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好奇一个无矩的小偷是怎么从夺天一重的人眼皮底下抢走他要的东西的吗?”燕之柔一边在胤禛怀里如蛇般扭动,恰到好处的用身体各处积极的响应着搂住自己上下其手的年轻男人,好像那些地方本来就属于对方。
“对于你已经知道结局的事情,当然不会再好奇。”胤禛异常明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何况做主人的总得让一条瘸腿老狗心里保留些小秘密。”
“自以为是的小秘密?”燕之柔问道。
“足够让他找回一些所谓的自尊”胤禛点头,“其实我更好奇你身上是否有我不知道的秘密,例如你在九州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女子媚笑道,“殿下难道这些天来摸得还不够清楚?”
胤禛随即狠狠的捏了手中已经坚硬如枣的肉珠,再一阵用力揉捏,引得女子连连娇呼唤痛。
“还不够,当初我派你离开时,你可没这么敏感,也没这么大哦,我可说过,除了我若有谁碰过这,可不是掉脑袋那么简单了。”
“殿下也会吃醋?看来有变化的不光是奴家胸口,还有殿下的心哦。”
胤禛听罢哈哈大笑,随手挥处裂帛声响起,黑暗厅堂里顿时春色无边。
一番动人风景过后,燕之柔拿起一块碎裂绸衫掩住胸口诱人美景,雪白修长的脖颈处潮红未退,她一边倚在胤禛结实胸口用指尖画着圆圈,一边问道,“殿下何时能替奴家解去大巫的封印,届时奴家重回夺天,也好替殿下鞍前马后做事啊。”
“不用着急,”胤禛将双手枕在脑后,舒服的长出了一口气,“现在还不是我们展露实力的时候。你太快展露真正实力,势必会让龙葵起疑。要知道七百年前我们阿修罗大军进攻九州,多少夺天,还不是最终因为一人,不,应该是两人气运承天而溃败撤军,最终还引得天神界出面干预,虽然后来天神界王庭内乱这事不了了之,可毕竟是前车之鉴。父皇说得没错,夺天不过是修行的真正起步,不到第九重夺天成就虚神,始终是小孩子。要夺下九州世界,一两个夺天根本不能左右胜负,还是得像讨女人欢心一样,慢慢来啊。”
“神皇不大可能说出最后那句话吧?”燕之柔嗔道。
胤禛嘻嘻一笑,伸头往那块撕裂了的绸衫里瞄了一眼,反问道,“那你觉得是谁说的?”
燕之柔媚眼如丝,道,“依奴家想吧,应该是出自下任神皇之口。”
胤禛得意的朝翘.臀上拍了一记,说道,“真是一朵解语花,还解我的馋。去吧,回到我们那位夜之女王身边盯着她,必要时不妨让她知道你杀了典恶来,本来扬州双柱就注定要打上一场,我倒要看看司马仲达这病鬼能忍多久。”
燕之柔从装过猎狗头颅的随身锦囊里掏出一套早已准备好的衣裳换上后,朝着胤禛盈盈一福便要离去。
胤禛忽然叫住了她,沉吟片刻后问道,“有人曾提醒我扬州夜之女王极有可能就是书院的三师姐龙葵,中天书院现今众弟子当中最值得关注的一个就是她,但他也不知道龙葵的真实修为。女人一旦隐忍谋划,比男人有过之无不及。你入她门下这么久,就算她连在你面前都不肯显露尊容,我也想问问你,她有没有可能已经入了夺天,为了避人耳目所以才从不离开那辆古怪马车?”
沉默了一下,燕之柔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属下不想用猜的答案回答殿下。”
胤禛莞尔一笑道,“没关系,去吧。”
……
阿修罗族,皇二十三子,胤禛,视男女之欢如命,在整个皇族里无人不知,被称作男人的天敌,女人的天命的男人,实际上长得并不出众,唯独一双眼睛清亮透彻,照人心魂。曾有女子说被这双眼睛看上一眼就像幸福得可以马上死去一样,在阿修罗族里大巫们认定为极其罕见的“空色之瞳”,早已消亡的云渊大世界皇太子自诩风姿无双,讥讽过胤禛一句后被他得知,便孤身闯入太子寝殿挖去其双眼废去他夺天修为,还在一夜之间将云渊皇太子最宠爱的三名妃子芳心尽数虏获,让这名太子殿下当面听了整整一晚的云雨之声,活活被气死。阿修罗神皇得知此事后一句话没说,反而发兵五十万直接灭了云渊皇族,将云渊世界纳入囊中。
这件事被整个阿修罗族当做荣耀传遍九天无数世界,有人说云渊皇子根本没说过那句招来灭族之厄的话,一切不过是神皇争夺九天的手段,但自此空色之瞳的名头几乎无人不晓。
怪异的是胤禛虽然喜好女色,却无任何子嗣,传闻曾有人问及此事,皇二十三子的回答很简单:既然我不会死,要后代何用?这句暗含对神皇不敬的话同样传到了神皇耳中,神皇依旧笑而不语,只说了八个字,痴儿狂语有何不可。
