带到了花园。
花园不大,但布置十分精巧,格局相当具有苏州园林的风格。众人一进花园便看见一名七十岁左右,相貌十分清雅的华裔老人,正提着水壶在给一株英格兰墨兰浇水。
身穿一身白色的绸布唐装,头发不多但梭理的很整齐,乍一看跟国内那些善于养生的传统老人没有任何区别。与卢梓宇想象中的洋化严重的模样大相径庭。
见众人到来,老人缓缓将水壶放下,结果佣人递过来的手巾,擦了擦手,笑道:“人老了,没别的乐趣了,就细化侍弄这些花花草草的,觉得安心。屋内坐吧。”
说着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他一言一行都相当自然,没有丝毫做作,看那样子就好似在招呼一个常来常往的后辈一般。
客厅中的装饰布置也是完全的龙华风格,墙上挂满了各种字画,虽然大多是仿品,但也不乏真迹,而且即使是仿品,也是韵味十足的那种。在茶几上还摆着一副精巧的紫砂茶具。上面的茶色很厚,看来这位老先生对茶道也是颇为偏爱的。在茶具旁边还有一副棋枰,两边各置黑白棋子一壶。
卢梓宇见此不禁微微一笑,心中暗道:“这位老先生倒是一位雅人,而且爱好也蛮广泛的嘛,并不像他所说的没啥乐趣了啊。”
众人分宾主落在,老头冲佣人招了招手,随即又对王金东道:“阿东啊,你可有日子没来了,来试试老夫的茶艺进步了没有。”
此时,佣人已经拿来了一个小炭炉以及一个小瓦罐,瓦罐里已经盛满了水。随即生火,烧水,动作十分熟练,看来这种工作这些佣人都不是第一次做了。
王金东和彭文年见此都不禁有些心焦,正要说话,卢梓宇却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心平气和的看着这老头的一举一动,虽然从见面到现在老头都没问过他们的身份,更是对他们的来意不闻不问,卢梓宇也不着急,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倒想看看这老头究竟是个什么人物。
下人们放好炭火之后,又捧来几个铜盆,盆中盛有柠檬水,老头洗了手,又示意众人洗手。王金东和彭文年二人虽然有些着急,但一来是来求人办事的,二来见卢梓宇一直不动声色,便也只好顺从的洗手、擦水。
此时,炉上的水已经有八分热了,老头又一摆手,一个佣人捧过一个精致的陶罐,整个陶罐都用锡纸密封着。九叔接过陶罐,缓缓笑道:“这是老夫新得的一罐雨前,正宗黄山莲花峰峰顶的雨前,在国内也不易得啊。上次市长先生来,品尝之后也赞不绝口呢。加农伯爵更是对我这罐茶窥视不已呢,.....呵呵,不说了,那些个洋人又懂得什么。今日难得阿东来,老夫高兴,呵呵,大伙尝尝......”
说着从罐中跳出一撮茶叶置于壶中,洗茶、泡茶,动作倒也似模似样。卢梓宇见了却忍不住轻声一笑,心道:“这老家伙看来也是一个附庸风雅的人而已,竟然用紫砂来泡绿茶...呵呵。而且此人虽然口中说洋人不懂什么,但却偏又一口一个市长先生,加农伯爵,炫耀之意溢于言表,实在是虚有其表,与外表看似粗俗,内心却淳朴真挚的老王比起来实在是差远了。”
卢梓宇默默的观察着,心中对这老头却不自觉的看轻了几分,对请这老头帮忙的希望也减了几分。这样一个一心拿着龙华文化外衣来讨好洋人的家伙,怎么都不可能是个热心人。不过,他也只是一笑了之,并没有打算揭穿对方,到人家家里做客,却去抹人家面子,也未免有些不地道。
不过,他这样想,别人却不这样想,他那一丝笑意虽然隐晦但却还是被老头捕捉到了。老头冷冷一笑,略带轻蔑的笑道:“怎么,这位小兄弟也懂茶道吗?”
卢梓宇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笑道:“谈不上懂,略知而已。”
他这么随口一说,在场的其他三人心中却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彭文年闻言都有些惊讶的看了卢梓宇一眼,以他对卢梓宇的了解,这既然说略懂,那么就绝不仅仅只是略懂而已了。心中不禁暗暗感叹道:“这家伙还有什么不懂的吗?他才多大年纪啊,难道这真是所谓的能者无所不能吗?”
王金东还没觉得有什么,在他看来,既然卢先生说略懂,那想必就是略微有所接触罢了,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不过,他却知道卢梓宇这句话怕是要坏事,心中暗暗后悔,心道:“哎,路上真该把九叔的性格跟卢先生说一下,这老头虽然表面上一副宽厚长者的模样,但实际上却不但心眼狭小,而且最是自大,这下卢先生若是真懂必定要引起这老头的嫉妒,若不是真懂又必定会让这老头轻视。哎,当初我若不是...哎,该怎么补救呢?”
果然老头闻言之后,嘴角轻蔑的笑意更浓了,故作温和的笑道:“哦,那小兄弟,觉得我这茶如何?”
卢梓宇闻言端起茶盅,轻轻抿了一口,道:“嗯,好茶。”
“哼哼,好茶?略懂?!年轻人呐,真不知道谦逊。”老头闻言冷哼一声,笑着摇了摇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那模样就好似是一个极为清高的名士,见到一件极为风雅的事却被一个莽夫亵渎了一般。转头对王金东道:“阿东啊,以后你来我这就自己来,莫要带这些不懂事的小辈来。”
“九叔,其实.....。”王金东闻言心道:“果然要糟,”
连忙便要出言解释。却被卢梓宇伸手拦住了。
卢梓宇冲他摆了摆手道:“老王,不必多说了,既然陈先生不欢迎我们,我们就此告辞。”
说罢冲老头拱了拱手,道:“打扰了。”
说罢,转身便欲望门外走去。王金东见此不禁有些急了,卢先生难得找自己帮忙,若是这么不了了之,未免有些过意不去,再说来都来了,这么能就这样走呢?当下连忙道:“卢先生,请稍等。九叔,是这样的......”
老头见此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也不等王金东说完,就挥手打断了他。只是轻蔑的道:“阿东啊,交友要谨慎啊,你当年是这样,如今却还是这样,你怎么不长进呢?略懂?!就连老夫对茶之一道也只敢说个略懂而已,一个黄毛小子也敢自称略懂。哼哼..”
卢梓宇此时本已走到门口了,闻言终于忍不住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老头,道:“你丫还没完了是吧,哥不就随口说了一句略懂吗,你至于这么怨念吗?再说了,你丫是谁呀?凭啥你能说略懂,哥就说不得了?”
说到此处,卢梓宇缓步走到茶几旁,又重新坐了下来。淡淡的道:“本来哥也难得理会你,不过既然你这么‘热爱’茶道,哥就好心给你科普一下。”
老头闻言不禁勃然大怒,额头上青筋鼓鼓直跳,冷笑道:“好,我倒想听听阁下有什么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