从此,谁都知道阿修罗神皇最宠的那个儿子,排行二十三。
燕之柔离开后,胤禛独自坐在黑暗中沉思了很久之后,披上衣裳像是闲逛一般出了那处厅堂,屋外清幽小院里一颗斜斜老杏已经将半边树桠都伸出半围矮矮的院墙,院里一口覆满青萍的小池子,三两只小鸭仔跟着一只老母鸡后面乱窜寻食,一只顽皮偏选了条路从池中横过,嫩黄脚丫在青萍间划出一道痕迹。见那只快掉队的小鸭仔甩了甩绒毛上水渍和几点青萍,复又回到伙伴之中,年轻人若有所思的笑了笑后,径直推开门,朝着不远处碧落城北面的石鼓门而去,一边走还一边自言自语颇有些苦恼的样子,“这是北面,那夏家可是在东南面,入城往左该不会错。”
此时已经是下午时分,夏府里忙碌成一片,几个平素各负其责互不干扰的管家都聚在了一块,下人们更是行走如飞之际不忘得空和身边的人议论几句,都不离府内那间突然要改建的修行静室,对于静室里突然长出的那棵小树,他们虽不知道其中究竟,却只听说是二少爷从外面移植过来的一株珍稀树种。
这种事,似乎也符合夏胖子平素的行径。
静室不远处另一间厢房里,颜子虚和苏摩迦翎相对而坐,各自面前那杯茶已经凉了多时,刻意让夏夏屏退众人后,颜子虚看着一脸平静却不时露出一丝羞恼之意的苏摩迦翎,选了个他自觉还算不太尴尬的话题。
“真的不能让静室里的苍神木停下来?”
少女瞪了他一眼,“你的神物,却跑来问我?”
“那先前书院里你的元气怎么能驱使苍神木攻击?”
少女又瞪了他一眼,“本就是我的寄身之所,能接受我的元气并不奇怪。”
颜子虚顿时心里哭笑不得,苏摩迦翎似乎也觉得自己两句话自相矛盾,还似乎隐约带出其他暗喻,羞恼神色更甚,情知自己和颜子虚同裹于情丝曼陀罗之中时,自己的很多事都不由自主的被这男人知道了,又想到自己心里那点情愫竟然被他修习的莫名功法强行放大,仿佛跟他是相恋半生的伴侣似的,更加如坐针毡般难熬,一反常态的霍然起身说道,“我从来都不是男的,也没跟你说过我是男的,哪怕颜小七这个名字也不能证明什么,你,你干嘛要那样欺负人。”
若是平时,颜子虚只怕要追问类似“我究竟怎么欺负你了”的问题,然而不知为什么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句尴尬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苏摩迦翎更加生气了,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得一把端起茶杯,将冷茶一口饮尽。
“其实你长得比女人漂亮多了,不是,我的意思是比绝大多数女人漂亮多了,只是……”颜子虚的眼光终于忍不住邪恶的往苏摩迦翎没有大起大伏的胸口滑了一眼,瞥见少女眼神骤变后他赶忙挽回,“只是我真的被苍神木那点木灵阳刚之气骗了。”
说完便是背心一阵余悸,这女子若是卸下伪装心防了都一样,眼神足以将自己杀死。
“以后你叫我苏摩也好,小七也好,反正你答应过我的,不许让任何人知道我的过去。”
“那还是苏摩好了。”
“小七不好?”少女开始较真。
颜子虚有些犯难,最终坦言道,“其实在我们家乡古例里,只有嫁为人妇的女子才会随夫姓。”
“兄妹不行吗?”
“呃,这个倒是可以,只是我俩不像啊,你比我漂亮多了。”
苏摩迦翎扑哧一笑,压住喜色故意嗔道,“你才漂亮得像女人呢。”
一番戏闹之后回归正题,苏摩直言她控制不了苍神木对于九州真土之力的吸纳,颜子虚有些犯愁,问道,“那龙树和尚曾说过些苍神木的过往,若是放任它这样吸纳,岂不是整个九州世界都有一天会被吸干?”
苏摩眉头轻蹙,点头道,“若是荒芜人烟也罢,九州世界却是人烟繁茂,所有草木生灵,甚至这一方大千世界的元气、气运也会被它吸纳于一处。到时不但它会恢复昔日光彩,而神木中心也会诞生出集全九州精粹于一身的天地灵瑞。”
见颜子虚瞪大了眼睛,苏摩耐心解释道,“这根神木本来是独自撑起一方名叫苍神大千世界的巨大支柱,后来被我父亲斫断,其中孕育出苍神影歌鸟,也就是这一个纪元里所有凤凰的祖先。天神界大乱,苍神影歌鸟为了救我而被杀,元灵凋散飞落四方,凤凰一族渐渐式微跟这有着直接的关系,连旁系的各色鸾鸟血脉也逐渐凋零。在你从寿藏之地里带出的那个玄彩衣体内,就蕴藏着我在苍神影歌鸟一次褪羽时留下的最美丽的那根长翎。”
“彩衣?为什么那根长翎会在苍神木祭炼时选中了她?”
苏摩迦翎答道,“万灵都有求生本能,苍神影歌鸟只会选择美丽的东西相伴相栖,当时除了你我玄彩衣还有那个快死的和尚,难道还有其他选择?”
颜子虚半晌才说道,“你说的这些跟我听到的、猜想的有些不一样,我只能说这故事太天马行空了一点,我要花时间才能消化。不过第二次听到天神界这个词,我终于相信天外有天人上有人这句话不是祖先们臆造的了。”
苏摩迦翎瞪了他一眼,颜子虚这才讪讪说道,“咳,人外有人,应该是人外有人。”
少女收敛神色说道,“你既然知道了这些,就该想到修行之路并不是到夺天这步就是终点彼岸,你救了我两次,我希望你能陪我一起重返天神界。”
颜子虚打量着她,确定她不是在开玩笑,便笑着说道,“你这是邀请还是要求?你知道我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像修行者,现在连夺天的门都没过,你就想着夺天九重之后界神乃至于天神的事了,是不是太快了点。”
苏摩说道,“你当是什么都没关系,我也不在乎你的前世是谁。我听梦青儿说你从洞玄到无矩不过大半年时间,这种速度就算天庭里也极难一见。就算你不告诉我你前世是哪位大人物转世,但是怎么看你也不是甘愿半途而废的人。”
“这就是典型的激将法了。”颜子虚挠头苦笑道,“不过被那戏子一弄,我一番自我醒悟,倒也能告诉你一些关于我从前的故事了。”
见苏摩迦翎脸上表情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颜子虚试探着问道,“我怎么看你好像已经知道了似的,你不会看到我砍戏子那一剑就猜出来了吧。”
苏摩摇头道,“你那一剑已经是无限接近夺天一重的实力,对于没有实体的神念分身更是加倍的伤害,但凭这一剑我只是觉得你入夺天并不会太难。真正是你的那身特有的打扮出现时,让我记起以前曾听老师说过的一个关于阿修罗族的传说。”
“阿修罗族是三千世界里最勇武好斗的一族,相传曾是上一个纪元的天神界里天帝八千铁卫的后裔,后来因为某些无法考证的原因,他们离开当时的天神界流落一方自成一界,千万年繁衍下来世人都只知道嗜杀的阿修罗族,而不再记得当年忠心耿耿的八千铁卫。据说阿修罗族是被打落天庭,还遭受了一个血继恶咒。”
苏摩一边回想起这些事一边说着,不禁有些感叹,停了停后又幽幽然闭上眼,说出了让颜子虚从今以后一直无法忘记的一段话。
【当六根之花绽放,八识心王重生。】
【墟将把一切归塃。】
【众神和众生站立于同一命运的末端。】
【逝者圆满,生者解脱。】
【知三生之不可得者,成天之破。】
颜子虚怔怔听完,苏摩缓缓将眼睁开,问道,“听懂了?”
颜子虚讪讪摇头,答道,“略懂。”
少女没好气的说道,“那就是没懂。不过你听不懂也是正常,无数人都为这几句阿修罗族的血继恶咒绞尽脑汁想弄明白究竟是所指何人何物何时何事,但众说纷纭千万年过去,除了让佛宗和阿修罗族成为了死敌之外,似乎没有人再关注这几句话。时间久了,很多东西都变得不真实起来,除了我那个一辈子埋首于书的老师,他相信这段诅咒必将因为某个人而实现,所以我才会知道这些。”
“为什么佛宗会和阿修罗族因为这几句话杠上?”颜子虚不解问道,“就是你说的死敌的意思,龙树和尚好像也说过佛宗视天魔为死敌。”
苏摩笑道,“也许是因为两者互相看不顺眼吧。和尚们宣扬不杀,而阿修罗嗜杀,和尚们戒酒,而阿修罗天生好酒,和尚们戒嗔能忍,而铁卫出身的阿修罗似乎个个都骄傲到眼里揉不得沙子睚眦必报,你说不成为死对头能成为什么?”
颜子虚听她这样解释不由得也跟着笑了,“难怪和尚们的六道里特意设定了一个阿修罗道,还给他们取名天魔,从古至今似乎跟魔字相关就没什么好名声。”
苏摩刚要说话,却好像感觉到什么而停了下来,颜子虚也马上察觉到厢房外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原本因为下人们来往奔走而有些嘈杂的外面,突然变得寂静起来。脚步声,议论声,物件磕碰声统统消失不见了。
一个声音从厢房外传来,像是黑夜里乌云乍破突然射下一道月光,格外清晰,其中还夹杂着均匀的鼓掌声。
“好好好,不愧是我阿修罗族第一皇子,父王曾经的最爱,一句话就把那些和尚们的小心思说破了。你怎么不干脆跟这位姑娘分享一下你当年的往事呢?”
……
……
【终于写到我早想写的兄弟见面了。亲们猜到了这个设定吗?猜到了颜子虚就是大皇子转世的请留言,加精附带每人一杯云州擂。五千字,欠三千。】